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越蒼穹就要得手,不想遠處傳來一個異常溫和的氣息,向越蒼穹預警說道:“夠了,閣下適可而止吧!”
對方雖未直接出現在面前,越蒼穹卻感覺到那氣息分明已是近在咫尺,恍惚中似乎是個修爲遠在羽化境之上的高手。
便道:“不知何方高人,莫非也是逍劍宗的人,這個時候讓我來罷手,方纔生死之戰爲何不出面,未免也太過厚此薄彼了。”
隨即卻有一箇中年道人,顯身在眼前,揹着一把亮銀拂塵笑道:“老道福清,方纔得到訊息趕到天雀星,未知事態已經如此。雖然這一場大戰,你我雙方都有錯在先,但是少年我不能讓你將我同門就這麼虐殺。”
越蒼穹一聽對方的名號,便已推算出這道人乃是天界七劍裡的首領福清真人,於是笑道:“原來是福清真人,看來這個面子我想不給也不可能了。葛兆南我可以還給你,但是我與他的賭局卻不能不算,除了要告之我父親的下落,還有你們逍劍宗的人,全部給我離開天雀星,十日之內不得靠近。”
“你這是要挾?”福清真人面色一動,背後的拂塵微微竟似散發出非同一般的殺氣,似有隱忍不住之意。
但是面對着越蒼穹不卑不亢地態度,最終還是說道:“少年,修道之人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爲好,今日這件事老道就賣你個面子,你父親此刻被困在天雀星內部的上古法陣之中,要救他就趕快吧,至於我們逍劍宗的人,我答應你這就撤去。只不過,其他的神門,我卻管不了了。”
越蒼穹微微一笑:“那就不勞你操心,葛兆南還給你。”
隨即從天元戰車內,將那葛兆南虛弱已極的肉身,扔了出去。
福清真人飄身接住,頭也不回的離去,片刻之後,整個天雀星的殺氣至少消減了三分之一,越蒼穹命夏侯顏仔細打量玄武神鏡上的情況,果然不少使飛劍的高手,都已撤離。
看來福清真人倒是說到做到,只是誰也不能保證這是不是計策,越蒼穹暗中思慮片刻,便已有了決斷。
“我們這就去往天雀星內部。”當即吩咐衆人,準備正式向天雀星內部進駐,皇普清不由問道:“霸天還有其他人怎麼辦?”
越蒼穹道:“這個就勞煩你和慕容出去,通知他們聯合其他同盟,救治傷患,打掃戰場,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同時又望向那早已按耐不住的剩餘八名精英弟子,還有五名核心弟子,終於開口說道:“驚寂門弟子聽令,我命你們各自帶領一個五百人小隊,出去援助其他同門,不得有誤!”
這十三人早就等得心急,此時不由紛紛接令說道:“少主放心,我等必然不負所托。”
隨即便將自己收留的萬人傀儡,放出一大半來,跟隨這些人出戰,一來以增威勢,二來監視這些弟子不要出差錯。
安排完所有事,越蒼穹才命令夏侯顏瞄準天雀星,長驅直入,正式進駐。
龐大的天元戰車緩緩降落於地,曾經傳說中的四大星辰之中的天雀星,如今卻已是一副慘敗景象,上面到處都是歲月凋零的痕跡,幾乎看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
越蒼穹面色憂慮地向方雪琪問道:“這就是你的故鄉,想不想知道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方雪琪面色凝重,只是搖頭:“不知道,我突然只是覺得心好痛!”
越蒼穹思量她必是回到故鄉,睹物思人罷了,想來幼時就背井離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便道:“你若是不舒服,便留在車上就是,我有瑤心仙子、司空晨陪同,足矣。”
於是,便先行離開戰車和司空晨出去,二人方走了沒有多久,就聽見後面方雪琪追趕而來的聲音:“少主,屬下沒事,還是我來給你們引路吧。”
當即,憑着幼時記憶,爲衆人指引方向。
依照方纔福清真人所說,是這天雀星上的法陣,將父親還有驚寂門的精銳困住,似乎卻是天雀星自上古就有的禁制,看來這件事似乎和當年天雀星的災難有關。
不由去問方雪琪:“雪琪,你能否儘量回憶當年的往事,到底在天雀星上發生什麼了?”
方雪琪凝神皺眉,卻似毫無頭緒,但是越蒼穹從其氣息上感知,好似記憶中被塵封了什麼東西。
正在思慮之時,忽然前方捲起一股狼煙,卻似有充滿敵意的對手出現,越蒼穹略一打探,便聽瑤心仙子說道:“大家小心,這是邪異道的鬼狼煙,乃是凝聚了十三種毒物,可以吞噬人體,化作狼煙收爲己用,與這狼煙交手一定要加倍小心。”
司空晨卻一馬當先,早已亮出大殺器,飛也似的射出去數百枚暗器,徑直打在那狼煙之上,不想狼煙的形態未散,反而將射來的暗器全部吸納,接着化作更爲強大的一股狼煙,呼嘯而來。
越蒼穹不由笑罵:“你這笨蛋,說了可以吞噬一切,你還送暗器上去,不是找着彆扭。”
衆人一邊後退,一邊商談:“這可如何是好!蒼穹,可有法子?”
