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2

鬱鬱蔥蔥的森林中,赫然有一座塔層式的木建築圍村城寨,這裡正是少年們成長的地方:柿人營。

相傳,這柿人營經歷了上千年的營運和構建,十數個世紀的建築風格齊聚其中。裡面有樓舍,有庭院,有水流,有亭閣,有的古色古香,有的簡約時尚;營地外圍,是歷代一直不斷開墾出來的菜圃,果園,藥田;醒人心肺的清脆讀書聲、誦唱聲時不時從某處教塾內悠然傳出。

柿人營的一切恍如世外桃源,卻是被一望無垠、濃密古老的原始森林重重掩蓋在其中,使這裡完完全全地與世隔絕。

超過六個時辰的考覈結束,已快要到午餐時間。營寨的食堂上空有炊煙升起,空氣中飄着陣陣飯香。

廚房裡,一個骨格精奇、長相既帥又富有蒼桑感的中年廚師正對着幾口巨大的飯鍋忙活着。他的鬍鬚和頭髮都是金黃色的,像枯黃了的禾草。他的頭髮只留到齊脖,下巴上的那捋鬍子就被他編成了小辮子,讓這位帥氣大叔又帶上一點小風騷。

他就是老鄭,一個無拘無束又認真細緻的廚子。

每天柿人營裡千把個孩子的伙食,全由他一個人應付着,卻遊刃有餘。他正站在幾口百人大鍋前,用一根極粗的長木棒,穩而準地穿過其中一個大號鍋蓋中央上方的提手,然後單手往上一撬,就把一整個鍋蓋給挑起然後挪開。

香飯在廚房裡漫延開來。他用鼻子用力地抽了抽,情不自禁地自賣自誇道:“五穀飯、山藥棒子,香!”

然後,他又再次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語地說:“咦?竟然還有另一種好聞的香氣在這個廚房裡。竟然是一股女人香。”說完,老鄭並沒有轉身,而是又揚起頭,貪婪地又多抽了兩鼻。

“……”在老鄭身後的陰影中,真有一個婀娜妖嬈的身姿漸漸顯露出來,緊接着一句冷冷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長了一隻狗鼻子。”這位此刻現身的人,正是之前負責柿人考覈、戴着夜叉鐵面具的天教官。

老鄭突然側目看着窗外磨盤邊上綁着的那頭公驢,若有所思地地說:“狗鼻子?那玩意有啥可稀罕的。”

“……”老鄭的背後又沒有了聲音,但那種清香仍在,他感到,天教官正在後面瞪着他。

“您有事?”老鄭聳聳肩,他的手也沒有停下忙活。

“那個……四年來一直不願意出山的柿人這次竟然通過了考覈。”身後那個如冰雪融水的清冷聲音再次響起。

老鄭聽完,嘴角輕揚,說:“嘿,早猜到了。你沒看到他每次看見你胯下那塊圍布都高高舉起來嗎?那可是最天然的喜歡。”

“老鄭,你6毛!”老鄭說的這個事情可是天教官來到天柿營後遇到的最令她尷尬的狀況!被老鄭這樣隨口地說出來,她差點沒嬌羞地暈倒。

天羅剎冷喝一聲:“我看這都是你教他的使壞技倆,休要美其名什麼天然之愛,我受不起!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可禍害了許多無法獲得出山資格又年青美貌的女柿人,比如那個九頭身的初雲,又比如那個童顏妖冶的小妖精秋語……”

“夠了。”老鄭打住音調越來越高冗的天教官。他轉過身來,注視着面前如出水芙蓉般的身段,然後輕咳了一下,神色鄭重地說:“他明知道出去會死,也豁出去陪你出山,不是最天然的最純粹的喜歡,那是哪樣?”

天羅剎微微一顫,吞吞吐吐的說:“他,他,早就知道出去大機率會……死?”

老鄭盯着天剎羅臉上那副恐怖十足的夜叉面具,嘆了口氣,點點頭說:“是的,八年前,這個小鬼只有八歲,就知道了。”

老鄭略帶感慨地說:“按道理,這些圈養在柿人營的孩子從一出生就只對着空氣、對着森林、對着教官,此外再也沒有接觸過其它的事物,不可能更多地增加認知。可偏偏作樂這個小子,卻能夠推演出一個出山的結果,那就是——出山就是個死。我佩服這個怪胎,他的腦子若不是長得很神奇,就絕對是天份很恐怖。”

