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爲財就是爲色……”蘇好忽然有些閃神,轉頭看向卓晏北的側臉:“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是人都愛財。而男人對女人,就只有色心嗎,他就不會有其他什麼企圖?”
卓晏北正在翻閱手中法醫屍檢報告的後一頓,募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凡。
蘇好只是突然的一問,卻見他眼中的笑意深深,不禁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問題究竟有多少試探邀請的意思,不禁清了清嗓子轉頭繼續看着畢秋涼的屍體說道:“我只是在討論人性,我覺得這跟犯罪心裡學方面有很重要的聯繫部分。”
“人性本就如此,剖析開來很簡單,大都只有幾組欲.望構成,而這些欲.望往往都是重複的,以着遞增的方式一點點增多或者減少。”卓晏北面色如常的放下手中的法醫屍檢報告,淡淡看了一眼畢秋涼的屍體:“就像眼前這一具屍體,她生前的欲.望是權利與金錢,而臨死前唯一的欲.望就是活下去。”
蘇好知道他每一次的推斷都是有一定根據性的論斷,但還是十分好奇,轉眼笑看着他:“你怎麼知道她生前的欲.望是權利和金錢?謦”
她之前去調查過畢秋涼,所以知道畢秋涼的性格,的確與卓晏北說的一樣,但他並沒有看過那些調查資料和照片。
卓晏北以眼神示意她看畢秋涼的手指,蘇好再次擡起那隻冰涼屍體的手來看,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後,發現她的無名指與中指上都有帶過戒指的痕跡,戒指寬窄不一,但都並不是特別精小的款式。
而有一處戒痕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今年英國某奢侈珠寶品牌的全球限量款的戒指樣式,戒指價格以人民幣來計算高達三千萬,其他幾個戒痕看不出來是什麼,但只是這一塊痕跡就能看得出來,畢秋涼有多喜歡這些奢侈品。
價值三千萬的戒指帶在手上,怕是英國女王都沒有這麼囂張這麼拜金愛財,上百萬的就已經很誇張了好麼。
蘇好頓了頓,一臉遺憾的說:“可惜了,這麼貴重的東西變成了無人繼承的遺物,恐怕是要直接交給國家了。”
卓晏北忽然瞥了她一眼:“你喜歡?”
蘇好嘴角一抽:“死人的東西,我可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卓晏北看着她。
好像很多年前,卓晏北就問過她這一問題,但是蘇好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然後她就隨口一說:“我喜歡你啊。”
於是,第二天卓晏北就帶她去訂了一雙鉑金對戒,他們在海邊雙雙戴上刻有他們兩人名字的戒指,在FBI衆多同事的祝福下,就這樣算是訂了婚。
她喜歡他,所以他把自己就這樣交給了她,以訂婚的方式。
想到這些,蘇好不禁一笑,轉眼看向卓晏北:“我喜歡你啊~”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能把那枚被他沒收的戒指還給她,但卓晏北好看的眉宇輕輕一揚,對她這個答案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笑什麼?”蘇好斜他一眼。
“我知道了。”卓晏北卻是莫測高深的淡淡一笑。
蘇好當即臉皮微微一緊,轉開臉說:“關於韓國棟案情的相關資料,我都有備份,Moken大神,小女子誠摯的邀請你幫忙偵破這件案子,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去刑警隊?”卓晏北側眸看她。
“去刑警隊那邊也可以,我家裡的電腦中也有備份,平時回家無聊的時候會把案件資料翻出來看看,所以我電腦裡的資料也很全面。”蘇好一邊說一邊看向畢秋涼頭皮上的那些淤血的痕跡。
想到兇手是拽着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撞到牆上的,不由的皺了皺眉。
