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越蒼穹終於清醒了過來,他覺得自己像是獲得了新生,看在眼中的事物也與以前截然不同。
他第一眼看到了七寶仙羅,就一下子讀出了七寶仙羅的來歷,這個來自域外天界的仙樹,卻原來是天階的仙物,在被天界的武仙爭奪之中打落了大陸,那上面七種仙果每一樣妙用,他居然都能猜測出來。
也許是因爲服食了鏡花果,迥然異於以前的緣故吧,然後他拿起了百寂神槍,一種異常貼切的感覺席上心頭,之前發生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百寂神槍的構造、內心的意識都瞭然於心。
相信以後的修煉,會踏入截然不同的境界吧!
越蒼穹淡然冷笑着,望向真元空間顯現出來的影像,師父別離正在和那些機關師們纏鬥,看來這些機關師果然不好打發,但是他並沒有產生馬上就要出去的想法,反而來到之前落下驚寂槍法的地方。
目光掃過之處,瞬間顯現出之前出現的文字,頓時瞭然於心,沒想到自己還得到了過目不忘的本領,當即將整篇驚寂槍法記熟於心,接下來就該出去悍然反擊了。
試着練習了一下十二重走法裡的走如鷹,一個跳躍身子居然竄出去一丈多遠,比之前三階突破時還要勇猛,然後揮掌一劈,一股期盼已久的斬勁,自掌心噴薄而出,瞬間在草地斬落一片雜草。
很好,看來四階很快可以圓滿了,越蒼穹亮出百寂神槍先抖了一個槍花,跟着往前一刺,啪的一聲甩出去一道勁風,竟然將斬勁和槍法融合在了一起,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突破。
尋常修煉斬勁的武者都是以寶刀爲兵器,能更好的突破四階斬勁,越蒼穹卻偏偏另闢蹊徑,將斬勁和槍法融爲一體,練成了獨一無二的斬槍,相信一出去就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越蒼穹又打量一陣別離和機關師的交戰場景,漸漸對對方的手法聊熟於心,這才悄然離開了真元空間,等來到外面隱師別離正在對方的法陣之中四處遊走,憑仗着自己元神的形態,不受法陣的阻撓,才得以多支持了許久。
奈何有兩名人質在對方手裡,未免投鼠忌器,隱師別離一直在找機會將蘇宴紫兩人救下,卻不能成功。
越蒼穹露面之後卻不急於聲張,而是悄然出現在對方背後,冷不丁一槍出手,挑飛了二當家的兩名手下,等對方發覺被人偷襲了,才見到越蒼穹手執神槍大顯神威,解決一大半的人手。
二當家怒目望着他說道:“你小子又來了,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兩個娘們給破了相。”
“你大可試試看!”越蒼穹長槍一挑,遙指二當家,“任你是法陣也好,機關術也罷,都難敵我神槍無敵。”
忽然一槍出手,猛然化作一條竄天蟒蛇,啪的一聲落在對方身前,纏住了二當家的身子,二當家一皺眉頭,手中憑空多出一樣物件,呼的一聲射出一團火焰,燒向纏在自己身上的百寂神槍。
越蒼穹迅即長槍撒手,雙手一分,啪啪甩出兩道斬勁,打翻湊到近前的兩名對手,人又一竄來到彤兒和蘇宴紫面前,與此同時,百寂神槍已經從二當家身上滑開,化作一隻飛鷹飄然落在越蒼穹肩頭,翅膀一伸打翻一名妄圖從背後偷襲越蒼穹的傢伙。
成功將來到蘇宴紫兩人身前,越蒼穹精神一震,伸手去拉開彤兒,試圖將兩人分開,可惜彤兒的意識還沒有恢復,繼續死死抱住蘇宴紫不肯撒手。
蘇宴紫急得滿面通紅,手裡舉着紋須針卻不敢下去死手,越蒼穹忙道:“宴紫,別再猶豫了,趕緊阻止她亂來,不然你會被勒死的。”
可惜蘇宴紫已經快要喘不過起來,越蒼穹無奈扭轉彤兒的脖頸,與之四目相對,那一瞬間仿似看透了彤兒內心的想法,片刻之後便已明白前因後果,伸手一拉兩人的臂膀,藉着彤兒略微鬆手之際,問蘇宴紫道:“她是中了邪術,我扎那個穴位,能把體內的異物逼出來?”
