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什麼賠償?”寶珠疑惑的問。
“你自己看!”王建才丟給寶珠幾張醫院的診斷報告。
寶珠看完後嘴巴張的能塞下個拳頭,牛得她呀,昨晚竟把身高1米8,身材健碩的王熙,打成重傷了。
報告指王熙斷了兩條肋骨,大腿骨骨裂,左肩膀脫臼嚴重,而且還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怕黑,易驚,嚴重還會尿失禁。
活該,寶珠心裡想,當然她沒罵出口,依然面帶微笑跟大奸商講道理。
“王總,您也清楚,陰陽圈子這些事兒,不是你們普通人能掌握的。人呢,總有倒黴的時候……”
“少嚇唬我!”王建纔回懟,“昨晚事出突然才讓你鑽了空子。你這圈子的大師我一下子能找來三五個,況且,老子倒黴也輪不到你來幫襯。要我付錢,你先賠償我兒子醫療費。”
NND!
寶珠心裡罵道,大奸商明顯就是打完齋不要和尚,欺負我人窮,沒人脈,難維權!
做建材做建材,最好把你兒子變成建材,天天埋地裡鑲牆裡,好讓你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爐香。
然而,心裡罵得再精彩,她最後也只能沮喪走人。
正當寶珠失意地推着小電驢準備離開時,王夫人追出來,偷偷塞給她一張10萬塊的卡。
“密碼寫在上面,算是我一點心意。”王夫人嘆氣,“小熙弄成這樣,是他的報應。謝謝你救了他一命,這個恩情我銘記於心。”
拿着這10萬塊,寶珠感覺有點複雜。雖沒有憧憬中的一百萬,但這也是她活了22年來拿到最大的一筆錢了,她其實激動得有點想哭。
哼!相比起大奸商,王夫人有人情味多了。
……
中午,陳氏大樓。
22樓大露臺的餐吧,大公子陳了一,正坐座椅上喝着冰水,用平板電腦看着昨晚寶珠被拍到的一堆照片。
畫面最後停留在寶珠一個近距離正面鏡頭上,當時她剛扇了陳了一耳光,飽滿圓潤的娃娃臉雖然還掛着淚珠,但卻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的得意和狡黠。
這女人,確實是個瘋婆子。
昨晚的耳光似乎還在辣辣的痛,陳了一心裡很不爽,生平第一次被打,還是被女人打。
恥辱啊,恥辱!
那位爲陳家兩位公子終身大事操碎了心的助理杜衡,正站在旁邊報告着寶珠的相關資料,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助手,隨時補充更新信息。
“寶小姐現在是理工大學機械工程系的大四學生,成績優異,每年都能拿到全額獎學金,今年即將畢業。她家境普通,父親是電工……”
“杜衡,”陳了一揉了揉額頭,“不需要那麼詳細。”
“大公子,不是您需要,是老爺夫人需要,我就是跟您覈對一下而已。”
陳了一腦殼隱隱作痛,這事該怎麼解釋清楚?真是頭都大。
他呼了口濁氣,把冰水一口喝光,嘴裡冰塊咬得嘎嘣脆,然後起身離去。
杜衡趕緊跟上,“大公子,需要派人跟着寶……”
“別跟着我。”
……
“今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寶珠精神爽利,帶着湯和藥去了醫院。
走在晦暗的走廊上,看着穿來穿去的遊魂,天花的吊死鬼,以及轉角的地縛靈,寶珠都覺得生機勃勃,熱鬧非凡。
果然有了錢,整個世界就是不一樣。
父母不知道她捉鬼的事,所以那10萬她打算先攢着,等多接幾個委託,攢夠錢讓母親做完手術身體好轉了,她再跟他們坦白。
傍晚,父親來接班看護母親。
寶珠飯還沒吃,就被她做兼職的工廠急召回去了。
之前父親託關係給寶珠在一家肉聯廠分銷點找了份倉管的兼職,只上週五六日三天夜班,讓她能邊賺點生活費邊寫畢業論文。
一回到單位,胖大媽劉主任就緊張兮兮的把寶珠拉到辦公室。
“寶珠啊,”劉主任的胖臉亮起了慈母般的塑料笑容,“在咱們廠裡,工作得開心嗎?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儘管跟我說。”
寶珠心裡警鐘響起:這劉姥姥平時看人都是用鼻孔,那眼睛跟擺設似的,今天居然笑得像朵花一般,唔……這是朵食人花,有問題。
“劉主任,我一個看倉庫的,能有什麼不滿意呢。在廠裡見死豬比活人……”
“噓!!”劉主任驚慌的做個噤聲手勢,“別說那個字。”
“哪個字?豬?死?”
