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心下會意,卻不再多想,乖乖地端坐在房中,去體會那玉簡之上心法裡的奧秘。
瑤心和方雪琪就守候在一旁,並不打擾,兩人也閉目修養,完全沉浸在各自的修養之中。
越蒼穹此刻的羽化境方纔開竅,踏入涅槃九轉的境界,還要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手中的普心咒,看似是一門修身養性的心法,實則仔細領悟下來,卻隱隱然有股讓人超脫之意。
至此,越蒼穹曾經修煉過的天象神通、化凡意境,統統顯示出來非凡的效用,令他雖然不能馬上明白普心咒裡的奧妙,卻可以將其中並不能完全會意的東西,有種特殊的感悟。
所謂羽化境,便取自羽化飛昇之意,乃是凡人修行功成圓滿之後,足矣超脫物外,踏入天界修行的程度,越蒼穹憑藉天元戰車以及諸般造化,提前跨越這個障礙,否則以他羽化境未得圓滿的情況,是不足以到達天界的。
想必這就是爲什麼越柏濤執意要其修煉普心咒的緣故,越蒼穹感悟着普心咒裡的每一個字符,雖然短短的只有不到上萬字的篇幅,卻不知爲何越是誦讀,越是覺得深奧。
一時間竟有種恍惚失神的錯覺,彷彿上面的字符都可以轉化成無盡的異象,越蒼穹不由揉了揉眼,也許是太累了,欲速則不達,還是休息休息吧。
於是暫且罷手,起身想要在車內轉轉,散一下心,卻見屋內方雪琪和瑤心都陷入空明狀態,對外界渾然未知。
當即起了惡作劇之心,便不去打擾她們,悄然隱去行蹤,自行離開了房間,卻在外面走了一遭。
先去幹些什麼呢,越蒼穹心中暗自盤算,打來天界之後,就和蘇晏紫、夏侯顏兩人沒有怎麼獨處,先去給個意外驚喜也好。
偷偷摸摸,尋去那蘇晏紫的房間,不想到了門外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議論:“蒼穹此來,好似壓力不小,晏紫咱們要不要給他打打氣?”
卻是夏侯顏的聲音,到底是顏兒,眼光銳利,心思縝密,看出自己肩負使命,不過再大的困難,越蒼穹也是一笑置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而蘇晏紫則回答說:“哼,你還真的關心他啊!來了個方雪琪,又多了個瑤心仙子,真不知道咱們的蒼穹大少爺,還有多少豔福。”
“呵呵,晏紫你吃醋了!”夏侯顏不由笑道。
“誰說的,人家只是擔心他承受不了,明知道天界的形勢緊張得很,若不抓緊時間去留戀,只顧和人做些亂七八糟的事,不久糟蹋了大好前程。”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他,這番話若被蒼穹聽見了,只怕心裡要熱乎得很。”
“誰在乎他聽見不聽見,卻不知這會兒修煉的如何了?”
聽到最後一句,說到底還是在擔心自己,越蒼穹不由會心一笑,敲門說道:“晏紫,開門來,我是蒼穹!”
屋裡兩人一番慌亂,一個急道:“蒼穹,你怎麼在外面?”另一個笑說:“看,讓你白日裡背後說人壞話,這不找上門了。”
隨即越蒼穹推門進去,只見兩人慌張地從牀上去起來,一個臉紅得不得了,一個就笑吟吟冷觀這一幕,越蒼穹咳嗽一聲說:“那啥,方纔你們說得什麼,我可一句也沒聽見,俺不是背後聽人悄悄話的那種人,別緊張啊!”
夏侯顏道:“不緊張,緊張的不是我,晏紫可是爲你擔心了一天了。”
越蒼穹撓撓頭說:“我走了有一天嗎?話說驚寂門裡事還真多,讓你們擔心吧,要不咱們那個啥吧……”
一句話說得蘇晏紫急忙後退,擺手道:“你又要做什麼,顏兒姐姐還在這裡,別亂來。”
夏侯顏竟也有些慌張,沒想到越蒼穹會這麼直白地對兩人說話,雖說上一次在玄道狂歡之時,早已將彼此之間的窗戶紙捅破了,但是越蒼穹像此刻這樣猴急,還是第一次見到。
越蒼穹把臉一板,正色說道:“胡說什麼,當我要做什麼,自然攜手修煉,大家互惠互利,老爺子讓我閉門思過,其實是讓我提升修爲來着,可是一人獨自修煉實在沒趣,就來找你們了,小腦袋瓜裡都想什麼了?”
