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了城之後,還是在做事,只不過秦錦被強烈要求搬到唐詩詩家裡,兩個人住在一起算是有個照應,而陸子明在苦讀佛學,想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成爲真正的佛星,柯良更是沒事就往唐詩詩家裡跑,和大家一起商量對策。
四人都以爲會有很大的決戰在眼前,可是,一日一日看着太陽從東方升西邊落,沒有一點靈異事件發生,搞得柯良經常說日子過得太平淡了,無聊。
是的,一切都在表面上風平浪靜下來了,再也沒有噩夢,再也沒有追殺,如果不是藍綺和綺霜的死,秦錦以爲只要睜開眼,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又可以看到幾個好友了。
日子過得很平常,柯良卻提着筆記本開始學捉鬼了。
不過,這一切可不是玩玩CS裝裝門面,原來,他已經叫自己的僕人幫自己把從爺爺那裡挖出來的所有書都輸入電腦,而且還自己設計了一個捉鬼軟件。
柯良提着電腦把這個捉鬼軟件演示給大家看的時候,大家都笑倒在地方,因爲捉鬼軟件一進去界面就是柯良爺爺年青時的一張照片,雖然不醜,可是傻到掉渣。
不過,傻歸傻,柯良也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呆子,那個軟件程序編的極好,裡面有識別鬼,鬼的分類,鬼的基本知識入門,鬼的初級打法,鬼的中級打法,鬼的高級打法,沒有得到認證的偏門打鬼方法,甚至連柯道的捉鬼草稿都錄用進去,簡直是一本當今世上最權威的捉鬼軟件。
陸子明一下班就跑到詩詩家裡玩這個捉鬼軟件,裡面有很多實例練習,別看陸子明當警察當得很威風,一到了捉鬼遊戲裡就被柯良打得落花流水,到處逃竄。
柯良說:“你別跟個盲流似的,到外躲我好不好?”
陸子明說:“你做鬼還做得這麼囂張,小心呆會兒被我給爆頭。”
“算了吧,你的水平,學了這麼多天的捉鬼,還只是初級階段,連秦錦都已經練到中級了。”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又不是玩遊戲升級,這種事情也值得這麼高興嗎?”
“你個遊戲白癡,你自己不會玩不要拿我的電腦發脾氣,這可是最新款的筆記本。”
“小氣什麼,你家那麼有錢,就是用壞幾臺也沒有什麼好心疼的。”
“你敢。。”
“怦”的一聲巨響,筆記本應聲而爛,四周靜了久久。
柯良那殺豬般的聲音響起:“陸白癡,今天我不殺你了,你不姓柯了。”詩詩的客廳裡兩個人影上下紛飛,一旁躺着做面膜的詩詩和秦錦相視一笑,做出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
爺爺現身的時候,正趕到這個場景,大家收拾一下殘局,讓爺爺坐下。
“爺爺,這些天你怎麼都不現身了?我們好想你了。”詩詩嘴很甜的搶着說。
爺爺好像已經弄明白了,秦錦和他孫好上了,再也沒有在秦錦面前做出癡情的樣子,只是惡狠狠的看着柯良,好像在罵柯良,爺爺的妞也敢搶,真是不孝。
柯良自從被爺爺罵了用最無恥的的血術之後,他已經不怎麼敢上前說話,生怕爺爺知道自己把他一生的心血全做成電腦遊戲,而且天天都和陸子明搶遊戲玩的事情,如果真讓爺爺知道了,說不定會氣活過來把自己給埋了。
“你們倒是玩的很開心,血緞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爺爺,我們已經把紅緞都已經燒掉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來騷擾我們,雖然你的草稿不一定正確,可是,我們做了之後,天下就太平了,你的假設也許是真的,只要我們燒了那鬼布,就可以解脫了。”
“你們真的認爲自己的生活沒有任何不妥。”
“沒有沒有”大家都搶着說,生怕爺爺不高興又罵自己。
“沒有了是不是就不用怕了?”
“爺爺,怕也是一天,不怕也是一天,我們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我們死過一次了,算了,反正要來的還是要來,不來的,也不會來,我能怎麼樣,難道我還能去找卡嘣談判。”
柯良勇敢的頂嘴。
然後得到一個大巴掌。
“混賬,白癡,我們柯家怎麼會生你這種沒用的兒子,別人這樣說是應該的,可是,你自己是柯家道人的後人,居然還敢說這種屁話,氣死我了,你還捉鬼呢,看來是等着鬼捉你吧。”
秦錦解圍道:“我們也在學習看你的書,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
“你們不要再這樣掉以輕心了,這個事情遠遠沒有完,你們自已一定要小心。”
爺爺說完就消失了。
大家都坐在沙發上,詩詩說:“爲什麼爺爺這一次會這麼兇呢?”
