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人……”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房門口。
與此同時,一股神識探視的感覺從李元軒身上略過。
早已知道自己的隱形匿息可以隔絕神識窺察,此時他根本不慌,面無表情地看着身影溜進房內,東翻西找。
“算了,就放這吧,再遲點,那些守衛們該回來了。”身影嘟囔一聲,翻手掏出一個物什藏在了矮櫃中。
正當他完成使命,準備溜之大吉時。
一隻手出其不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幹什麼?!”
這聲喝問,把身影嚇得猛一哆嗦。
下意識便要毀屍滅跡,卻見自己藏好的物什躲過了他的手,徑直飛向身後之人。
“這是什麼?!”李雲軒拿着手裡好似樹枝一樣的玩意質問。
“這……這是……”身影轉過頭,看到李元軒時,慌亂的神情裡透着驚訝,“這怎麼是你啊!道友!”
“道友?”李元軒打量一陣,見這人確實有些面熟。
鬼爪吳毫不客氣,自來熟地攬過李元軒的肩膀,“是我啊!”
“雲落州,以明山,通風報信!怎麼說我也算是救了你半條命吧?道友你怎能把我給忘了呢!”
李元軒收手一拽,躲開鬼爪吳試圖搶奪樹枝的右手,面色冷淡,“哦,原來是你啊,那咱倆這新仇舊賬,是不是得一塊兒算算?”
“無事偷跑到五小姐的房間,藏了個這麼玩意兒,若是我捅到族長那裡去……”
鬼爪吳滿頭冷汗,全然不知道李元軒也是被私自帶入厲族內,根本見不得人。
一想到事情曝光的後果,鬼爪吳神情變了幾變,十分乾脆利落地衝着李元軒抱拳。
“這,誤會麼不是!我說道友啊,上次一面我便覺得你格外親切,說不定咱倆有機會或可結成異姓兄弟!”
“今日大哥權當我沒來過,來日只需大哥一句話,小弟必當肝腦塗地!就此告辭!”
“就這麼想走?”李元旭捏住鬼爪吳的肩膀不放,“怎麼着也得說點什麼吧?誰派你來的!這東西又有什麼用!!”
“這……”鬼爪吳面露難色,“我可是收了錢的,你看……”
話風在見到李元軒拿出逐月彎刀時陡然一變,“大哥!這可使不得!殺雞哪能用牛刀呢!我說!我都說!”
鬼爪吳一陣討饒,不得已把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不過本着職業道德,說得跟猜謎似的。
“派我來的那人呢,她就在這族裡邊,不是二小姐,不是三小姐,不是四小姐。”
“至於這東西的作用呢,你看它有沒有一種可能,能夠催化九品鶴龍朱果,從而使得采摘過程更容易一點呢?”
“當然我只是猜啊,不一定對。爲什麼將它放在這裡的話……”
鬼爪吳眼睛滴溜溜地轉,“我記得有個詞好像是叫栽贓嫁禍,這個栽贓嫁禍的意思……嗯,大哥你應該比我清楚是吧?”
“小弟現在能走了不?”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元軒神色,鬼爪吳對於面前深不可測的年輕人很是忌憚。
應付厲族,只要他逃得夠快,倒還有些辦法。但現在落在這人手裡,以他在以明山對戰時的感覺來看,只要這人想殺了自己,一根手指就足夠。
尤其是,現在他身上的氣息雖不可察,但鬼爪吳直覺變得愈加凝厚,與當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光是他方纔壓在自己肩頭上的那一手,便令他有如揹負千斤重山,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最後一個問題,”李元軒盯着他,“這東西,派你來的人打算什麼時候用上?”
……
青雲宗。
任意回來時,正好見到自己的胞妹在爲古原處理傷口。
他眉心幾不可見地一皺,踱步上前,“古原大人,是青雲宗的那些叛徒?”
古原擡手打斷他的話,面色相當難看。
“是海域裡的黑獸。”任姚將傷口裡的邪力引出,向兄長解釋道:“古原大人遇到了那個女人的子嗣。”
“誰?”
“避塵仙帝,鸞紅拂。”
任意睜圓了眼,想到那人的威壓不自覺退了一步。
“那位先帝,竟在下八州內留有子嗣?!”
“不錯。”古原頭痛地捻了捻眉心,“那股如出一轍的氣勢絕不會作假。”
“難怪厲族能突然鵲起,顛覆琉族的統治。既然有避塵仙帝插手,倒是不足爲奇了。”
“可是避塵仙帝她……”
任姚接過任意的話,“避塵仙帝從未傳出結過道侶,亦無子女訊息,可見用意至深。”
“仙帝既然如此隱瞞,若我們牽涉其中,只怕是逆了仙帝的意。”
“任姚說得對。”古原將衣袍攏起,“所以在她顯露真血時,我便沒有追究她是否撒謊。”
“而後,依照她的透露的訊息去海域裡頭探了一探。”
“軒轅逆的邪力極爲特殊,我不會認錯。他根本沒有葬身海底,定然被那女子給藏了起來。”
“或者,跟隨着她,潛入了厲族之中。”
“否則,那女子怎會與我們要誅殺的魔頭軒轅逆,命緣產成一團,幾近不分你我。”
任意表面平靜,心裡卻涌起了驚濤駭浪。
相比於魔頭的行蹤,他更在意的是身爲九重仙尊的古原大人,在與黑獸的戰鬥中負傷一事。
自打從下界飛昇入上界,任意的驕傲一再被衆多天之驕子打擊,意識到自己在一衆天資卓絕中,也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位。
而資歷不凡,修爲又突飛猛進的古原大人,已經成爲了他的目標。
但現在,強大如斯的古原大人,竟敵不過下界的黑獸!
那羣藏身海底的異類,究竟恐怖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