一句話說得蘇晏紫臉更紅了,好半天反應過來這是越蒼穹來消遣自己了,雙手把腰一掐說道:“哼,你就會來戲耍人家,顏兒姐姐把門堵上,咱們今個好好治他一治。”
越蒼穹湊過去笑曰:“你來治,我不反抗!”
看見兩人亂作一團,夏侯顏不由說道:“好了,蒼穹你偷跑出來,不是爲了就來和晏紫吵嘴吧?”
“就是!”越蒼穹這才停下動作,正色說道,“差點兒忘了正事,我修行進入瓶頸,想必你們也在發愁如何突破修爲,咱們正好一起努力,沒準還能取得特別的功效。”
蘇晏紫躲得他遠了些,說:“你這是臨時抱佛腳來了,憑什麼我們要做你的跟班?”
夏侯顏卻道:“晏紫,卻也不是這樣說,畢竟蒼穹的修爲遠超咱們,大家聯手沒準能有更多的助益。”
“還是顏兒明白事理,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快如正題。”越蒼穹不等二女答應,已經施展手段,將房中化作一片虛空,以星辰影像爲背景,領二女同自己一起修行。
蘇晏紫和夏侯顏很快也進入狀態,並不多言,各自調整氣息,體會着越蒼穹爲自己創造得絕佳環境,開始共同修行。
閉目感受着二女的氣息,感覺到一個已是神通境上階的層次,一個已經接近於天一境的存在,相信假以時日,不用自己任何提點,也能突破到羽化境的程度。
只是此刻情況特殊,容不得大夥兒慢慢修煉,越蒼穹將體內九陽神鼎運轉起來,一心二用,同時加深自己對普心咒的領悟,也給二女相助,提升各自的修行。
很快,奇怪的一幕發生了,越蒼穹在領悟普心咒的同時,自己散發的氣息,居然令二女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竟然各自的肉身飛速進化起來,達成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然後再從二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又被越蒼穹所吸收,因爲彼此的境界差距不小,原本二女呼吸吐納之後產生的廢棄靈氣,毫無益處,但是偏偏卻刺激到越蒼穹所施展的普心咒。
那上面的文字彷彿一個個都變活了似的,然後開始遊動起來,真的在越蒼穹面前展現出獨特的異象,乃是鴻蒙之初,這天地之間的種種繁衍變化。
看得越蒼穹真是目瞪口呆,猶如醍醐灌頂,彷彿以前很多不明所以的道理,此時全然通透,只是那文字幻化出來的異象多達上百幅,一時之間也領悟不來,越蒼穹只能從最初的幾幅,慢慢頓悟。
儘管如此,卻讓他發覺了普心咒最大的秘密,真正的奧義潛藏在這文字之上,而激活文字的手法,卻是用修爲低於羽化境的武者修煉過後廢棄的靈氣來激活。
只因方雪琪和瑤心仙子都已是羽化境的存在,所以方纔竟未有達成這一突破,儘管如此越蒼穹還是倍感興奮,得此異寶,從此修行之路,更加一帆風順。
羽化境大圓滿,指日可待。
越蒼穹得此意外之喜,心頭卻異常平靜,經歷了這麼多風雨,任何的變故幾乎都難以撼動他的心境,有時只是利用自身的情緒去製造滔天的殺意而已。
七情六慾,已經可以隨心掌握,變化成自身最大的利器。
這個,在武者的修行當中,也是絕無僅有的,越蒼穹與生俱來的天分漸漸顯露了出來。
年輕時,任俠衝動,到了一定火候之後,反而看透了一切,這將是他成就不是偉業之路上,最關鍵的一環。
越蒼穹卻不去多想其他,專心地研究普心咒上衍生出來的異象,一幅幅的細細領會,相應的自己得到的感悟,也無形中傳遞給了蘇晏紫和夏侯顏兩女。
原本在得到越蒼穹提攜的同時,二女此時頓悟的速度就已非同一般,再加上那普心咒分離出來的靈性幻象,更是如獲至寶。
稍微一點點的提點,就是瞬間念頭通達,一時間就先後跨越了好幾個層次,於意念上先行達到了突破,先後也都進入了天一境的層次。
