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通聽到巍桉欲往天夏,道:“那自是可以的,你們這方世域乃是由天夏扶托出來,那麼你等便是天夏人,天夏人在天夏疆域之上行走,只要不違反天夏律法,那自是無人可以阻攔。”
巍桉不覺點頭道:“原來如此。”他一想,道:“那麼除魏某這般修道人,此世之人也都可以算是天夏人了?”
許成通道:“此方生靈皆可算是。”
巍桉想了下,又問道:“那若有人不願呢?”
許成通道:“按理說,此世爲我天夏所造,生靈也當俱是天夏之民,不過廷執有言,慮及此世生靈也是億萬載演化而來,自有自持,不必強迫,可是在我天夏之疆域上,也當遵循天夏律法,不得列外。”
巍桉對此是十分贊同的,他還認爲天夏的做法可是相當仁厚了,要知道,此世各個城市之人,對待不是自己市民的人,可是要加倍徵收的。天夏沒這麼做,可不等於沒能力這麼做。
他這時打一個稽首,道:“許上修,還要請教了,似魏某這般人,又該如何才能去到天夏呢?”
許成通擡手一指遠方山影,道:“道友當是知曉,此世有五座高山,當初五位真人各居一處,在上面都是結有一座道廬,故是此刻,天夏也是在此間設立有出入門戶,道友若要去往天夏,可從此間過。。”
他又道:“不過道友可以等上一等,下來我天夏會在此間建立飛舟泊臺,飛舟去往那裡最爲方便,也不需要跋山涉水,辛苦奔波了。”
巍桉鄭重致謝道:“多謝許上修提醒,不過魏某願意自身親身前往此處。我修道至今,卻也從未去過高山之上瞻見過祖師,這回正好順道去往那裡拜謁一番。”
張御在安排過許成通入了衡界之後,便吩咐神人值司道:“請三位廷執到此。”
長孫廷執、竺廷執、鄧廷執三人爲探詢純靈之所,近來一直是在清玄道宮之內,因爲這裡存在着連通純靈之所唯一通道。
現在還不可能將此通道放到內層,只能擺在上層,而處在張御這位執掌守正權柄的人面前,目前來看是最爲合適的。
三位廷執不一會便來至正殿之中,雙方相互見禮之後,便各自落座。
張御對着衡界所在一指,道:“請三位到此,是爲這一方新近扶托出來的世域,此方世域與之前世域不同,既是連通我天夏,又是連通純靈之所牟。
其中生靈自開化之後,卻是與靈性共同存在了萬千載,探研出了種種利用靈性生靈之法,御看過之後,也是頗有啓發。”
說着,他伸手一撫,大氣盪開,關於衡界的種種便是陸續顯現於面前。
鄧廷執看過,道:“這卻有意思,若能以此世爲參鑑,那立造那些靈性之物那卻是方便許久了,唔,最好能入此世之中,尋得此世生靈探研一番。”
長孫廷執道:“此界之人既是與靈性相處長遠,想來自有一套想法,可願意配合我等?”
張御看了長孫廷執,自摘取了上乘功果之後,這位確實是與過去不同了,換在那時,哪裡去問這些話?
如今許多真修仍有以往的習慣,我要做什麼事,自去做了,只要對天夏有利,何須管下面那些凡人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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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如許成通對巍桉所言,此世既是天夏扶託,那這些人便爲天夏子民,天夏規序一樣適用,這些人若是不願,你不能以力強迫。
當然,天夏行事並不迂腐,具體如何做,自有不同的巧妙方法。主要是對上層力量約束較多,因爲上層力量一旦不受限制,那麼所造成的破壞將是極大的。
竺廷執和鄧廷執也同樣是做過玄首之人,他們很清楚這裡的關竅,道:“確然如此,既然此界並未受我天夏教化,會否願意配合呢?”