“去你那裡。”卓晏北輕道。
他的選擇對蘇好來說,也是一點都不意外,但聽他毫不猶豫的直接說去她家裡,她即使心裡猜到會是這個選擇但也還是難免臉上一熱,輕輕的“嗯”了一聲,便轉身走出法醫所這冰冷的陳屍室。
回到車裡,蘇好坐到駕駛位,見卓晏北坐到了副駕駛位,這樣比肩而坐的姿勢讓她的心裡有一絲微甜和滿足,她不禁拿出手機遞給他:“我手機的網絡相冊裡有一個以‘CN’命名的相冊,裡面有關於這次案情的一些照片,你可以先看看,其他具體的到我那裡再看。”
卓晏北接過手機,打開她的網絡相冊,一邊翻看着她那些照片一邊淡淡道:“我曾在一次酒局上見過韓國棟與
畢秋涼。”
蘇好開車的動作微有停滯,轉頭看向他,見卓晏北神色波瀾不驚,不禁轉回頭一邊繼續認真的開車一邊說道:“你該不會就是我一直想找的另一條線索吧……”
“我記得,那一次的酒局,在坐的人有省市機關領導數人,市委書記,省長秘書,包括省長的侄子和若干在省市機關單位任職的近親,韓國棟是經由市委書記的推薦,就關於市企業建設的洽談而有所參與,而在這種連他自己都很難參與的場合,他沒有帶秘書,卻帶了畢秋涼前去。”
說到這裡,卓晏北看了一眼將車速放緩的蘇好。
“你是說,韓國棟帶畢秋涼參與過商政恰當的場合?她並不是他的工作夥伴,更也不是秘書,這樣的場合竟然都會帶她去?”蘇好一邊正視着前方的路況認真的開車,一邊有些不可思議的說:“看來韓國棟是真的很重視她。”
也怪不得卓晏北說畢秋涼生前重視金錢與權利,如果她不想要權,是不會帶着這麼大的膽子跟韓國棟去那種場合的,伺候一羣政界的老虎,一句之差就幾乎是會要命的事。
“但她和韓國棟纔在一起沒幾年,韓國棟就能爲了這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以他這種年紀的男人來講,這樣的衝動似乎太不合理了,做爲一個經商多年的商人,他的感情能有多真?他太沖動了,不是嗎?”
蘇好說着轉頭看向卓晏北,見他正在看手機裡的一張照片。
那是蘇好在那次去韓氏集團時,讓秘書找來的董事會的一系列資料,資料頁被她用手機拍了下來。那上邊的一排排的名單與資料寫的都是韓氏集團董事會的成員,而蔡董事的資料被她放在了第一排。
她見他在看蔡董事的資料,便說道:“這個蔡致遠和韓家有親戚關係,你認得他嗎?”
卓晏北卻是握住她的手機,沒有說話。
“怎麼了?”蘇好注意到他像是看出了什麼,不禁追問。
“這件案子怪不得拖了這麼久還毫無頭緒。”卓晏北眸色輕冽:“韓肅楓是怕家醜外揚,一直在壓着線索。”
蘇好眼皮一跳,頓時一臉驚疑的看向眸色淡淡的卓晏北。
而說話間車已開到她家附近,她看了一眼前邊的路口,直接踩動油門將車開進她所住的公寓小區,然後解開安全帶走下車。
期間蘇好拿過手機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的走進電梯。
直到自己家門前,她打開門走進去,在卓晏北走進門後,她隨手將門一關,便擡起眼看向他修長挺拔的背影:“你是說韓隊早就已經知道兇手的來歷?他一直在瞞着我們?”
卓晏北的目光掠過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提電腦,轉身看了她一眼:“韓肅楓和韓羽菱都是這一次案件相關的最重要的線索之一,韓羽菱年紀小,那些陳年往事她不是特別清楚,但韓肅楓卻都知道。”
蘇好疑惑的凜起眉,忽然想起韓肅楓第一次看見畢秋涼的照片時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畢秋涼很像一個人。
當她問的時候,他卻沒有再說,只轉移了話題。
“他說過,畢秋涼很像一個人。”蘇好擡眼,下意識的問似乎知情的卓晏北:“像什麼人?”
卓晏北走到沙發邊,將茶几上的手提電腦輕輕打開,在等待開機的同時,眸色清然的看着鍵盤上因爲最近蘇好沒有回家而落下的灰塵,輕聲緩緩:“商場之中由於利益紛爭,知己知彼是最重要的一點,所以卓亞對他們早就展開過十分徹底的暗中調查。”
“而巧合的是,當初在調查韓家時,我知道了一件與利益無關卻十分盤根錯雜的事件。”卓晏北眸色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