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的目地達成了。”卓晏北擡起手,將韓羽菱額前細軟的碎髮輕輕撫開,動作溫柔,聲音卻是涼薄的沒有半點溫度:“你用你這一條命成功的拖住了我,也強制停滯了我所有的計劃,我沒能救到蘇好,只能眼睜睜的看見她墜進冰冷的江水中,無能爲力。”
明明眼前的男人眼神與動作都是溫柔的,可韓羽菱卻只覺得由脊背而向上爬來的一片寒涼,正襟危坐在病牀前,半個字都說不出,只能呆呆的看着他那雙黝黑的眼眸裡,那些她從來都沒有看懂的一片深暗。
“羽菱,如果你真的肯回頭,肯放下這些執着,就別再妄圖拖住我。”卓晏北直起身,向後緩緩退開兩步:“好好愛惜自己,我這一次去美國,不知往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保重。”
韓羽菱滿眼的震驚,直到房門上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她才陡然清醒,頓時哭着大叫:“晏北!你回來!你不要去!”
“晏北……”
“晏北你不能去……他們會殺了你的……晏北……不要去……”
又是一場接着一場的噩夢。
蘇好猛地從牀上坐起身,一身的冷汗,卻是忽然,她從混沌中清醒,低頭看着自己已經恢復了自由的雙手,再又看看周圍。
這已經是她在丹尼斯家族醒來後的第六天,身體已經在逐漸的恢復,但因爲她整日不肯吃喝,勉強被打了各種營養素和被強制灌些吃的東西,身體卻還是沒什麼力氣。
但是她這七天一直都躺在這裡不能動,手腕上的手銬是什麼時候被解開的?
她轉眼看向屋子裡的一切,動了一下雙腿,慢慢的下了牀,勉強用手撐在牀邊,才能站起身,但雙腿虛軟,她無法走動,只能靠在牀邊,望着這間她曾經住過的屋子。
陡然,她看見幾朵彩色的薔薇正插在一支好看的玻璃瓶裡,花瓶和窗臺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美麗。
她怔了怔,那花是新鮮的,像是今夜剛剛摘的。
是管家摘的嗎?
她現在明明是個半死不活的囚犯,不僅能住在這種舒服的房間裡,竟然還能投她所好在她住的地方放了新鮮的薔薇花。
蘇好咬着牙撐着身體站起身,她不是不知道這樣不吃東西其實是在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如果她吃飽了有了力氣或許還有逃跑的可能,但是這幾天下來她一直被銬在牀上無法行動,只能用絕食的方式逼丹尼斯.赫來見她。
但顯然,她失敗了,不僅差點餓壞了身體,他也沒有來,手上平白的多捱了許多的針孔,嘴角也因爲被強制灌着那些吃喝的時候被那手勁較重的傭人扯的有一點點的撕裂。
她擡起手,撫了一下嘴角那微微扯傷的地方,慢慢的走到窗邊,想要看看天色,看看丹尼斯家族現在的環境是怎樣的,有沒有逃跑的可能……
就在她的手剛一碰到窗臺上那支花瓶的瞬間,身後的門外彷彿傳來腳步聲,她一頓,下意識的回頭,在看見丹尼斯.赫走進來的瞬間,猛地渾身緊繃,手往後一撐,瞬時碰倒了那隻玻璃花瓶,花瓶帶着瓶中新鮮的薔薇花從窗臺跌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
蘇好一驚,低下頭看着自己腳邊的碎片,正要走開,卻忽然聽見丹尼斯.赫說道:“別動。”
蘇好沒聽他的話,只倉皇着要從那些碎片間退開,奈何身體虛軟不受控制,赤.裸的雙腳在地上踉蹌的兩下,踩到了碎片鋒利的邊緣,但她身心所有痛楚都已使她麻木,她一聲不吭的忍着咬下的痛,下一瞬,身體陡然被一個微涼的懷抱給抱到了一旁,她還沒反映過來,本以爲丹尼斯.赫會將她狠狠的踹到一邊,可他那雙湛藍的眼裡卻帶了幾分讓她彷彿只在五年前見過的疼愛和柔情,他不悅的皺眉:“已經說過讓你不要動,你光着腳站在這裡,身上的傷還在,又想在腳上添多少傷?”