天羅剎點了點頭。她同樣無法否認,那個名爲作樂的柿人是個與衆不同的傢伙,就他能降服那頭碩大的大狼犬頭狼,就足以讓她對他誇目相看。

老鄭吁了口氣,又轉身對着竈頭忙活,說:“後來,我想通了,應該是親情和羈絆的緣故。是人性,幫助作樂增長了智力,並一點點地推演出了外面的危險。”

天羅剎靜靜地站着,她的站姿永遠讓人感到極優雅舒適。

老鄭繼續說:“八年前,我是那一屆的主教官。那一次,出山考覈之後,我帶走了所有及格的小孩,其中包括被小作樂稱爲哥哥的男孩——歸一。結果,兩年之後,我斷了一條胳膊回到了這裡,然後做起了廚子。那些當初隨我出山的歸字輩柿人,沒有一個活着跟着我回來……那一年,作樂是十歲。回來的時候,我想不到作樂竟然一直記得我,還認得出我。那時,我才知道,那孩子竟然一直惦記着歸一。然而,直到現在作樂卻從來沒有向我問過歸一的事,但我知道,他猜到了。我剛回來的那時候,他活着卻仿如一個被挖去了心的死物,不願意與任何人交流。直到三年前,你來了,我纔看見他走出綁死了自己的困境,終於回到了這個世界,又開始有了笑容。”

說到這裡,老叔開始沉默起來,手上的活也慢了下來。僅有的那隻右手使勁地抓着一塊破抹布,手背上的青筋隱隱顯露。

半晌,天剎羅冷笑道:“老鄭,想不到你還是這麼個多愁善感的大叔。在我眼中,他們只不過是柿人。”

老鄭轉過身來,看着天剎羅,一副沒所謂的樣子,說:“也對哦,他們只是服從教官的柿人,只是天天吃柿子長大的柿人,只是把教官看作是人生導師、心甘情願地死在你們前面的柿人。他們生下來之後,就學會聽命於教官,這就是他們的一切,這一切就應該是他們的宿命。”

掃了掃竈面上的水跡,老鄭說:“好了,天教官,我的故事講完了,這會兒還得抓緊準備開飯。差點忘了,這伙頭的工作纔是我的正職,講故事只是我的愛好。天教官,請恕我不得閒奉陪你聊東扯西了。”

見老鄭不願意再聊下去,天羅剎仍俏立不動,低着頭不語。

就在這時,一個大嗓門從廚房外邊飛快地傳來:“老鄭!老鄭!開飯沒,肚子餓得我心慌慌滴!”那聲音,正是柿人作樂。

天羅剎嚇了一跳,她可不願意又見到那根棒子,慌忙隱身退去,瞬間便消失了形跡。

轉眼間,作樂就跑進廚房,自動自覺地幫着老鄭,左一下右一下熟練地幹起廚活來。忽然,他也學着方纔老鄭的動作,抽了抽鼻子,似乎隱隱發現了什麼,表情豐富地道:“老鄭,可以哦,一邊工作還一邊有快活哦。那個,能說說不,這餘香是屬於初雲姐還是屬於秋語姐,真香。”

老鄭略表驚奇地說:“咦!你小子長的難道是狗鼻子嗎?”

作樂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的公驢子,呸了一聲說:“切,誰稀罕那狗玩意!不過若是能像那根驢棍子,倒是得勁。”

老鄭瞪了瞪眼,飛起一腳踢在作樂的屁股上,嫌棄地說:“啥,你可想得美!不過嘛,只怕是個正常男人都會這麼想。你鄭叔不也每日都會看着那頭蓄生,心生妄念。”

作樂一臉難過地說:“想這些真的沒錯嗎?我總覺得天教官對我超級的嫌棄。”

老鄭神秘地一笑,湊過去低聲說:“那小女人懂個屁。你看初雲、秋語,哪個不是越大越喜歡?老鄭又教你一點做人的道理,就是——男人嘛,越大越舒服,這日子啊,舒服就是好,記住嘍。”

作樂盯着老鄭,臉竟然紅紅的,俯身一拜說:“多謝老鄭,爲作樂解惑了。”

老鄭滿意地點了點頭。

外面世界的天文地理,人類世界的詩書禮樂經法,但凡是老鄭懂的會的,在這幾年都會時不時地傳授給作樂。不知爲何,再次回來柿人營後,他越來越喜歡這個領悟力非凡的少年,打內心地希望看到作樂不斷成長,將來成爲一個有能力的人。至於原因嘛,老鄭至今也沒弄明白。

也許每個男人的身體裡,都會藏着有一顆慈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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