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知道董裡裡說的是什麼。
韓方舟在跟着啓哥做事，而啓哥是有幫哌背景的。
“幫哌之間，不會這麼兇殘，更不會這麼殘忍，這更像是私人恩怨。”顧淮一說。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董裡裡一頭霧水。
這說了不都等於是沒說嗎？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一切都還是個迷！
顧淮一看向了雲畫：“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嫌犯自己知道了。”
凌南出去了一個多小時纔回來。
“畫畫，走吧。”凌南說。
顧淮一、周生北謙也連忙起身。
董裡裡忍不住問：“我們也去嗎？”
顧淮一無語了，伸手敲了一下董裡裡的腦袋：“我們站外面看啊！”
董裡裡吃了個暴慄，捂着頭撅嘴瞪顧淮一。
雲畫慢慢地從沙發上起身，剛纔凌南讓一個警察幫她買的奶茶，她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這會兒，她對凌南說：“讓人幫忙泡兩杯茶。”
凌南一愣，但還是點頭了。
局裡也沒什麼好茶葉，對方泡的是烏龍茶。
雲畫端着兩個大大的杯子，進了審訊室。
她走進去的時候，手銬腳銬都齊全的韓方舟，擡頭看了過來。
在看到是她的時候，他的眸色變得更深了。
雲畫沒吭聲，只是走過去，把其中一個茶杯放在了他面前，另外一個茶杯她自己抱着，取暖。
審訊室內，真冷。
韓方舟的衣服也比較單薄，雲畫看着都覺得冷。
她又起身走到門口，向凌南說：“沒人給他送衣服嗎？”
“有，他妹妹。”凌南說，“但是他不肯穿。”
雲畫沉默了一下，對凌南說，“讓人把衣服拿來吧，太冷了。”
“好。”凌南答應，又叮囑雲畫，“離他遠一點，千萬千萬不可以近距離接觸他，絕對不可以走到審訊桌的對面，明白嗎？讓你一個人進去，已經是違反規定了，你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兒……薄二得把我給切片兒了！”
雲畫點點頭。
等凌南讓人去把韓雨諾給韓方舟送的衣服拿來時，雲畫拿着就進去了。
凌南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太對。
還沒等她想明白呢，從外面的雙面鏡子中就看到了裡面的情形！
纔剛剛交代了，不准她繞過審訊桌到韓方舟的跟前，可她竟然就這麼過去了！
啊啊啊！
凌南真的要抓狂了，恨不得立刻推開審訊室的門把雲畫給抓出來。
知不知道那是誰啊！
那裡坐着的韓方舟，可已經不再是雲畫熟悉的那個同學了，而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你說什麼，還有疑問，還不確定？
但在沒有新的證據和證詞之前，他就是那個兇殘、變-態的殺人犯！
凌南緊張極了。
雲畫是不知道危險，凌南見過好多次的，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在明知道自己肯定躲不過死刑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想要拉一個墊背的那種念頭。
雖然他們手銬腳銬齊全，可只要給他一點點的活動空間，他就能攻擊人。
凌南後悔了。
他應該先把韓方舟轉移到帶有防護欄的那種審訊室中，徹底杜絕他跟雲畫的任何接觸！
可是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
凌南只能緊繃着神經，眼睜睜地看着雲畫拿着那件厚厚的外套，過去給韓方舟披上。
因爲韓方舟戴着手銬，外套也只能是披着而已。
雲畫抿了抿脣，覺得這樣還是不夠暖，只是披着，怎麼可能暖？
但是這會兒也不可能叫警衛過來打開他的手銬給他穿衣服的。
雲畫想了想，解開了自己的圍巾，從他的上臂到胸前，把衣服給捆住，捆在他身上，這樣他戴着手銬的手，還能擡起來拿茶杯。
做完這一切，雲畫纔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和韓方舟面對面坐着。
她知道韓方舟不可能告訴她真相的。
她有很多很多的問題，可這會兒其實根本就問不出口。
似乎問什麼，都沒用。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坐着，雲畫冷，拿着水杯不斷地暖手，可是解掉了圍巾之後，她會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她也忍不住縮脖子。
“你回去吧，太冷了。”韓方舟終於開口了，聲音很沉很啞。
“你知道冷？知道冷爲什麼不穿諾諾給你帶來的衣服？”雲畫說。
韓方舟抿着脣，看着她，“我不覺得冷。”
“你不覺得冷，那爲什麼說太冷了？”
“你冷。”
“我冷不冷，你怎麼會知道？”雲畫的聲音很平靜，她就那麼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韓方舟不吭聲了。
屋子裡又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雲畫才又開口：“韓方舟，除夕，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在哪兒？”
韓方舟看着她，搖了搖頭，不說話。
雲畫卻忽然把手裡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原本情緒看起來一直都很平靜的雲畫，好像是瞬間激動起來了一般。
她盯着韓方舟：“韓方舟，我要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給我打那個電話？爲什麼！”
韓方舟的目光已經停留在她的臉上，片刻都不曾移開，只是他卻又一次輕輕地搖頭。
顯然，他什麼都不打算說。
雲畫看着他，眼睛忽然就紅了。
“韓方舟，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想到你前一秒說喜歡我，後一秒就去殺人……我就……你能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雲畫的目光如利劍一般，輕而易舉地刺穿他。
韓方舟抿着脣，終於又開口了：“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雲畫雙手撐在桌子上，附身，目光直直地盯着韓方舟，“我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爲什麼！”
韓方舟微微仰頭，看着她，不言、不語。
“韓方舟，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畫又一次追問。
韓方舟依舊盯着她看，他輕輕地搖頭，“沒有什麼，就只是……我殺人了。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雲畫盯着他，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有沒有想過，你承認自己殺人，那阿姨和諾諾怎麼辦！你讓她們怎麼辦！”
韓方舟沉默地低頭，許久之後才說：“啓哥和你，都會幫我照顧她們的。”
“韓方舟！”
雲畫簡直要被他給氣瘋了，“你就這麼想死嗎？非要承認你壓根兒就沒做過的事情！我告訴你，我知道你沒殺人！我就是知道！”
“我還要告訴你，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證明你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