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人拉到了另一個房間裡,已經是嚇得出不了聲了,定眼一看,是一個老頭,乾巴巴的,銀白色的頭髮,緊緊的捂着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做聲。
然後輕輕的趴在房間牆邊聽了聽動靜,就慢慢的拉着秦錦走。
秦錦不肯,柯良還在裡面。
“他沒有事,他有赤環護體,什麼也傷不到他。”
那老人開口了,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快走,如果她們追過來,我也鬥不過她們,快,趁她們現在讓赤環給制住出不來。”
秦錦只得努力的站起來,跟着老頭沒命的往外逃,只見一路上全是死人,剛開始來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
這裡早就已經讓那個女鬼給制住了,專等自己投羅網。
秦錦從後門的小樓梯道跌撞的跑出那個鬼屋圖書館。
才發現天色早就黑了,那個圖書館的時間也是錯亂的,才感覺進去一會兒就已經過了很久時間了。
她誤入了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裡的時間和人還的景色都人自己的世界不一樣。
老頭滿頭白髮,並不理她,賣力的往前走。
她跟着老頭的後面追。
“喂,他真的沒有事嗎?”
“你是說你的情人啊!他當然沒有事,他是柯家的後人,又有柯家的傳家制邪赤環,誰能傷害到他。連我都近不了他的身。”
秦錦感覺到自己的雙臉燒了起來,什麼時候變成了她的情人,那陸子明不是已經早就從心裡移開了。
“伯伯,你是誰啊!”
老頭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往前走。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拐了幾個彎就到了一個很寧靜的墓園。很氣派的墓園。
秦錦感覺這裡很熟悉。
忽然想起來了,是唐詩詩家的私家墓園,她曾經帶秦錦來玩過。這裡是一片很漂亮的花園式的墓園,裡面睡的是唐家的人,而這個老頭,應該就是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守墓人李老伯。
可是,小時候李老伯就已經很老了,怎麼這些年,他卻沒有任何變化,怪不得自己看到他的時候感覺很親切。
她也來不及想太多了,墓園的門打開了。李老伯閃進了墓園,這個墓園的門設的很隱蔽,一般人是怎麼都進不去的,而她從前經常放了學就和唐詩詩躲在這裡來玩,她們很喜歡這裡的奇花異草,而且很寧靜,根本沒有那種公墓有的可怕的感覺,倒是很舒服,而且李老伯對她們都很好。
她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藍綺,瑛霜,都已經讓女鬼給控制了,詩詩已經失蹤,而柯良現在還在那個圖書館裡,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只有自己,因爲有黑寶才強撐到現在,而黑寶現在都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一種無助的感覺控制了她,這些日子她驚嚇已經夠了。
站在兒時來玩的墓園裡,想到童年時無憂的日子,想到陽光下和唐詩詩快樂的笑容,她終於哭了出來。
“好,哭出來就好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老伯,我們怎麼會招惹到這些事情啊!”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之後,心情就好多了。
李老伯把她帶到守墓的小屋裡,倒了一杯熱茶給她。
“老伯,你一直都住這裡,你怎麼知道我發生的事情。”
“我雖然只是唐家一個最普通的僕人,一個守墓者,可是,我也是唐家的元老,老爺對我恩重如山,臨走前把詩詩這孩子託給了我,我早年有幸學會一點道術,前幾天我看到墓地裡忽然血氣沖天,知道家裡出了事,等我趕到家裡的時候,詩詩已經被惡鬼纏身,我無奈,只好用符封住她的肉身,接到這裡來。”
“詩詩是你接走的。”
“是的,我就馬上帶她來到了墓園,沒想到這個惡鬼如此厲害,連這個墓園唐家那麼多先人的靈氣都制不了她,我不得已,我本想請柯家人出面救詩詩,等我追柯家後人到了小鎮時,又巧遇你。”
秦錦激動起來:“那天在小鎮胡家深堂裡,是你救了我。”
李老伯含笑點點頭,隨後又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原以爲有柯家人在,你怎麼也不會被傷害,哪裡知道柯家人居然不傳後人,在這一代手上失傳了道術,真是不可思議,捉鬼世家居然放棄了自己的家庭使命?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個混小子,什麼也不會幹。”
“詩詩沒有死?”
“沒有,我把她放在唐家的墓園中央的靈氣集處,有那麼多位先人保護,惡鬼對她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什麼辦法。”
“什麼是惡鬼?”
老伯忽然站起身來,然後帶着秦錦往墓地中央走去。月光已經上了樹梢,墓園在月光下散發着一種很溫柔的光。
走着走着,終於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個人。
是詩詩,很多螢火蟲都圍着她的周圍,把她照得通亮,但可怕的事情卻是:詩詩的身上還穿着那件美麗的血紅的旗袍。
李老伯看到她眼裡的驚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我也除不下那件衣服,這麼多的先人都在和那個惡鬼在鬥爭,可是那鬼的怨氣太重要,怎麼也除不下來。”
“一切都是因爲這衣服引起的嗎?”
“你們的布到底從哪裡來的?”
“是詩詩從湘西一個小村裡要到的。”
“那就對了,果然是卡嘣惡詛,這是最惡毒的一個詛,是苗家人的最狠的詛,肯下這種詛的人一定是對這個世界有着毀滅般的深仇大恨。”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莫明其妙的失去朋友,讓鬼追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在兩人交談間,忽然螢火蟲變得暗淡起來了,而詩詩在地上發出了呻吟。
“不好,我們制不住女鬼了,現在她要殺詩詩。快,我來做法,你把那衣服撕開。”
暗暗的夜光下,只見詩詩身上正趴着一個人,就是那件衣服吧!