蘇宴紫掙扎着說道:“拍她百會穴,然後刺頸下半寸的地方。”
越蒼穹依法正要施爲,二當家突然竄了過來,手裡操着不知名的機關,就要攻擊兩人,越蒼穹眼尖順手掏出半顆烈焰果扔給他說:“接着。”
對方不防有詐,手裡的機關咔吧一聲射出一道箭羽,卻和烈焰果相撞在一起,轟然爆發出劇烈的爆炸,震得他滾出去好幾丈遠。
越蒼穹趁機在彤兒額頭上一拍,跟着從蘇宴紫手裡捏過一枚紋須針,刺在蘇宴紫所說的穴位,隨着一絲斬勁從百會穴上直接輸進彤兒腦海之中,不消片刻彤兒一聲暴喊,猛然張嘴吐出一樣東西,卻是一張宛如人形的桃符,看來對方就是靠着這符咒操控彤兒的。
眼見彤兒漸漸恢復清醒,蘇宴紫也終於擺脫了差點兒被掐死的命運,兩人都是蹲在那裡連聲喘氣,越蒼穹見她們已然沒事笑道:“你們且先休息,我去搞定那個夏侯家的二當家。”
雖然轉身一個箭步,來到二當家面前,對方還有施展機關術抵抗,被越蒼穹瞬間看破機關,百寂神槍隨即出動,化作一頭猛獸將之撲倒在地。
“別動,我問一句,你老實回答一句,不然立刻要你的狗命。”越蒼穹老實不客氣地逼問對方,“爲什麼要追殺彤兒,百寂神槍的下落你是從何處打聽來了,還有你是夏侯家的哪一位,此次出來是奉命行事,還是私自行動?”
一連串問了對方好幾個問題,二當家起先還咬牙不肯回答,越蒼穹卻冷冷笑道:“不肯說實話,也沒關係。告訴你一件秘密,我曾經在無妄之地待了五年,無妄之地你該聽說過,那地方有多險惡整個武傲大陸的人都知道。”
“可你知道我在那裡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嗎?就是靠爾虞我詐,不停地殺戮,很多時候我都不得不去搶奪別人的屍體,就爲了能填飽肚子。”
“想一想吧,在那個地方都可以活下去的我,會怎麼對付你?”越蒼穹冷冷笑着,槍尖忽然毫無預兆地刺進二當家的膝蓋,伴隨着隱隱傳來骨骼碎裂之聲,以及溢出來的鮮血,在場衆人無不錯愕。
“說,我是夏侯家的二長老夏侯楚。”夏侯楚的面容劇烈地扭曲,終於說出了實話,“這一次完全是私自行動,沒有經過大長老的同意,百寂神槍的消息是我從黑市裡打聽來的,之前開啓傳送陣,無意間被彤兒打亂,所以纔會苦追她不止,因爲不想她泄露百寂神槍還有傳送陣的事情。”
說到最後,夏侯楚又要挾越蒼穹道:“你不要殺我,否則夏侯家你得罪不起。”
“你錯了。”越蒼穹再一次糾正他,“不殺你,夏侯家我才得罪不起。”
長槍一掃,遙指在場的每一個人說道:“全部都給我進去真元空間,一個也不留。”當即以意念驅使天元戰車,將大部分的人都送進了真元空間,唯獨留下了夏侯楚。
蘇宴紫這時稍微恢復了一些,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正要詢問卻被越蒼穹以眼神制止,然後隱師別離嘆了一聲氣,將她和彤兒也帶回了真元空間,荒郊之外僅剩越蒼穹和夏侯楚。
“你要殺我?”夏侯楚終於沒了之前的銳氣,臉色灰白地說道。
“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說出夏侯家機關術的機密,我就送你進真元空間,永不見天日卻可活命。”越蒼穹槍尖在其傷口上又狠狠轉動了一番。
“好好,我說!”夏侯楚忍不住疼痛立馬從懷裡拿出一副卷軸,“上面有我們夏侯家不外傳的機關術,你要的都給你。”
“少來,我怎麼知道是真的,打開來給我演示一番。”越蒼穹不肯輕易地答應,威逼對方驗證卷軸的真假。
