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落下,丹尼斯.赫卻是冷笑着摟着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輕吻,同時低聲說:“sue,我似乎已經對你食言太多回,既然當年我對你的承諾都沒有做到,現在,又怎麼會遵守什麼約定?”
蘇好的心剎時漏跳了半拍,冷眼盯着他:“丹尼斯.赫!”
“你早就該想到了不是麼?不然也不會每天都在不停的警告我。”丹尼斯.赫冷笑着,依舊貼在她的耳邊,姿勢曖昧:“sue,你太瞭解我了,一直這麼不放心。可你拿我沒辦法,只能這樣賭,既然你讓我輸了這麼多年,我不防讓你也輸一次。”
蘇好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擡手就要推開他,他卻是用力按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一咬:“親愛的,今天會是很精彩的一點,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蘇好眼中有些血絲:“你究竟想做什麼?”
“不要問,你現在只要乖乖的配合着我的婚禮,嫁給我。”他似安撫一般的輕輕撫着她的背:“如果你還想再見moken一面的話,就老實點,聽我的話,嗯?”
“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在哪兒?”蘇好忽然轉眼便看向四周,可眼前周圍卻只有滿地的薔薇花和那隻正在演奏的管絃樂隊,演奏着古老的西方歌謠讎。
這種感覺很恐慌,讓她幾乎覺得雙腳無法着地,頭忽然被他的雙手捧住轉了回去,那雙湛藍的眼裡滿是森冷:“你的眼裡只能有我!sue,你給我記住!”
蘇好的手卻是忽然在身上的婚紗上四處摸索,察覺到她的動作,丹尼斯.赫按住她的手:“你要幹什麼?”
“你們在婚紗上裝了隱形炸彈是不是?”蘇好紅着雙眼瞪着她:“既然早晚都是死,不如我們兩個一起先走一步!”
丹尼斯.赫牢牢按住她在身上胡亂摸索的手,冷冷的凝着她:“你以爲你能找得到引線?”
蘇好赫然擡起眼:“丹尼斯.赫!停止你的計劃!我是真的打算就這樣嫁給你,放下你本來的計劃,不要傷害卓晏北,我乖乖留在丹尼斯家族!”
“晚了。”丹尼斯.赫似是而非的輕輕笑着,輕輕放開了她的手,擡起手在她有些冰涼的臉上輕撫:“sue,一切都晚了,現在,在這裡,你不僅僅是我的新娘,卓晏北會親眼看着你嫁給我,然後,他會死在這裡,用他的血來慶祝我們遲來五年的婚禮。”
蘇好再次轉眼看向周圍,臉卻被他再一次捧住轉了回來,在神父已經祈福完畢時,周圍響起了結婚進行曲的聲音,她只覺得脊背寒涼,丹尼斯.赫卻是強勢的握住她的手,強迫着讓她轉過身去面對着衆人,同時在她身邊低聲說:“我再說一次,你要是還想看見活着的卓晏北,就給我乖乖的把這場婚禮進行下去。”
蘇好沒有亂動,只是不停的向四周尋找着,她不知道丹尼斯.赫究竟是計劃了什麼,也不知道卓晏北是不是在這裡,可心下不安寧,她生怕沒有注意到什麼,然而丹尼斯.赫卻是牢牢握着她的手,牽着她走向紅毯另一端的盡頭。
神父之前是祈福,現在是正式進行婚禮,她聽不清神父在說什麼,只是當神父叫了她的名字問她願意嗎的時候,她才陡然回過神,擡起眼看向神父,沒有回答。
丹尼斯.赫的手捏在她的手腕上,警告着她,她皺眉,轉過眼冷冷的看着他:“就算我說十次我願意,又能怎麼樣?”
