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新娘子和新郎都一臉震驚的回頭看向忽然衝上來的年輕女人,蘇好二話不說上前將新郎拉開,然後便俯下身去抓起新娘的羣擺問:“你身上都有什麼東西?”
新娘愣了楞,通紅的眼睛看着蘇好,匆忙向後躲開她的手:“你快走,不要靠近我們,那個人不允許任何人隨便靠近我們,不然我們馬上就會死……”
蘇好眸色一頓,募地擡起眼看着這一臉驚慌失措的新娘:“你們剛剛說什麼女警察?凡”
新娘紅着眼睛,一邊慌張的躲開蘇好的手一邊說:“有一個奇怪的男人打電話給我們,說在我們身上安裝了微型炸彈,還綁架了我的父母,讓我們馬上到天台上,等一個叫蘇好的女警察來救我們,除了那個女警察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靠近,否則馬上就會殺了我父母,還會馬上引爆炸彈。”
新郎說:“我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她父母真的失蹤了,電話裡還傳來她父母驚恐的哭叫聲,我們也是被逼的,那個人讓我們上這棟大廈的天台,不然就……謦”
蘇好下意識的一把將新娘的手拉了過來,低下頭繼續檢查着她身上的婚紗,同時說道:“我就是蘇好,你別動,再問你一次,身上有什麼東西?時間有限,不想死的話就乖乖配合我。”
“我不知道,我今天結婚,除了婚紗之外,什麼都沒有……”新娘像是見到了救星,通紅着眼睛一直盯着蘇好,聲音卻是哽咽無助帶着哭腔。
蘇好知道這新娘子已經嚇壞了,只好自己動手,直接一把拉下她的手看向她手上的鑽戒,仔細觀察着那鑽戒上面的痕跡,並沒有看見微型爆炸裝置安裝的痕跡。
丹尼斯家族掌握着許多國外領先的科技,常常殺人於無形,像戒指這麼明顯的並且容易摘掉的東西根本不會被當做承載炸彈的工具。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五十秒的時間,她知道丹尼斯.赫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在新娘身上裝了微型炸彈。蘇好握着新娘顫抖的手,迅速將她從頭到腳的飾品都檢查了一遍。
“真的有炸彈嗎?”新郎一臉緊張的問。
炸彈只在新娘身上,但這新郎的不離不棄還是讓蘇好對這個年輕男人多少有些好感,一邊檢查着新娘身上的東西一邊耐着性子回答:“有,但你們記得,如果能保住命,一定要馬上跑,跑得越遠越好。”
被丹尼斯.赫盯上的獵物,即使真的被救了也可能躲不過瞬間被二次斬殺的命運。
這對年輕人有情有義,又是因爲她而受到波及,就算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保住他們兩人。
頭紗,髮飾,耳釘,項鍊,手鐲,鑽戒,這些都被她一眼略過,卻都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以她對丹尼斯.赫的瞭解,清楚的知道他一定會將炸彈放在沒有人能想得到的地方,這些都太明顯了……太明顯了……
時間是一秒一秒的迅速走過,新娘子根本不知道這所謂的三分鐘倒計時,命在旦夕,卻因爲蘇好的存在而放心了許多,仍只顧着和新郎說着繾綣的生死離別的情話,蘇好皺着眉,忽然擡起眼看向新娘子格外明亮的雙眼:“你戴了隱形眼鏡?”
新娘子茫然的看她:“我近視三百多度,婚禮上就不方便帶眼鏡了,所以特意去配了一雙隱形眼鏡,今天第一次戴。”
“摘下來!”
新娘愣住了,新郎是亦是看着蘇好忽然冰冷的面色,連忙將新娘抱住,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像是覺得蘇好不太靠譜。
就算真的有炸彈,怎麼可能會和隱形眼鏡這麼小而薄的東西有關係。
“不想死的話就馬上摘下來!”蘇好皺眉,伸手便將新娘從新郎懷裡拽了過來:“摘!快點!”
