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後的那人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當地的話,我聽不懂,所以我搖搖頭,表示我聽不懂。聽聲音,在我背後的,是一個女孩。那女孩沉吟了一下,突然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呆了呆,沒想到這女孩會中文,雖然她的發音不怎麼準,感覺像是最近才學的,但是我還是能聽明白她的意思。
那女孩見我不回答,好像很着急,頂着我後背的匕首不斷的遊移着。我儘量放慢語速和語氣,慢慢地道:“我叫冷如楓。”
“冷如楓?”那女孩好像很興奮,她的匕首剛移開,人便“唰”的一下便轉到我的面前。速度之快我也自愧不如。她指着我道:“你……就是……能救……我姐姐的……冷如楓?”
我有點莫名其妙。她姐姐?她姐姐是誰?爲什麼要我救?而且還說是能救的?這個女孩又是誰?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那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反而對着月亮在沉吟着什麼。
那女孩沒有再用中文說話,所以雖然她一直在說,我卻一頭霧水,什麼都聽不懂。這個奇怪的女孩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對我說這樣的話?她和楊振又有沒有關係呢?種種的疑問困擾在我的心頭,讓我有點無所適從。
過來很久,那女孩才突然轉過身來,面對我道:“冷如楓,真的肯……救我姐姐……麼?”看着她懇求的眼神,我覺得她的姐姐一定是有什麼危險。不管怎樣,有危險我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去救的。所以我點點頭。
那女孩笑了,露出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道:“楊振……說得不錯。你會……來救他的。”
我一聽,更是吃驚。看來這人和楊振肯定有接觸,很可能知道楊振的情況。我激動的抓着那女孩的肩膀道:“你知道楊振在哪裡?告訴我,告訴我他在哪裡?”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太吵,還是天快亮的緣故。塔洛夫突然揉着眼睛出現,他的手裡拿着一支手電,照着我這邊道:“冷先生?冷先生?什麼事這麼吵?”
那女孩像是觸電般,猛地掙脫我,轉眼便鑽進了樹叢裡。我不禁更是奇怪,這女孩的反應和身法非一般人所能及。如果不是長期的野外生活鍛煉出來的,便是有人專門訓練的。不過依我看來,還是由於長期的野外生活鍛煉出來的可能更大。
我想了想道:“沒什麼,你回去吧。”
塔洛夫肯定沒看到那女孩,而且我想他睡得肯定還不夠。所以他聽我這麼一說,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我坐下來,便在樹叢下看到那個女孩了。之前我沒有怎麼注意她的樣子,現在看着她慢慢爬出來,才發現她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不過膚色很黑,也很粗糙,這是典型的野外生活的象徵。她的頭髮很亂,枯黃。她只是很簡單的在背後紮了個馬尾。她的人也瘦,很顯然是有點營養不足。她身上的衣服很破舊,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剛纔躲得太急,被樹枝刮傷了。破舊的衣服僅能遮擋她私隱的地方。
我皺了皺眉頭。我知道房間裡還有兩件比較好的衣服。所以我示意女孩留住原地等我。那女孩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我馬上回去房間裡,那了兩件比較好的衣服回來。女孩看到衣服似乎很喜歡,笑得很開心。我擡頭看了看天,月亮都淡了,星星更加不見了蹤影。看來天要亮了。
雖然認識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女孩,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從她口中得到楊振的消息。這個女孩很抗拒和陌生人或者這個村子裡的人交談,從剛纔塔洛夫來的時候的反應可以看出。所以要讓塔洛夫來做語言上的翻譯,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女孩正穿着衣服。突然停下來,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從貼身的內衣裡拿出一塊粗糙的布來,遞給我道:“楊振哥哥……給……冷如楓。”
楊振給我的?我忙接過打開。只見布上用黑炭歪歪斜斜的寫着幾個字:“相信瑪雅,跟她來救我。”
這個女孩叫瑪雅?我邊打手勢邊慢慢的道:“瑪雅,我現在跟你一起去救你姐姐和楊振哥哥。你帶路。”
瑪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回頭指了指進山的路,便往那邊跑。瑪雅的速度很快,這自然是她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而且在山林裡生活慣了的緣故。我也打起精神來,跟着瑪雅飛快地跑上了進山的路。
雖然晚上沒有睡,但是我還是比較有精神的。一直以來值夜班都習慣了晚睡,有時候晚上有些什麼緊急情況,也有過一夜不閉眼,第二天還要上班的情況。所以對我來說,現在我雖然感到有點疲倦,但是卻還不會到沒精神的程度。
從各方面來看,楊振的處境是很不樂觀。我不想再耽擱下去。而且我估計瑪雅帶我去的地方也不會太遠,所以我也不想那麼多,能早點救到楊振,就什麼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