冷硬至極的字體，像極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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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若不禁把目光轉向身邊的冀書，他像是被定格了，一動也不動。
這人的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不一會兒，那行字像是被人抹去。
再度消散在空中。
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離若又望向不遠處的季二少。
他亦是緩緩坐直，拿起剛剛擱在桌上的高腳杯。
目光帶着些許興味。
沒過一會兒，緩緩開口。
卻是無聲。
離若從季二少的口中讀出，“來了……”
見狀，離若不免疑惑，什麼來了？
“哎，季小姐，您可不能進去。”
“滾。”
頃刻間不知何處來的槍聲。
驚醒了暗間裡醉倒了的人，更是引起了百樂樓上下的一陣動亂。
人流開始紛雜起來。
冀書起身，拽過了離若，一個轉身，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
“季小姐有什麼事，大可衝我來。”冀書的眼眸一沉，淡漠無比。
上樓來的季小姐眼睛泛紅，手裡緊緊的攥着槍，“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把你護着的那個女人交出來！”
一旁的季二少抱臂看好戲，斜斜笑了起來，“我說姐姐，你可來得有些晚。”
“閉嘴。”季小姐舉着槍，一步步逼近冀書。
後頭傳來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離若不禁扭頭，那竟是季二少不知何時掏出來的槍的傑作。
微微瞪大眼睛，離若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前後夾擊，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在冀書動手護着自己時，心裡有股暖流，但是現在已經冷卻快要結冰。
後頭是季家二少爺，前頭是季家大小姐。
看樣子都是衝着各自的目標來的，卻在剛剛不謀而合達成了共識。
冀書轉過身，將離若收入懷中。
季二少一把揪起躲在桌底的樑老闆，手裡拿着傢伙，在西式的燈光下顯得尤爲鋥光發亮。
樑老闆哆哆嗦嗦地開口：“季二少啊，不是說好了麼？我拿着這些假瓷器哄冀少帥過來，你就放過我全家……”
“砰！”
離若的眼前倏地一黑。
耳邊是殘忍的槍聲。而自己的眼睫前覆蓋着自己的，是冀書寬厚的手掌心。
“別看。”他喃喃道。
離若只覺得渾身難受極了。
又是這個熟悉的感覺，難不成，是要變換小說的場景了？
又有什麼情節被迅速推動了？
被另一個槍聲奪回了神智的離若清晰地聽到，那是穿透血肉的聲音。
離若猛地回頭，看到冀書的眉頭皺了皺，亦是察覺到他渾身一僵。
“你寧願死也要護着一個戲子麼？”季大小姐眼眸帶着刺紅。
換來的卻是冀書的一陣沉默。
“那你就去死吧！”隨後，便是季大小姐的一陣撕心裂肺。
季二少剛解決完一個目眥盡裂的樑老闆，就如同閒庭漫步般朝着離若緩緩走來。
脣邊笑意翻開，季二少緊接着朝她伸出來一隻手。
離若察覺到身後的冀書的身軀有些顫抖起來，看來是再次中彈了。
季二少的笑意不減，“若兒這般固執可就沒意思了。”
離若終是開口，“若我跟你走，你能留他性命麼？”
季二少側過頭，看着自家姐姐，“姐，做得太絕也沒意思了。”
季大小姐冷哼，“你住口。”
冀書單手撐着桌子，指尖緊緊地摳着桌沿。
“砰！”不知從何處又傳來一陣槍聲。
“大小姐小心！”一堆穿着軍裝的護衛衝上樓來，將季大小姐護得緊緊的。
“少帥，屬下來遲了。”冀南額角泛着冷汗。
與此同時，季二少趁着冀書分神之際，舉起槍，對着他的腹間又來了一下。
離若的臉頰微燙，那是冀書的血。
她的眼角微熱。
“要怎麼樣，才放過他？”
“你不該和我提條件的。”季二少似是嘆息，一把將離若拽入自己懷中。
離若掙扎着，順勢給了他一耳光。
季二少脣邊泛着冷意，沒有衝着離若去，反倒轉頭逼近蒼白着臉的冀書，訕笑着啓脣：“你同你母親一般，照樣栽在我們季家人手裡。”
說完，便抓住了離若，攬住了她的腰，直接帶着她從二樓窗口縱身跳了下去。
冀南的身後是一大批過來的軍兵。
季大小姐見情勢不妙，索性從暗間裡拿出那個有着青色鯉魚的花瓶，“儘管來好了，本小姐可不在乎玉石俱焚。”
冀書的眉頭擰緊，心口一陣揪疼，目光卻是緊緊追隨着那個瓷瓶。
季大小姐見狀，卻是笑得極爲猖狂，“想不到吶，不可一世的冀書，竟是會栽在區區女人手裡。先是你母親，後來，又是這個戲子。”
季大小姐的眼睛泛着紅意，下一刻，帶着那個唯一完好的瓷器扭頭進去了暗間，趁着醉客混亂的人流，背影竟是消失不見。
冀南身後兩方勢力依舊在角逐，冀南快步上前，攙扶着連中數彈的冀書，“少帥，屬下來遲了。”
冀書張了張口，已經失去了血色的脣微微顫抖，似要說些什麼，卻是發不出聲音。
與此同時。
這邊的離若被季二少強硬地塞到了車裡的後座。
吩咐司機開車，坐在季二少湊近離若，“怎麼了，呆住了？”
離若悄然攥緊了肩上的那件燕尾服的衣襬，側過頭，扯了扯嘴角，柔聲：“剛剛纔從二樓跳下來，還沒緩過神來。”
季二少聞言，笑了。
“我還以爲，你是捨不得冀書那小子呢。”
離若抿了抿脣，繼續拍着彩虹屁，“哪兒能啊，識時務者爲俊傑，不是麼？”
“好一個識時務者爲俊傑。”季二少的眼中泛過一絲驚奇。
離若的眼中泛着笑意，緊緊地注視着季二少，眼前的這個男子，有着猶如魔鬼的心腸。
不過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我一直有個疑惑，”離若垂首，“不知當問不當問。”
季二少見她的臉色原是冰冷得如同雪山上的花一般，如今對着自己有了不少的緩和，心下歡喜，“大可直說。”
“季二少的名諱……”涉獵網文題材衆多的離若知道怎麼遣詞造句，如今有了實戰經驗，以後回到現實世界，那絕對更上一層樓。
“單名一個瀝。”季二少擡手，捏住了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戲子的下巴。
“可有字？”離若努力剋制不讓自己再扇他一巴掌。
“哦……現下，可不時興那玩意兒。”季瀝再度笑了起來，逼近離若，“你方纔那耳光，打得我現在還疼。”
說完，握住了離若的左手，覆上了自己的臉頰。
離若的心裡一陣打鼓。
如果季二少的名字裡沒有雅……難不成，真正的男主其實是冀書？
可是……冀書他……有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