蘇好一臉震驚的看着將自己攬在懷裡的丹尼斯.赫,回過神來的剎那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他卻反手將她抱的更緊:“sue,乖一點,別反抗……”
“丹尼斯,你發什麼瘋?”蘇好一臉見鬼了似的瞪着他:“放開我!把你的手拿開!”
他不僅沒放,更忽然將她抱了起來,輕輕放到牀上,蘇好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沾到牀上的瞬間便向後縮了一下,卻沒能從他的懷裡縮出去,他扣住她的肩,低頭看着她:“不
要亂動,我看看你的腳。”
說着,他俯首便擡起她的小腿,將蘇好腳下的兩個小塊碎片拔了出去,蘇好只是皺了一下眉,便看着那莫名奇妙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丹尼斯.赫起身,對她溫柔的笑:“一會兒讓管家叫醫生來給你腳下被劃傷的地方塗些藥,記得,乖乖聽話,不要胡亂走動,不要試圖傷害自己,嗯?”
“你有病嗎?”蘇好皺起眉。
丹尼斯.赫卻是深深的看了她許久,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彷彿她還是五年前那個在這裡做語言老師的那個臥底,彷彿他還是那個沒有殺了他的兄弟姐妹沒有踩着所有人的鮮血爭奪首領之位的那個惡魔。
他仍然只是當年那個十九歲的男孩兒,有着一雙純淨而漂亮的湛藍的眼睛。
可蘇好知道,一切都回不去。
那他這是做什麼?“
“sue.”丹尼斯.赫的手緩緩擡起,撫上她的下巴,蘇好已經對他這種動作有些敏感,像是下一瞬下巴就會被擰到脫臼一樣本能的向後退開,他卻還是撫住她的下巴,俯首靠近她的脣邊,在她驚愕的眼神下輕聲說:“蘇好已經被我一槍打死了,她死在了中國,你不是蘇好,也不是suela,你只是我的sue,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sue。”
蘇好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直到他的吻落在她的嘴角時,她才渾身一個激靈,忙向後退開:“別碰我!”
丹尼斯.赫的手僵在半空中,深深凝視着她,聲音溫柔,卻夾着幾分詭異:“別再試圖激怒我,你給我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sue,我的未婚妻,五年前你欠我的那場婚禮,下個月,我們再舉行一次。”
蘇好啞然,有點接受無能,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丹尼斯,你是不是瘋了?你受了什麼刺激了?你……”
“我沒受刺激,我很正常。”他笑看着她:“聽話,中國的蘇好和美國fbi的suela都已經死了,現在你就是sue,不是臥底,不是警察,你只是五年前那個語言老師,以後的一生一世,都只是我一個人的……”
說話間,他笑着撫上她的臉,蘇好本能的閃避,他眸光一寒,倏然扣住她的後腦將她向懷裡一帶,俯首便要吻上她的脣,蘇好迅速轉開頭,他只是僵了一下,沒有強迫她,慢慢的將吻落在她的臉頰,然後緩緩向上,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吻。
“反正你也逃不走,這裡將是你最後的歸宿,早晚有一天你會乖乖做我的女人,我不急在這一時。”他像是在愛撫一個寵物一般輕輕撫着她的頭髮,手撐在她的腦後不讓她亂動,低頭強迫着與她額頭相貼着對視。
蘇好有些惶恐的看着眼前這性情大變的丹尼斯.赫,看進他湛藍的眼眸裡那些深藏的渴望和被他強制壓下支的憎恨。
“丹尼斯,你……”
“你本來就應該死了,可你還是被我帶回了這裡,你被救活了,所以,你是一個重生的sue,一個全新的你,一個只屬於我丹尼斯.赫的你。”他的聲音彷彿充滿了蠱惑:“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囚禁你,也不會傷害你,整個丹尼斯家族任由你隨便出入,因爲以後,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蘇好有些機械的搖頭:“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丹尼斯.赫輕笑着,手依舊溫柔的在她發間輕撫:“我再說強調一次,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嗯?不要逼我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知道嗎,當我看見你中槍的那一剎那,血從你的胸口流下來的剎那,你躺在那裡,美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