老伯的指尖發出了淡藍的光,只指着那個人,只見那人的指甲都已經到了詩詩的眼睛上,秦錦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的朋友了,她不能再沒有詩詩了,一咬牙,從地上握到一根樹枝,狠狠的往那個女鬼的臉上抽去,那女鬼一歪掉到了唐詩詩的身邊,就在這個時候,秦錦一個劍步上去,一把就把衣服給撕爛,螢火蟲在一剎間又明亮起來,那女鬼消失了。
秦錦大口大口的喘氣,李老伯從地上抱起了詩詩,所有的螢火蟲又跟着老伯手中的唐詩詩着。
把詩詩給救回了小屋裡,換了一套老伯的衣服,再灌下了一杯熱茶,她終於醒了。
醒過來之後的詩詩驚恐的鑽到秦錦的懷裡,大哭起來。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只是醒不過來,也感覺到了秦錦的救她的一幕。
兩個就那樣抱着,哭成一團兒。
兩人慢慢的平息下來,馬上追問李老伯到底卡嘣是怎麼一回事。
“卡嘣是苗家人最惡毒的詛。苗人一直久居深山之中,他們居住的地方常有一些千年古槐,槐樹是所有樹木中最陰的樹,你看它的寫法,是一個木加一個鬼,最招惡鬼的樹,如果用這種樹下詛,那麼必是吸收那一帶所有惡鬼的怨氣,所下的詛就無人能破了。”
“那要怎麼下呢?”
“我也是幾百年前聽隱隱聽過一些傳說,說是,下詛者要把自己至親至愛有血緣關係的人,給捆在古槐樹下,挖下雙眼,任其流血而死,讓古槐吸收死者的血液,而古槐會在一年之內把捆在樹上的少女給吸收到自己的體內。”
“少女?”
“是的,下詛者要選的一定要是少女,而且是乾淨純潔的處子,古槐才肯吸其怨氣,爲這少女所驅。”
“也就是說,下詛咒要殺了自己最親的人?”
“是的,一般都是殺自己的女兒。”
秦錦和詩詩都倒退幾步,感覺這種方法太過殘忍,一個人把自己最愛的女兒眼睛給挖下來,捆在樹上,任其疼死,這是什麼變態的下詛方法啊!
“那詛又是怎麼下呢?”
“等到第二年開春,下詛者就會把古槐的根給挖出來,古槐如果一傷到根就會流出像鮮血一樣的濃汁來,把這種血汁給接起來染成的布,就是卡嘣了。”
“我們穿的就是那種東西。”唐詩詩好像馬上要昏倒一樣。
“是的,,這是一個詛咒,一般在染布的時候,下詛者會把自己的心願和要詛咒的人給念出來,而那布染了來後,會千方百計的落到被詛咒者人的手裡,然後就會大開殺戒,沒有一個被下咒者能在卡嘣下逃生,定是死路一條。”
“可是,我們爲什麼會被纏住呢?”
“這也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了,爲什麼卡嘣會無緣無故的殺你們,難道是這個卡嘣的怨氣太大了,而詛咒已經失控,上面的怨鬼已經嗜血如狂,開始濫殺起來?這就是我所不能解決的問題了,秦錦,你要求助柯良,他們柯家世代都是捉鬼天師,是有名的天師,捉鬼一族中最有名的門派,他身上自有答案。竟然你們能遇到,就證明上天不想絕你的路,一定要破了這個詛咒,才能救回你自己和詩詩,也能救到瑛霜。”
“瑛霜,還沒有死嗎?”詩詩驚奇的問。
“沒有,她的魂雖然讓那女鬼所控制,但是,暫時她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你們要加快,我們都感覺拿這個惡詛沒有辦法,她的力量每殺一個人,就大增,而且她現在已經有能力可以招喚別的惡鬼,比如追殺秦錦的小鬼,都是她招喚出來的,如果她的能力再增加一點,黑寶就不能再保護你了。”
“爲什麼黑寶會保護我?”秦錦問。
“黑貓是陰間的使者,一般的厲鬼都傷不到黑貓,可是,這隻貓爲了救你可以不要命,一定是和你有淵緣,你要查出這個淵緣,可能對幫你們破這個詛咒有用。”
“老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去找柯良,他應該有答案,我是唐家的守墓者,我不能離開墓園太久的時間,不過我可以把我的寶物給你們,至少可以避避邪氣,其實,我去也沒有任何用。因爲,我幫不了你們什麼,破不了詛咒的,還得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說着,李老伯把一個手鐲給了唐詩詩,那個手鐲是紅玉的,在黑暗中可以發出一種紅光。
“你們快走吧,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個女鬼正在大力的殺人,如果再不馬上找到控制她的方法,不僅是你們,會有更多人被殺的,叫柯家那個小子快點學道術,不然,連赤環也保護不了他多久。”
“老伯,什麼是赤環,柯良怎麼會有赤環啊!”秦錦好奇的問。
“赤環就是那個耳環啊!是天師中的極品寶貝,有了這個寶物,一般鬼都拿他沒有辦法,但,我也不知道赤環對卡嘣會起多大的用作,你要讓他永遠帶着。”
她們終於出了墓園門,兩人死裡逃生的走了出去,背後是李老伯戀戀不捨的目光,而她倆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不肯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