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姐放心,韓老先生不僅僅是申市有名望的商賈貴胄,更也是韓隊的父親,我們全市警方都會盡全力追查兇手。;.”
聽着派出所警員的話,韓羽菱長吐了一口氣,可轉眼間眼裡又溢滿了淚不水,她轉開頭,擡起手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沒想再讓其他人看見她哭。
這時,蘇好走到韓國棟的屍體身邊,在韓隊的首肯下,俯身檢查屍體,看了幾眼後,伸手向法醫要來一雙手套,戴上手套後,擡起屍體的手臂,觀察他身上的幾處被子彈擊中的部位該。
除了他胸前那隻最明顯的水果刀之外,身上的這些槍傷痕跡都很隱蔽,她回頭看向法醫:“屍體體內的子彈要多久才能取出來?”
“等現場警方取證完畢後,我們會將屍體轉移,馬上取出子彈。蹂”
蘇好點點頭,想到他們說過的二樓窗口上的彈孔,她轉眼看向正在與特警們低聲說話的韓隊,起身走過去:“我們去二樓看看。”
韓隊回頭看了她一眼,再回眸與特警隊隊長溝通了幾句後,才轉身看她,低聲說:“特警隊已經在附近加強戒備,除了被允許的幾個警方名額之外,明早之後其他人都不能輕易靠近這個地方。”
她擡起眼:“我知道了,明天開始我會記得帶着工作證過來。”
她之前是臨時從餐廳趕過來的,不僅沒有穿制服,也沒有帶工作證。
韓肅楓看了看她,然後轉身走向樓梯,在樓梯口處,坐在那裡的韓羽菱擡起眼,泛紅的雙眼注視着跟在韓肅楓身後的蘇好,似乎之前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一直沒有注意到那些在場的刑警,這會兒纔看見蘇好。
“羽菱,把眼淚擦乾淨。”在走過韓羽菱身邊時,韓肅楓腳步停頓了幾秒,低頭看着她,輕聲說:“就算你哭瞎了雙眼,爸也活不過來,在這種時候,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好好想想最近韓家的生意上有哪些往來的人,還有大伯三叔他們家的那些人,明天中午之前把你所懷疑的名單列出來給我。”
韓羽菱收回在蘇好身上的視線,怔愣的看向韓肅楓:“你懷疑是他們做的?”
“目前不清楚,但你平時和爸經常出入商業場所,與這些人或事有較多的接觸,你比我更瞭解。羽菱,你不是小孩子了,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找出兇手,如果明天你去總隊找不到我,就聯繫蘇好,把名單交給她。”
聽韓肅楓說完,韓羽菱瞬間錯愕的看了一眼蘇好。
蘇好澄澈的眸光裡沒有半點同情或者嘲諷的意味,很平靜的迎向韓羽菱疑惑的視線。
韓羽菱看了蘇好一會兒,徹底的收回了眼眶中的那些溼潤的淚水,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走吧。”韓肅楓回頭看了看蘇好,示意她跟他上樓。
在上樓時,蘇好依舊在觀察着這間別墅中的每一個角落,在考慮兇手做案的過程還有哪裡最可能留下不易消除的痕跡,正在想着時,身後忽然傳來韓羽菱的聲音:“蘇警官,我父親的這件案子,你是負責人之一嗎?是不是以後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去找你?”