新娘有些發懵,但見蘇好表情骸人,連忙點點頭,不顧眼睛周圍礙事的假睫毛,也顧不上妝容,以着最快的速度摘下一對隱形眼鏡,蘇好迅速將那一對小小的鏡片拿在手裡,雖然依然在這上面找不到安裝過微型炸彈的痕跡,但這是她在新娘身上唯一能找到的最不起眼的適合安裝炸彈的“身外之物”,她更也是因爲了解丹尼斯.赫,根據他的習慣而猜測,一定就在這鏡片上。
“警官……這眼鏡真的有問題嗎?”新郎抱着腿軟的新娘問。
蘇好不說話,驟然將那一對隱形眼鏡向着天台一邊的空中拋去。
只是眨眼間,那兩隻超小超薄的鏡片就像是曾經那隻手機一樣,在空中瞬間爆破,傳出一聲震人慾聾的巨響,閃出刺
目的火光。
鏡片在半空中炸開的瞬間,新娘瞬間癱倒在同樣嚇傻了的新郎懷裡,大夏下的賓客與路人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半空中爆炸開的東西,直到那火光迅速降落,所有人都嚇的向後退去。
火光落到地面後如同煙花一樣躥出幾絲火花,然後便熄滅,鏡片已經炸沒,地上除了一片被燒出的黑痕之外,看不見任何東西。
“竟然真的有炸彈……竟然真的有……”新娘已經哭的不能自抑,在新郎的懷裡大哭,新郎亦是嚇的說不出話,只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蘇好。
蘇好站在天台上,眼神忽然瞟見就在遠處的另一座同樣高的大廈上,有一抹漆黑的身影,正舉着一把閃着銀光的經過改造的突擊步槍,瞄準了他們的方向。
“跑!”她盯着那個方向,忽然大聲道。
新郎和新娘一臉茫然的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蘇好凜住雙眉:“跑進樓裡,一個小時內不要靠近有窗的位置,更也不許走出大廈!”
新郎新娘完全不明白,但因爲蘇好真的找出了炸彈,諸多的疑問也不敢再問,只好聽她的話起身,兩個人匆忙的向天臺上的那隻門口奔去。
見那人的槍口已經瞄準了這一方向,蘇好微微側過身,擋住新郎和新娘,遠遠的,她盯着那道持槍的身影。
那不是丹尼斯.赫,卻一定是他手下的突擊殺手之一,蘇好也不是不怕死,但她能篤定的是,丹尼斯.赫絕對不會讓她死的這麼容易,他們絕對不會向她開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對新郎新娘已經按照她的話跑進了大廈內,蘇好始終盯着那個持槍的男人,在盯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忽然那人的槍口方向轉移,對向另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
蘇好臉色一變,槍口所對的方向是坐落在申市二環內的卓亞集團總部大廈,微微上傾的角度是卓亞集團的頂層。
她知道這個距離任是這把槍改造的再怎樣厲害也絕對不會射到卓亞集團的窗子,但就是這一舉動卻瞬間將她的心纂的死緊,她一手握住天台邊的扶攔,雙眼冰冷的看着那持槍的身影,正要拿起手機找一下剛剛匆忙間接到的電話號碼,卻是忽然,她只覺得脊背後一陣涼意襲來。
剛察覺到身後有人,迅速轉身的瞬間,只來得及看見一雙湛藍的夾着冷笑的雙眼,像是噩夢一樣的震痛了她的神經,下一瞬,她整個人已經被那人擒住,來不及抗拒,便只覺頸後一痛,整個人便暈眩的向後軟倒。
一雙冰涼的手扶在她的腰間,以着並不溫柔的力氣收緊手指,將她腰間的皮膚掐的生疼,她因爲這陣疼痛也沒有暈過去,但人卻已經被他制住,牢牢的扣在懷裡,並抱着她向後退了幾步,樓下的人無法再看見天台上的一切。
男人手擡起,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去看他,蘇好咬緊牙關,在轉過臉看見那張臉的剎那,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
那是一張比普通的白皮膚美國人更要白的臉,男人的臉白如凝脂,連手上的皮膚都滑到讓女人都嫉妒,只是他的手殘忍的緊緊捏着她的下巴,以着幾乎要捏碎她下顎骨的力氣,冰冷的湛藍雙眸帶着森森寒意,鎖着她已滿是驚詫的雙眼。
就是這個溫柔起來像個天使,妖豔起來連女人都自愧不如,狠絕起來卻能親手將她撕碎的男人,將蘇好以着刻意遺忘的方式倉皇逃了五年的所有的一切都瞬間控制住,那些記憶如水般襲來,燒着她的大腦燒着她的心,與那隻捏在她下巴上冰涼的手彷彿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