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我……”
電話已掛掉,寶珠很想罵過去,這男人憑什麼對她發脾氣?他是債主就能管控她了麼?
想起昨晚,本來她還挺感謝他的,結果他居然像條小奶狗似的往她身上蹭!
要不是看他是金主,她當時就一腳把他踹下去。
結果她在五星酒店睡了一晚沙發,今早起來腰都硬了。
此時,莊羿已經跟阮夏楠溝通完,一轉身,看到寶珠那臉上那變幻莫測的臉色,連忙問怎麼了。
“沒事,被狗咬了。”寶珠晦氣的說。
“要去打疫苗麼?”
“……!”寶珠轉而正色跟莊羿說,“我決定了,我……”
突然,門外馬路遠方傳來一陣陣猛烈的汽車轟鳴聲。
莊羿以及大院的警察都跑出去看看什麼事。
寶珠出門一看,害,頭又開始疼了。
是那輛熟悉的彪悍的大G。
莊羿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連忙解釋沒事,勸他的前同事們回去幹活。
一幫哥兒們說了句有事大喊,便各自回崗位上去。
陳了一的車,又在莊羿的牧馬人跟前不到一米處,停下了。
與此同時,天上打了個雷,剛停沒多久的雨又綿綿密密的落下。
寶珠無奈疾步上前,吆喝,“陳大公子你別得寸進……”
然而,大G駕駛座根本沒人。
砰——
一聲巨響,把寶珠嚇住了。
只見身旁莊羿的越野車車頂上,正逆光站着個修長冷硬的身影,高高在上,睥睨着地上的兩人。
這車頂,居然沒有凹陷。寶珠不禁感嘆,莊羿這車質量不錯,扛揍。
“你站人家車上幹嘛?下來呀。”寶珠向車頂那男人說。
“又來這裡幹嘛?”陳了一冷冷的問。
“我,我是來跟莊羿說一下……”
“閉嘴!”
“你……”
不是你要問嘛!寶珠很想把剛剛組織好罵陳了一的話都噴出來,但轉念一想,人家是金主,金主!
得哄,得順毛。
陳了一語氣放緩,“說,是什麼事?”
“我來跟莊羿……”
“閉嘴!”
“啊你……”
寶珠剛準叉腰準備開罵,突然聽到包裡武羅的聲音,“珠兒呀珠兒,你就是個豬!他是不想從你口中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呀!”
很明顯,這聲音莊羿都聽到,他詫異的看着寶珠的掛包。
寶珠賠笑說,“這是我朋友。”
然後她又擡頭看陳了一,“你下來,我們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
於是,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裡,寶珠說出了最近打聽到的信息、發生的事,更向陳了一和莊羿表明她願意配合當誘餌,找盒子,以及修理那些惡鬼。
“不行!”陳了一想了想,又說,“光找盒子好了,修理惡鬼我來。”
“我也覺得不行。”莊羿接話,“你配合我就行了,其他別管。”
陳了一眼刀刮向莊羿,莊羿也不示弱的微笑回敬他。
“當務之急,”莊羿說,“那幫惡鬼隨時會找上她,她需要有人保護。”
“不用你操心。”陳了一說得斬釘截鐵,心想一屆凡人,居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慚。
“但你別忘了,”莊羿笑道,“惡鬼們都被你教訓過,它們知道你貼身跟着她,誰個不怕死的敢送上門?怎麼引蛇出洞?”