蘇好回眸,看了她一眼:“韓小姐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找我,我最近不是在城東支隊就是在市總隊,呆會兒我將我的聯繫方式留給你。”
韓羽菱點頭,直接移開視線不再向上看,但從蘇好的角度看來,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雙手在小腹前輕輕交握。
看着韓羽菱那不經意透露出心事的舉動,蘇好不知道這個韓羽菱對卓晏北過去的事情知道多少,是否知道卓晏北那些被人刻意做了手腳的資料是假的,但蘇好能猜到的是,能讓卓晏北就因爲韓家的一次相助而與韓羽菱訂婚,這或許並不符合他爲人處事的風格,這其中一定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走上二樓,在總隊刑警們的引路下找到那間疑似真正案發現場的房間,房間裡的人不多,小趙和另兩位市總隊的刑警正在檢查屋子裡的東西。
卓晏北修長挺拔的身影在窗前矗立,看着他冷峻的背影,蘇好心下微微緊了緊,在進門時,韓肅楓亦是看向卓晏北的身影。
“卓總。”
當韓肅楓出聲時,蘇好忽然想起那次在樂展酒店時,韓隊曾經就對卓晏北十分客氣。
雖說韓家當初對卓亞集團伸出手援手,但此一時彼一時,五年前的卓亞集團是在卓晏北的手中重生,而五年後的卓亞集團,地位早已不同凡響。
韓隊更也因爲
從十幾歲開始就過着軍旅生活,之後在刑警隊工作,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能回韓家,他和卓晏北之間的關係,應該就像她那時第一次所見,生疏而客氣。
卓晏北轉頭身,眸色輕斂的看了他一眼,神色疏淡。
蘇好從韓隊身旁站了出來,刻意在卓晏北看向自己之前,先一步去了小趙那邊。
“不是說有彈孔嗎?怎麼這房間裡一點血跡都沒有?”蘇好看了看與窗口對立的牆面,又看了看周圍。
“可疑就是可疑在這一點,明明子彈穿過了窗子,死者中槍,但沒有血跡。”小趙轉眼看向蘇好:“窗上的彈孔很小,不像是普通的子彈。”
蘇好頓了頓,低頭看着手邊的一隻歐式風格的白色實木椅,伸出帶着手套的手,在木椅上輕撫,忽然看見椅背後邊的一處像是椅子在地面上摔傷的痕跡,她頓時順着這隻椅子向前邊的同色實木桌上看去,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她卻是陡然轉身走到窗邊,站在卓晏北身旁,她看向窗口上如她預料般那樣小的被子彈迅速穿過的彈孔,轉眼看向眸色清沉的卓晏北。
“卓總,你在看什麼?這兩個彈孔很奇特,是麼?”
這個房間裡有不少人,韓隊亦是在觀察之前蘇好檢查過的那隻實木椅。
蘇好儘量保持距離的看向身旁冷峻的男人,問出口的話也保持着應有的客氣。
卓晏北淺淡的眸色睨了她一眼,蘇好對他露出適當的微笑。
“韓隊,廚房中有一袋像是新買來的水果,這種新裝修的房子還沒人正式入住,怎麼會有一袋新鮮的水果?”
兩個刑警在門口忽然說,韓肅楓轉身便走了出去,小趙他們一聽,也連忙跟出去看看。
蘇好沒有走,卓晏北亦是沒有動,直到房中只剩下他們兩人,她才盯着他清俊的側臉,輕問:“有什麼發現?”
卓晏北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了看窗口上的彈孔,反問:“你呢?不是已經有了一些推斷?”
蘇好挑起秀眉:“目前我只能依稀猜到一部分,首先,韓國棟的確是在這間屋子裡遇害,窗上的兩個彈孔和他身上的兩個彈孔相一致,並且,中槍時,韓國棟是坐在那隻白色實木椅上,並且背對着窗子,子彈由背後射入,但卻沒有穿透他的身體,無論他究竟是中彈後直接身亡,還是被那隻水果刀刺中要害而死,都足以證明兇手對韓國棟有着相當極端的情緒,也許是憎恨,所以纔會在他中槍後又補上一刀,這人是想讓韓國棟死的更徹底。”
說完後,蘇好看向他:“還有,我感覺兇手可能不是一個人……也許,是兩個人……”
“不是也許。”卓晏北看着她:“就是兩個人。”
蘇好有些驚詫:“我知道你仍然還有着對犯罪心理那一角度的推斷本能,你走進門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我很好奇,在你心裡,現在是否已經勾畫出兇手的大概畫像了?”
卓晏北低頭看着她,聲線清淺:“一號兇手,有着極端仇富心理,對小區環境很熟悉,在這套別墅裝修期間經常進出這裡,是香山西麓內工作人員之一。兇手爲二十二歲到三十歲之間的男性,不是本地人,家中是做水產生意,但生意不好,家境一般,並且,性格極端狂妄自大。”
蘇好皺眉:“兇手是這座小區裡的工作人員之一,這一點我還能理得清楚其原由,可他的年齡,家庭,還有性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起碼在這宅院前前後後都觀察了一遍,纔有這麼一點結論而己。就算你還有當初的那些專業本能,也不至於還會這麼精準又迅速吧?這樣就已經描繪出大概的兇手的畫像了?”
說完,蘇好便忽然盯着他問:“你這次的推斷依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