越蒼穹亮出山河破碎旗,揮舞兩下,施展強大的法力,意圖將這鬼狼煙收進旗中,不想面前狼煙無端化作人形,死命地不肯馴服。
“孽畜,還敢跟我較勁?”越蒼穹一聲斷吼,忽然將定海神珠也亮了出來,在神珠的威懾之下,那狼煙的形態竟似被凝聚起來,無法再行變化,便是剎那間的功夫,已有大半被收進了旗中。
儘管如此,越蒼穹仍舊感到山河破碎旗中傳來陣陣強大的力量,似乎隨時壓制不住這鬼狼煙的力道,沒想到用上了定海神珠都不成。
與此同時,瑤心仙子和方雪琪等人,都是施展法術,齊齊向那鬼狼煙施加壓力,就在衆人齊齊發力之時,突然自地下發出劇烈的震顫,然後彷彿天崩地裂一般,裂開無數的縫隙,卻有莫名的紅光激射出來,徑直打在那未肯臣服的狼煙之上,頃刻之間,竟是激射得煙消雲散。
只剩下半截狼煙,拼了命地逃進越蒼穹的山河破碎旗內,再也不肯出來。
沒想到無端卻有如此異象,倒令衆人出乎意料,越蒼穹隨即加以推算,竟而發覺這突然出現的紅光正是這天雀星內的禁制引發。
萬難想到,原來天雀星內的禁制竟是如此霸道,此刻衆人被那紅光照耀,各個都是灼熱難擋,幾乎無法抵禦。
越蒼穹見識不好,立刻從紫霄葫蘆內祭出強大的寒冰真氣,助衆人抵禦紅光,同時施展神通,先把他們送回戰車上去。
也就是方纔把人都送走的空擋,那地下再度傳來劇烈的衝擊,直接把越蒼穹腳下的地面,徹底擊得粉碎。
越蒼穹憑空失去助力,卻也不曾慌亂,反而腳踏虛空,藉着黃金力甲的維護,悄然隱進了紅光之中。
待得深入到地面之下,才發覺自己身處的那是一座玄妙無比的陣法,可與手中的乾坤無極圖一比,只是這天雀星的陣法,似乎極爲龐大,簡直是漫無邊際,心中不由生出一個獨特的念頭。
莫非這整個天雀星,就是一座以上古陣法爲根基的星座,那麼當初天雀星的悲劇,莫非與這法陣有關。
正在思慮之時,自己卻已經降臨到了天雀星的核心地帶,只見四周的紅光卻已收去,身處的竟是一處機關精妙的密室之內。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非一般的禁制,每一處都帶着上萬年的氣息,越蒼穹不由想這裡莫非就是天雀星禁制所在,或許父親就是被困在這裡了。
他當即將身形散開,化作一團飄渺的霧氣,在儘量不引起天雀星機關注意的前提下,往前逐步探尋。
一方面感嘆於這裡的機關精妙,一方面又深感自己幾乎找不到出來,越蒼穹試探着加深自己的意識,想要從這種種機關上探取更多的秘密,卻被某種力量攔阻了。
片刻過後,一個未知的氣息,涌進自己的腦海發問:“少年,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深入我的內部,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方。”
越蒼穹微微一笑說道:“何以我就不該來?難道這裡卻是什麼生人勿進的禁地,可惜就算是那樣,我也已經進來了,你待拿我如何處置?”
那聲音聽罷,卻冷冰冰回覆道:“我不會拿你怎麼辦?只會考慮你的危險程度,將你驅逐。”
越蒼穹道:“那感情好,是不是也想幾十年以前,以及現在一樣,把所有你覺得危險的人,都驅逐了,以至於讓整個天雀星斗寸草不生,也不在乎?”
這一句話,卻似問到了點子,那個聲音好半天才回答道:“你不明白,我只是在堅守我的職責,我不能允許任何人破壞天雀星,即使隨時掉一些東西,也在所不辭。”
越蒼穹道:“很好,換了是我也是一樣的態度,可惜你不該牽扯到我父親,爲什麼把驚寂門的人也抓了進來,是不是有人告訴了你些什麼?”
越蒼穹轉瞬間就已猜到,當年天雀星的意外,一定是和這與自己溝通的禁制有關,所以故意試探着發問,卻果然令對方陷入沉思之中。
他可不是真的要對方思索出來什麼答案,早在對話之時,釋放出獨特的氣息,暗暗將對方牽引到自己的控制之中,想辦法將對方收服。
但是此等強大的有靈性的禁制,豈會輕易就被越蒼穹勸服,很快就明白過來,憤怒說道:“你敢耍詭計,以爲這樣就可以讓我臣服嗎?受死吧!”
突然四周的機關齊齊發動,無數的禁制化作凌厲的陣法,向着越蒼穹的壓迫過來。
但是早入羽化境的越蒼穹,肉身已無實體,可以隨心所以在陣中飄舞,既然對方大肆壓迫過來,索性給他來個化整爲零,整個人分散成萬千塵芥,飄忽遍佈了幾乎整個天雀星的內部。
此番變化卻是出乎那禁制的意料,幾乎是轉瞬之間,越蒼穹的氣息已經遍佈天雀星內各個角落,幾乎分辨不出,那裡是越蒼穹的真身。
而越蒼穹則趁此時機,找到了父親以及同門的下落,卻是被困在了東北角的某處陣法之中,此刻救兵如救火,容不得半點兒延誤。
越蒼穹使出超越時空的大神通,轉瞬間隨着意念的變化,已經來到了父親落難之地,卻見到在一處燃燒的閣樓之中,父親還有十幾個門人,都被牽制在這裡,無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