這一下,整個房間卻是氣息變得詭異起來,兩個接近天一境的高手,加上一個羽化境的高手,在普心咒的強大饋贈之下,幾乎瀰漫出極爲空靈的氣息,令整個天元戰車內的衆人都發覺了異樣。
先是司空晨等人訝異地發現大廳上玄武神鏡顯出離奇預警,接着是皇普清感應到天元戰車的變化,守在房中的方雪琪和瑤心仙子,則直奔事發地點而去,驚詫地發覺越蒼穹已有所突破。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發覺普心咒的奧秘,這是驚寂門多少年都沒有遭遇的奇遇,雖然越蒼穹偷偷從房間裡跑出來,令兩人小小不忿,但卻知道此刻正是關鍵時刻,守在門外並不去打擾。
但是很快,她們又發覺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天元戰車似乎感應到越蒼穹的奇妙變化,居然也受到感應,從那普心咒中得到無盡饋贈,竟然發生了大幅的飛躍,一時間竟而開啓了天地線,貪婪地吸收着整個驚寂門內所具有的天地靈氣。
先是整個門內種植的仙草靈樹,被其席捲了大部分靈氣,接着數千件法寶神兵受到感召,無法發出異象,儘管如此,尚不足夠,門中數萬名子弟,竟然紛紛感到自己的氣息被強行吸出,奉獻到了某處。
因此,衆位長老不由聞風而起,接連出來查看究竟,卻把目標停留向了後花園處,越蒼穹的天元戰車上。
身在天元戰車內的衆人,卻是另一番景象,因爲得到戰車吸收來無窮無盡的靈氣,幾乎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功力大增的奇妙感覺。
方雪琪和瑤心率先感到不好,想要將越蒼穹喚醒,卻被屋內強大的力量,震得幾乎倒飛了出去。
等爬起來時,眼見屋門大開,裡面顯出正在騰空而起,吸收源源不絕採集而來的靈氣,超然飛昇了數個境界的越蒼穹,只有驚恐地感嘆一句:“太逆天了!”
“這樣可不是辦法,必須及時阻止蒼穹,否則就要釀成大難了。”
“但是,以我們的力量,很難辦到,只有通知太上長老他們了。”
二人思量着要去通知太上長老,外面跌跌撞撞卻跑來皇普清幾人,怪道:“真是出了大事了,蒼穹到底做什麼?”
“各位來得正好,快幫我們發出警告,否則驚寂門就要出大事了。”
“你是說要通知門內管事的,不知道外面那些道士,算不算是?”
司空晨方纔來時,就見到戰車外面聚集了不少老道,此刻卻回答了兩人的疑問。
此刻,天元戰車外面,驚寂門核心長老,盡皆聚集於此,面帶憂慮地望着天元戰車,最終有人說道:“看來,越蒼穹是不能留在這裡了。”
“是啊,之前就聽說他手裡有一件天地異寶,沒想到竟是上古神器天元戰車,如今雖然神性未曾完全開啓,但如此任他留在這裡,整個驚寂門都會承受不住的。”
幾十名長老各自也在施展手段,強行抵抗天元戰車對四周的吞噬,此刻就等掌門至尊越柏濤發話了。
而越柏濤就站立在天元戰車的西南角,找尋着何時的機會,一擊結束這面前的鬧劇,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把普心咒贈給孫子,竟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之前雖然推算出來,天雀星會有難,可那是在越蒼穹到來之前,早就安排好的,越柏濤發覺自從這個孫子到來之後,自己對天地異況的預感,竟有所限制。
看來,這個孩子還真是天命之人,氣運強大的無可比擬。
思慮之時,終於被他找到了何時的機會,契機稍縱即逝,越柏濤卻離奇出手,將那天元戰車上最顯要的玄武神鏡以及山河破碎旗,離奇封印。
霎那間,一切的吞噬,都緩緩停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