“嗯,好像有點道理。”
寶珠稍一點頭,旁邊陳了一立刻瞪她,瞪得她甚是不爽,但又不敢發飆。
“其實,我可以保護自己。”寶珠說。
“那你下巴傷怎麼來的?”莊羿問。
“要你管?”陳了一怒懟。
“好了好了。”寶珠勸,“咱互助合作,互惠互利,不吵架。這樣哈,我覺得,可以先試試我昨晚說的那事。”
“什麼事?”莊羿問。
陳了一干咳了幾聲,“私房話,外人自然不知道。”
“什麼私房話,就是我說的引濡女出來的實驗而已。”寶珠嘟囔着澄清。
陳了一卻正色道,“那怪物根本不是什麼濡女。”
“你怎麼知道不是?”被人否定,寶珠沒覺得生氣,反倒是好奇。
怎料這男人突然湊上前,戲謔的說,“昨晚跟你同房的時候,我想到的。”
寶珠一下子耳廓發燙,“什麼同房!誰跟你同房!我、我、我……”
嚴謹的理科生思維一下子卡殼了,寶珠半天沒擠出幾個字,好像“同房”說得也沒錯,他們昨晚確實是同房了。
寶珠越是窘迫,陳了一越是喜歡逗她,看着她尷尬臉紅的模樣,他心情舒暢得不得了。
“幼稚鬼!”寶珠終於放棄解釋,“你快說,爲什麼那個不是濡女?”
“確實不像。”
莊羿反而發話了,“不是說那女子被砍斷了身子後,又有一截上半身伸出來嗎?濡女沒這種本事。”
“你也有研究這些?”寶珠問。
“略懂。”
“那到底是什麼?”
“不好說,要確認。”陳了一說完,他臉又臭起來。
剛纔寶珠與莊羿說話時那面帶驚喜的神情,讓這幼稚鬼非常的不爽。
寶珠無奈扁了扁嘴,擰起包,“我上個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寶珠突然想到剛纔的對話裡,有個破綻。
昨晚陳了一還說“醜婦”,今天卻說“怪物”,似乎,在他心裡,那東西的性別變了。
雖說不是絕對,但一般說“怪物”時人們的心理傾向是雄性。
難道陳了一知道什麼,卻沒告訴她?
這咖啡廳的廁所在後門外,所以廁所外面是一條內街,綠樹成蔭,環境清幽,還有口袋公園,微風送爽甚是舒服,讓寶珠不禁多站了會。
街對面小巷的拐角處,還有間很精緻的女生鋪子,白色基調的裝潢,配搭粉色的絹花飾品,清新淡雅,櫥窗擺滿的各式各樣的……鏡子?
只賣鏡子?
可能老闆有錢任性吧。
寶珠對這些沒多少好奇,轉身便想回店裡,突然,那店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
千紗?
尼瑪,冤家路窄啊!
寶珠一下子血氣上來了,想都不想便跑過去,邊跑邊拿出手機,剛剛錄入莊羿的電話,所以通話記錄第一個就是他。
然而當她跑到鋪子前,她愣了愣,在她面前的,是一面大鏡子,那小店鋪,是在她身後。
在鏡子裡,可以看到店鋪裡面也掛滿大小不一的鏡子。
突然,鏡子裡的鏡子閃過了千紗的臉!
寶珠連忙轉身,跨步跑進鋪子裡。
砰——
“唔……”
寶珠又撞上硬物,鼻血都流到下巴了,這兩天她鼻子真是多災多難。
此時電話接通,莊羿焦急的也不問什麼事,直接問在哪。
“後門,對面巷子口,有家鋪子,鏡子有問題。”
“馬上到。”
寶珠捂着鼻子擡頭看,哪有什麼鋪子,面前也是一面大鏡子!
鏡子倒影着無數個一臉鼻血的寶珠!
她反應過來了,自己是身處兩面大鏡子中間,左右兩邊鏡子倒影着無數個她。
但那店鋪呢?
那店鋪居然是在鏡子裡面?!就在無數個寶珠後面!
突然,鏡子裡的店鋪,走出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女子,站到最前面的這個寶珠旁邊。
那女子的造型確實奇葩,胸口掛了面圓鏡,額上戴着個鐵圈,那居然是個燭臺,一共插着三根點燃的蠟燭,分佈在前額和後腦兩旁。
寶珠好像見過這女子,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她猛的轉身看後面的鏡子,居然看到的都是同樣景象,她站在鏡前,身後是那女子,女子身後是店鋪。
然後,女子咧嘴似笑非笑看着鏡子裡的寶珠,“我今晚就來。”
寶珠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一隻手把她從兩面鏡子中間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