張御道:“我已是讓許真人前往此處去了,由他安撫牽連,當是能夠讓此界之人慢慢接受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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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界之人並不是蠻荒之地,其文明進程也是在長久的內外部因素共同形成的,強行改變不妥,但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而且只要是有好處的事情一般人也是不會拒絕的。
如何打開缺口是一個關鍵,這裡就看許成通的了。
鄧廷執道:“我倒也聽說過這位許執事,據說乃是張廷執手下得力之人,那麼就靜候這位迴音了。”
許成通尚不知曉自己的名聲已然被幾位廷執所知曉,他正與巍桉配合,積極聯絡各方道廬。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背靠一整個天夏,手中握有大量物資,這等事即便不是他來做,也一樣能順利能完成。
他心道:“廷執將此事情交由老許,這等白送的功勞,明擺着是關照我老許啊,此事當要用心,或許此事還有其他廷執看着,萬萬不能讓廷執失望了。”
臨惠市因爲上層在靈儀之中被一掃而空,他便依靠道廬組織人手。道廬在這個世界不知多少年來的積攢起來的好名聲起到了作用,輕而易舉就贏得了所有底層的信任,整個城市很快恢復了秩序。
但如此還是不夠,首先就是解決糧食的問題。
當初諸家族之人爲了斷絕整個城市的後路,將所有的糧食都是靈化,這樣所有人都是沒有退路。反正成了上位靈性生靈,它們根本不必食用這些了。
不止如此,它們還在那一夜中放出了大量靈性,破壞了所有的農場牧場。
許成通則是從天夏調運來了大量的糧食,以天夏的物產,供應一個千萬人口的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隨後他自己往荒野之上一立,以一個元神真人的能力,霎時間改變了周圍的山水地理環境,靈性俱被逐退,清泉自地下涌出,荒原變成沃野,一時萬物競發,煥發勃勃生機的景象顯於眼前。
以他的能力,只要不是曾經遭受混沌怪物和玄兵轟爆所在,那立刻可把沙漠化變成沃土,如此一來,眼前之急憂已然解決,未來也是無有疑慮。
不過短短半月,臨惠市便大變模樣,人心也是徹底穩固下來。
到此還不算完。這一日,許成通帶着丹都、巍桉及一衆人等來到了原來虞南市所在,這裡望着卻是一片曠野,原來是的城市已然不知去哪裡了。
巍桉道:“許上修,可以救回來麼?”
許成通道:“救不來所有人,當初有一些人介於半生半死之間,我來時曾得廷執授予了一道法詔,這些人或能救了回來。”
巍桉道:“能救回一個是一個吧。”
他身後的年輕弟子道:“敢問許上修,以上修之能,能不能逆轉生靈之生死?”
許成通回道:“玄尊自是能的,且也不難,不過再現的也不過只是過往之映照,並不是原來那人了,也沒有意義,對尋常人的經歷而言,‘我’便只有一個,若是衰亡,那便就沒有了。”
年輕弟子道:“所以唯有修成上法,方能與世長存?”
許成通道:“不錯,唯有修成上法,方能與世長存,不過……”
他看向那年輕弟子,道:“便能與世長存,一人之力又能當得幾何?天亦有壽,天壽一盡,豈非一般傾覆,必當是有一個心懷同一道唸的羣類,互相扶持,相互奮進,才能走的更遠。”
那年輕弟子對他一禮,道:“晚輩受教了。”
許成通這時將符詔展開,頓有一道清光灑遍原野,那些介於生死之間的羣體的靈性剝除,回覆到了其陷入靈性的那一刻,並有源源不斷的生機注入,讓人他們恢復本來。
這一番施爲過後,大約有萬餘人被救了回來,巍桉和丹都則是將他們暫時安排在了臨惠市內。
等這些事機忙碌下來,臨惠市也是上了正軌,而周圍城市也是紛紛傳來書信,邀請天夏使者前往。
巍桉見此,也就尋到了許成通,言稱想要去往天夏,並喚過自己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名年輕弟子,道:“許上修,這是巍肖,自小便在我門下修持,上修若是不嫌棄,魏某不在時,便今請讓他跟隨上修吧。”
巍肖對許成通一禮,道:“許上修下來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儘管問晚輩便可。”
許成通道:“道友這弟子許某這些時日也是看在眼裡,確實是可造之材。”他又對身後兩名弟子道:“你們可是看見了麼,巍道友這弟子縱然修爲不如你們,但做事勤勉,未來成就也是不小,你們當有所鑑。”
那兩名弟子對視一眼,不就是別人家的弟子麼,我們懂。二人都俯身道:“是,老師說得是。”
巍桉在這裡安排之後,當日便就離開,往五山之中離此處最近的中顏山而去。
他遁行較快,兩日後來到了此山山巔之上,見這裡有一座道廬,不過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厲道人等人事情完成,已然是收回氣意了,這裡只有一個被點化的靈禽在看護。
巍桉在此地住了一夜,奉上香火,調和心緒,隨後坐觀到黎明,便見朝陽升起,隨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方光燦耀耀的門戶,他站了起來,與那靈禽道別,往前邁步而行,很快身影便沒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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