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晏北輕拍着懷裡的蘇好:“心疼了?”
蘇好點頭,用力的點頭:“不心疼纔怪。----”
他輕笑:“就如你說的,都已經過去了,不需要心疼,即使陰差陽錯,又或許這本來就是宿命,無論如何我都姓卓,躲不掉的。齪”
蘇好緊抱着他:“那你……幾個月前知道這些的時候,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太平靜了,平靜到我以爲你和我一樣也完全的被矇在鼓裡……件”
“平靜?”卓晏北忽然笑了:“我也憤怒過,我恨不得叫財務部點出五億美遠的現金直接砸在我父親的臉上……”
蘇好一聽,頓時驚訝的擡起眼來看向卓晏此,卻見他在笑。
“可我不能這麼做。”他淡笑,手仍然輕撫着她的耳廓,若有若無的觸着她的耳釘:“那是我的賣.身錢,不能砸。”
蘇好撲哧一下就樂了,靠在他懷裡說:“誰敢買你啊?區區五億美元就讓你賣.身?開什麼玩笑?我們卓晏北是無價的,幾十億都不賣!”
卓晏北嘆笑,揉着她的頭髮:“你是不是一直在隱忍,一直不敢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一起重新回美國,重新回到fbi繼續我們曾經未走完的路?”
蘇好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她是想問過,但始終都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問。
畢竟,五年前的時間,什麼都變了……
“蘇蘇。”他輕聲說:“就是他們用五億美元的價格把我賣了,無論是什麼原因更無論是怎樣的過程,這件事情在我這裡,都是一樣的結果。而經過這五年,我們回不去,只能在如今各自的領域爭相存活下去,換一種方式而己。”
蘇好點點頭,忽然就笑了:“怪不得fbi那幫傢伙們肯把你當年的那支狙擊隊借給你用,原來是他們對你有虧欠,原來你上一次回美國不僅僅是去查真相,還去強取豪奪了一次啊。”
卓晏北勾脣:“所以,不需要心疼我,現在的卓晏北即使經過五年的迷惘和失憶,卻在將一切都弄清楚之後,已經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和未來要怎麼走,我要的是什麼,我應該做什麼,比起曾經來說,現在更加清晰和堅定,蘇蘇,我們之間,沒有心疼,也沒有悲傷,你是勇往無前的,我也是。”
“至於我父親那裡,在你知道這一切之後,就應該清楚要怎樣去面對。根本就不需要我教你,對嗎?”
蘇好點頭,一直點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不停的點着頭。
見她這乖的不像話的模樣,卓晏北忽然啞聲笑道:“再這麼點下去就成撥浪鼓了。”說着,輕拍她的頭:“吃飯了沒有?”
蘇好嘿嘿一笑:“還沒。”
卓晏北挑眉:“走吧,去吃飯。”
蘇好和卓晏北兩人在卓亞集團的辦公大廈樓下的商業街上,找了家新開的自助海鮮烤肉城。
她一邊啃着手裡的飛蟹一邊瞟着卓晏北那正慢慢喝着水的清俊模樣:“韓國棟那件案子的一號兇手已經找到了,就是江少龍。”
卓晏北只是眉宇一挑的看了她一眼,並無驚訝。
“看來那次你在刑警隊看江少龍的審訊視頻的時候,已經猜出來了。”蘇好輕嘆,放下手裡的蟹殼:“你是從哪裡看出來他就是兇手的?雖然你當時只顧着跟我再續前緣談情說愛,因爲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沒說這件事,但我能看得出來,你當時就已經認定了就是他。”
卓晏北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是怎麼確定他就是兇手的?”
“一些相關的口供和視頻記錄,其實也是摸索着過來的,有一個我們當時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關鍵點,江少龍是左撇子,那天在保安室裡穿着他的衣服的人,吃飯的時候用的手是右手,當時我們都沒注意,是今天重新看的時候才發現。”蘇好繼續說道:“江少龍已經認罪了,是真的認罪,並不是替別人頂罪,這一點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卓晏北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審訊視頻裡,他帶着手拷坐在椅子上,就是這個姿勢。”
蘇好看着他雙手淡然交握的動作,愣了愣:“這個姿勢……怎麼了?”