丹尼斯.赫卻是冷笑着看着她,然後轉眼看向神父:“她已經說過了她願意,繼續。”
神父愣了愣,才繼續念着那些蘇好聽不懂的東西,她閉上眼睛,只覺得心下越來越沉重,然後低頭尋找着自己婚紗上究竟哪裡藏了炸彈。
手腕一直被捏着,直到神父即將宣佈最後的致辭,即將宣佈他們二人正式結爲夫妻。
蘇好的雙眼仍然在婚紗上搜索,在神父最後的致辭剛剛開口的剎那,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卻讓她心驚的聲音。
“等等。”
一剎那,周遭的樂聲瞬間停止,神父亦是有些愣然的擡起眼看向他們身後的方向。
蘇好渾身都僵住,激動,擔憂,思念,痛苦,無法形容的萬千種思緒全部侵襲而來,彙集在眼中化成了溼潤,她卻是忍住眼淚,在丹尼斯.赫用力捏着她的手腕轉身時,她亦是踉蹌了一下,轉過身,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卓晏北。
一身黑色的卓晏北,站在紅毯另一端的盡頭,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皮鞋,可即使這
一身的黑色,沒有半點明亮的色彩,在蘇好的眼中,那也是光芒的所在。
她頓時哽咽着想要過去,結果手腕卻被丹尼斯.赫一把拽住,整個人倒回到他身邊。
蘇好只能轉過眼看向卓晏北,見他竟然只是一個人,她看向周圍,真的沒有其他人進來,只有他一個人……
“晏北……”她彷彿終於明白了丹尼斯.赫的意思,她陡然轉過眼看向身旁一臉得逞似的冷笑的丹尼斯.赫:“你把我帶回美國,把我折磨成這樣,讓我活到今天,就只是爲了讓我親眼看見你在你的底盤裡殺了他?”
丹尼斯.赫低頭看了她一眼,湛藍的眼中盡是嘲諷:“不然呢?你以爲你這麼多天以來,試圖說服管家和女傭幫你傳信,試圖趁我下午靠在你房裡的沙發上睡着的時候拿走我的槍,試圖尋找所有能讓你與外界聯繫的方式的舉動,真的能瞞過我的眼睛?”
蘇好臉色一僵。
“sue,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真正妥協到坐以待斃的女人,你會防着我,我也一樣會防着你。可你無論怎樣的去努力,還是無法聯繫得到moken不是麼?你無法想像他在接到我寄給他的邀請函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蘇好白着臉,臉上的慘白縱使臉上有厚厚的新娘妝也蓋不住。
然後,她倏地擡起眼看向正一步一步踩着她剛剛走過的紅毯,向着她的方向走來的卓晏北,想到自己婚紗上的炸彈,驚的忙叫道:“晏北別過來!”
“閉嘴!”丹尼斯.赫驟然死死掐住她的手腕。
卓晏北沒有停下,依舊緩步向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直到距離他們六七米的開外時,丹尼斯.赫擡手示意他站住,卓晏北才停下腳步,他的目光始終在蘇好的身上,看着她穿着婚紗的樣子,看着她難得美豔的妝容,看着她瘦了許多的身形,看着她眼中聚集的眼淚和仍然逞強的想要將他推離這個地方的固執。
然後,蘇好便看見卓晏北的臉上逐漸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看着她,溫柔的淡笑。
偏偏就是這樣的笑容讓她備覺安心,她心酸心痛到無法形容,只是搖頭大聲說:“晏北你別過來!不要靠近我們!你走吧,不用管我!”
“傻瓜。”卓晏北看着她瘦的太多的樣子,輕嘆:“都已經進來了,還走得了麼?”
蘇好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卻還是向後躲,沒有向前靠近,她站在丹尼斯.赫的身後:“我的身上很可能被裝上了隱形炸彈,你別靠過來……”
卓晏北卻依舊只是淡笑,處變不驚泰然自若的彷彿周遭的一切危險和丹尼斯家族內隱藏的狙擊手都只是一堆沒有生命的山石,彷彿他的眼裡只有那個穿着婚紗的蘇好。
“呵,真是鶼鰈情深!”丹尼斯.赫冷笑着一把甩開蘇好的手,蘇好的手一得到自由,仍然沒有奔向卓晏北,而是向後靠去,被捏到幾乎脫臼的手腕匆忙的擡起只想將身上的婚紗脫下去,但是背後的鎖鏈很結實完全無法拉開,這婚紗非常結實無法用手撕開,她乾脆轉身在神父面前的高臺上尋找看有沒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正在翻找間,她聽見丹尼斯.赫的聲音:“moken,我說過,這場遊戲既然是由我來主導,當然也要由我來結束,而結束的方式,就是以你的血祭奠我父親的亡靈。”
蘇好的手一頓,猛地擡起眼看向丹尼斯.赫的背影。
卓晏北卻並沒理會,只看了一眼那邊正在想辦法脫下婚紗的蘇好,嗓音清沉:“既然你始終要找的人都是我,我留下,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