“噓!”
劉主任連忙走到門前,看外面沒人,便躡手躡腳關上門,一輪心裡建設後,她低聲跟寶珠說,
“我覺得,咱們這裡,可能鬧鬼了。”
一陣沉默。
寶珠的反射弧有點長,過一會才反應過來,“劉主任,你自信點,把可能去掉,這裡一直都有鬼。”
頓時,安靜的辦公室裡,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劉主任張大了的嘴一直合不上,配上她肥碩的臉,看起來就像個醜版充氣娃娃。
“黃土處處掩白骨,我們踩着的土地哪處沒有死過人?”寶珠說。
“寶珠。”劉主任正色道,“聽張曉茵說,你是法師,對不?”
張曉茵是肉聯廠裡的同事,寶珠曾幫她驅趕過幾個在她家鬧騰的小鬼。
“半吊子的。”
“所以,寶珠啊,”
劉主任滿是汗粘稠的肥手捉着寶珠手搓了搓,寶珠忍住噁心沒抽出來。
“你看能不能今晚,幫忙看看?”
“沒問題啊。除魔衛道,我輩職責,”
劉主任眼裡立刻閃過感動的璀璨淚花。
“豐儉由人,一萬起步。”
劉主任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黑起來。
“寶珠啊,大家一個單位就是一家人,說錢這就庸俗了。你爸當初託人來找我,我也二話不說給你批了進來啊。何況,”劉主任撇了眼寶珠一身某寶滯銷款,“你真有本事賺那麼多錢,你還用來我們廠?”
“嗯,我確實沒什麼本事,要不你自己來看。”寶珠拿出包裡一瓶水,“這是牛眼淚,誰滴了都能見鬼,你自己去看是不是真鬧鬼,來來來……”
寶珠說着便擰蓋子,劉主任連連後退。
“別別……”劉主任躲辦公桌後,“這樣,你今晚先看,要是真鬧那玩意……錢的事好商量。”
“那今晚你跟我一起去,過程精彩我不忍獨享。”
寶珠笑了笑,擰開瓶子喝一口,那其實是涼白開,把一旁的劉主任看得直瞪眼。
據劉主任所說,問題出在雪庫裡。
肉聯廠的物流凌晨三點來雪庫出貨,一般四點搬運完畢,夜班倉管登記好後就會鎖上雪庫,第二天切割工把切好的豬肉入庫時再打開。
然而,這幾天,不知爲何,切割工一開門,發現裡面亂哄哄,貨物丟得一地都是像打過仗似的。
而在混亂貨物當中,還夾有不少冥紙!
但是,走廊的監控卻沒顯示任何可疑情況,工人都是進去多少個,出來多少個,貨物進出也有詳細登記,無異常。
“雪庫裡還沒裝監控,所以我們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什麼。”
劉主任一說起這個就很慌張,臉上汗如雨下。
“明明倉管收拾好還拍照再鎖門下班,第二天,又亂了,又是一地的冥紙。”
劉主任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雖然說沒什麼損失,但影響惡劣啊。現在全廠都在說這事,”她壓低聲音湊上前,“都說鬧鬼啊。”
是不是鬧鬼還不清楚,但明顯是個密室疑案。
走廊監控正常,工作人員出入數目一致,若真有人搗亂,那意味着該人一直藏雪庫裡沒出來!
雪庫零下30度,哪個活人在裡面呆好幾天?
是要把自己凍齡保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