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按理說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的背景的啊,就算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吳主任帶我到了病區的會客室門口,道:“要見你的人就在裡面,她說有事情要單獨跟你談,我想我不方便進去。”
我點了點頭,自己推門進去了。一推開門我就看到了要求見我的那個人。這個人我見過,就是在那位老人房間裡碰到的那個女人。
她是站着的,面對着門,所以我一進去,她便看到我了,當然我也看到她。之前在房間裡,因爲氣氛很怪,我也沒有注意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如今她又站着我的面前,我便細看了一下她。
她不是中國人。但是黃種人,膚色稍稍比我們的深。最明顯的不同是她的鼻樑比較高,所以顯得眼眶有點深陷。雖然在我們的標準裡她不算是個美女,但是卻也長得算太差,很有外國人的風采,不知道她是不是混血兒,我覺得她的瞳孔有點灰,不像是東方人的典型特徵。
從外表來看,估計她的年齡也就是三十歲左右。她的衣着有點隨意,不過也可以看出她是個很懂打扮的人,我猜她的職業是個文員,因爲她的手指很習慣性的做了個握筆的動作。
只是不知道一個這樣的女性怎麼會找我呢?難道是爲了房間裡的事情?難道我做了什麼她認爲不可原諒的事情麼?
那女子很友善的對我笑了笑,說了一句話。我猜她說的是她國家的話,我懂的語言不多,所以我只能搖搖頭,表示我不明白。其實我心裡更奇怪的是,我之前已經跟她說過我不懂他們國家的語言,此刻爲什麼她又對我說這樣的話呢?難道是不信任我?
那女子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都盯着我的表情,一直到我搖頭,她才嘆息道:“看來你真的不懂我們的語言……”
果然……,我心裡暗暗哼了一聲。雖然心裡不悅,不過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而已。
那女子見我不說什麼,便自己說下去道:“不懂也沒有關係,他的意願是把這個東西送給你,我猜這是他最後的願望了。”
她從身後拿出一個木製的小方盒,盒子不大,也就跟我的前臂差不多寬,手掌那樣的長度。盒子是用檀木做的,上面還上了一個小鎖。盒子很舊,表面的漆都掉了大半了,而且那把鎖也已經生鏽了。但是盒子對合得還算好,所以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
我有些意外,遲疑了一下才接過來。我拿着木盒看了一會。她沒有給我鑰匙,所以我沒有打開,說句老實話,就算有鑰匙,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開這麼生鏽的鎖。不過我並也不急於打開,因爲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這個木盒。
送我木盒的,是那個老人?不過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何以他要送東西給我?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什麼人呢?我疑惑地道:“是誰?爲什麼要送給我?”
那女子似乎也想到我會這樣問的,很快便給了我答案:“是那個老人啊,我們就在那個老人的房間裡碰面的。至於爲什麼,他說以後就會知道了。我也不清楚,或者你去問的話他會說吧。”
我可不想這麼無緣無故的接受別人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個瀕死的老人的,或者是他搞錯了,我應該回去跟他說清楚纔對。
我對那女子道:“我不懂你們的語言,麻煩一下你給我做個翻譯吧。我跟他不相識,可能是他搞錯了吧,我們回去說明白吧。”
那女子倒也不說什麼,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看來她也猜到我會去。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究竟是怎樣,不過直覺告訴我他們不像是一家人,儘管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是那個女子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吧。
我和那女子一起走入老人的房間。老人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才慢慢地睜開眼睛。他發現我拿着那個木盒,嘴角稍稍咧開。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笑,不過看那女子的表情,也猜到一兩分。
我示意那女子幫我問爲什麼要送我那木盒。那女子對老人說了一連串的話,我聽不懂。老人聽完後,嘴脣動了動,慢慢的也說了一串話。
我站着旁邊等着那女子給我翻譯。那老人說完之後便合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了。女子轉過頭來,示意我跟她到外面去說。
那女子輕輕的關上房間的門才轉身對我說道:“相信命運吧,它會引導你瞭解一切的真相。”
什麼意思?我還沒有來得及問,那女子便轉過身去了。我忙伸手拉她道:“你說的話什麼意思啊?”
那女子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這樣說的。哦,對了,他還說如果有機會,希望你能幫助他的女兒。”
“他女兒?”我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回過頭來:“對,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女兒是誰。就這樣吧,他的事情我就辦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子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顧自走了。
我愣了一下。等我想起來的時候,那女子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我只好自己離開。出到醫院的門口,發現同來的人居然還沒有走,便一同回去了,不然在這裡還真的難以找到車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