夏侯楚無奈展開卷軸,演示了一個御土之術,正是之前他用來困住越蒼穹的機關術,越蒼穹觀察之下,發覺這種機關術似乎對資質的要求頗高,像夏侯楚就比其他的部屬練得層次要高,可能得益於他的天分。
如果自己也兼而習之,或許對天元戰車的改造大有助益,於是收起卷軸藏於懷內,拔出百寂神槍笑道:“辛苦了,我這就送你真元空間。”
夏侯楚虛捏一把冷汗,顫巍巍說道:“多謝少俠饒命。”
“不必客氣,應該的。”越蒼穹不動聲色地拉了他一把,百寂神槍突然出手,噗的一聲刺穿了夏侯楚的胸膛,“反正你也是要死之人,騙你開一下心也無妨。”
“我說過,不殺你,夏侯家我才得罪不起,不是瞎話。”狠狠拔出槍頭,任由夏侯楚的屍體倒地,揚長而去。
此地已經不能久留,必須儘快離開,越蒼穹當即喚出天元戰車,又變成馬車的形態,準備開路走人,不想面前似乎飄來一個人影,忽然攔在面前說道:“好厲害的身手,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殺人不眨眼,我們韓家豈能容你在此隨便撒野。”
韓家?越蒼穹皺眉望了對方一眼,豁然明白一定是村民被自己趕跑後去通知百獸堂了,沒想到百獸堂的人來得如此快,當即笑道:“兄臺是百獸堂的人,今日的事能否當做從未知曉,賣給我一個人情?”
“只怕沒那容易,你殺的是夏侯家的二當家,我們韓家可背不起這罪名。”那個人徑自向前走來,忽然吹了聲口哨,平地竄出兩頭巨犬,一左一右向越蒼穹撲了過來。
越蒼穹心說想來硬的,沒那麼容易,百寂神槍當即出手,瞬間化作一頭龐然大物,橫在兩頭巨犬面前,連着兩掌拍飛一頭,另一頭逃得快卻躲得開了。
“沒想到竟還有這等神器?”對方也是一陣詫異,脫口問道,“閣下用得可是靈獸幻化的神兵?”
“用得着告訴你嗎?”越蒼穹猛然飛奔過去,噼啪兩掌拍出,數道斬勁伴着掌風激盪而去,直逼那人面門而來,對方也不躲閃,只是手掌平攤着伸了出來,一吞一吐之間,竟似將那斬勁吸納之後又送了回來。
越蒼穹腦中閃過一絲光亮,當即醒悟對方硬是五階以上的高手,這個該是六階粘勁或者七階化勁的功夫,於是身子一矮躲過反彈回來的兩道斬勁,轉身直奔天元戰車上逃去。
“好狡猾的傢伙,打不過就逃。”對方又吹了聲口哨,凌空卻又飛來一隻雄鷹,嗖的一聲直直撲向了越蒼穹,越蒼穹眼見不好,就地一個打滾,然後來了招兔子蹬鷹,啪的一聲正中那雄鷹的爪子,若非他此刻已是四階斬勁大圓滿的層次,被雄鷹的爪子抓傷,那雙腳只怕也要廢了。
饒是如此,被他一蹬之下,雄鷹也幾乎一個翻個,險些摔了下來,越蒼穹一聲呼哨,百寂神槍迅即退回,化作長槍的形態又落到了越蒼穹手裡,越蒼穹橫槍指着對方說道:“打了這麼久,總得報報名號,免得小爺死在你手裡,不知遇上了哪路神仙?”
“小傢伙,你不必賣我好,若是乖乖聽話跟我韓飛回百獸堂,我未必會難爲你。”這個自稱韓飛的傢伙,終於報出了名號。
百獸堂韓飛,果然又是個不好對付的傢伙,越蒼穹正要想辦法重回真元空間,忽然憑空從空間裡冒出來一人,怒氣衝衝地就撲向了對方:“韓飛我殺了你!”
韓飛猛然一愣,卻不想面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獸皮女子,直奔着自己就下了死手,無奈只好一邊遮擋,一邊辨認,隨即臉色卻是大變,一伸手抓住對方手臂,脫口而出道:“你是彤兒?”
然而彤兒卻不領他的情,狠狠揮爪在他手臂留下了幾道血痕,然後面紅耳赤地說道:“不要叫我彤兒,我和你們韓家沒有半點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