“你如果回去仔細看看那三段審訊視頻就會發現,嶽建
平與許賓從一開始審訊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姿勢,表示着他們與此事無關的淡定,他們十分確定自己是無辜的,所以最開始的表情是什麼都不怕,因爲他們沒有罪,但是審訊的久了,他們逐漸開始不安,既然做了如此周全的準備,爲什麼會不安?”
蘇好一頓:“我聽嶽建平說過,他怕警方爲了迅速結案給上邊一個交代而草草了事,隨便抓一個當替死鬼。”
“沒錯,他們兩人都有這樣的心態,他們從一開始的確信自己的無辜,直到逐漸的害怕和不安,但是他們的這種不安很容易被警方誤以爲他們是做賊心虛,其實不然,一號兇手既然能做的這麼周到,甚至爲自己找一個替身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就說明兇手是一個非常謹慎淡定並且自信的一個人。”
蘇好想想江少龍認罪時那依舊冷靜自信的態度,由衷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只有江少龍是從一開始直到最後都是很平靜的配合着警方做口供,他的冷靜和他所設下的所有周到的場景設置都讓他堅信自己不會被查出來,他的冷靜更也是因爲他也以爲只要拖下去,警方不耐煩了隨便抓一個覺得可能性最大的人當做犯人帶走,他相信自己不會是那個最後被帶走的人,所以,他最爲淡定。”
蘇好輕聲說:“我回國這幾個月,遇見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其實也不少,現在最爲了解的就是國內老百姓的一個心態,他們大多數都不相信警方,他們總是因爲那個別的冤假錯案而害怕被冤枉。”
“所以……”她擡起眼:“嶽建平和許賓是害怕被冤枉,所以後來纔會那麼的頹喪甚至語氣暴躁和不耐煩,而江少龍是耐心的等着警方放了他……”
卓晏北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只是脣上彎出好看的弧度:“我記得曾經在美國的時候教過你這些,你怎麼連這些細微的動作都沒有注意到?”
“我沒有全程參與他們的審訊。”蘇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藉口,畢竟卓晏北也是和她一樣只是看了審訊視頻而己,她便低下頭繼續啃着飛蟹,總不能說是自己那段時間在因爲韓國棟的死和韓羽菱的事情而有點分神,再加上卓晏北那段時間剛剛查到五年前的真相而找到她,讓她無法專心整理案情……
但她心裡所想的這些沒有說出來,蘇好知道這隻能算是藉口,爲免卓晏北笑話她,她還是專心吃她手中的飛蟹好了。
卓晏北也沒揭穿她,只是淡笑着將她面前的碗中放了些調料:“少吃這些東西,多吃些肉和青菜,你每次吃太多海鮮就會雙腿發抖,算是輕微過敏,怎麼總是沒有記性?”
蘇好嘴角一抽,放下已經被啃了一半的飛蟹:“挺久沒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然不算吃貨,但是對海鮮沒有抵抗力,而且這種小飛蟹也不算海……”
話未說完,便看見卓晏北微微挑眉的動作,只好禁了聲,乖乖的拿起一片菜葉夾起幾塊烤肉包起來吃。
“想想沒有你在身邊的這五年也挺好的……”蘇好之後一邊喝着果汁一邊說:“起碼衣食住行都沒有你在我身邊這麼叮囑,也很自由嘛。”
卓晏北將餐巾紙放在她面前:“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這種白眼兒狼。”
“是是是,我是白眼兒狼,最近幾天每天晚上把我折騰的半死,你還好意思說我是白眼兒狼,我連一點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哈?”她一邊小聲說一邊斜飛了他一眼:“誰是白眼兒狼?你說!”
“我是。”卓晏北嘆笑,由着她道:“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過後不舒服了可別抱着我喊肚子疼。”
蘇好一笑:“那我可以去吃個冰淇淋嗎?”
“不可以。”回答的毫不猶豫。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