“他是怕我們出意外吧·”陸子明答。
大家又在沙發上擺起了沉思者的姿態,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詩詩實在頂不住這日復一日枯燥的歲月,玩心大動,又怕單獨行動被秦錦三人知道會罵自己,可是,如果不出去玩,那個死警察又從來不給自已好臉色看,只好天天躺在牀邊上網。
忽然只見電腦裡彈出一個網頁,詩詩一看,什麼嘛,一個廣告貼,在本城最高的天台上舉行自助晚會。
她正想順手關掉,可是,靈光一現,好久沒有去過舞會了,應該跑去玩玩纔對,雖然說什麼是驅魔女,可是,從來沒有人給自己暗示或者明示,難道要等一百年活在這種生活裡嗎?那鬼不把自己害死,自己也要把自己悶死,詩詩站起來,這種白癡木頭生活,還要過下去嗎?纔不,永遠不要。
詩詩站起來,眼光開始打量着自己的禮服了,她準備今天溜出去參加這個晚會。
秦錦在門外喊道:“詩詩,晚上我們去柯良家裡吃飯如何?”
“不去了,我今天有點累,你去吧!”
門外傳來秦錦的嘀咕:“奇怪了,這段時間爲什麼她老是喊累,從前天天玩都不累的。”
看着秦錦自己坐上車遠去的身影,詩詩興奮的從屋裡跑出來,穿上禮服,從後花園跳窗,不敢讓司機和傭人看到,要獨自去偷歡了。
本城最高的樓還是很好找的,出租車很快就把她載到了。
奇怪的是,怎麼都沒有寫聚會的告示,可能是私人聚會吧!不會有服務生指路。
她站在酒店最豪華的電梯上,直通天台。
電梯門一打開,一個美麗的會場展現在夜空裡,遠外的燈火襯着這個美麗的舞池真是讓人驚歎。
詩詩卻在天台一直徘徊,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天台不對勁,一張張的桌子在夜色中顯得冰清,這是一個看夜景的絕好地方,舉行大型晚會的時候,天台就會被人租下來,用做一對對男女約會的好地方。
今天這個天台是繁華落去的涼清,詩詩忽然拖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她似乎累得慌。
涼風吹來,感覺非常的舒服,慢慢的居然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正睡得香的時候,被優美的音樂聲給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身邊全都是人,她先是嚇了一跳,後來鎮定下來以爲樓下又舉行了晚會,有人上來玩了。
那些人都穿着華麗的禮服,正兒八經的像是在舉行盛大的晚會,大家都在穿梭着,有人笑,有人來詩詩身邊拿東西,但沒有人理詩詩,對她的微笑也視而不見。
她感覺沒趣,玩着自己的耳環,不小心珍珠耳環卻掉了下去,心裡一驚,又不好聲張 ,怕攏了別人的舞會,只是低着頭尋找。
她鑽到了那些自助餐檯的桌布下,去看看耳環到底在不在,慢慢的彎下腰去,看到卻是讓自己魂飛魄散的一幕。
站在自助餐的那個女人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衣,露着赤裸的背,在燈光和夜風下顯得誘惑,她正舉着一杯紅酒和一個男士在調笑。
詩詩在拉起檯布看過去的時候,把臉貼在地上,順眼望去卻發現地面上什麼也沒有。
地~~面~~什麼~~~也~~沒有~~~。
根本就沒有人的腳,這些人,全都是浮着的。
那麼,這些都不是人。
詩詩不敢出聲,只敢自己往後退,退到門口,不小心撞倒了一個酒瓶,一聲巨響,天台上所有的眼睛都望着她,那些人的白禮服上已經慢慢的溢出鮮血來,所有人的表情都那樣的木然,只有一雙眼睛特別的可怕。
是的,那不是真正的眼睛,那是假眼,只有玻璃假眼纔會有這樣的光澤,沒有生氣,卻閃爍着燈光。
這羣人全都是失去了雙瞳的人,詩詩狂往後退,那羣人慢慢的飄了過來。
電梯卻停在最底層,怎麼按也不上來。
詩詩目瞪口呆,退到了消防門邊,飛快的拉開門柄,想往下跑。
樓梯那麼暗,跑了幾層之後再擡頭看,沒有東西追上來,心裡正在鬆一口氣,想往下跑,卻迎面撞倒一個人,那人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臉在燈光下慘白,不是藍綺是誰?藍綺一步步的走來,詩詩一驚之下,失去了知覺。
秦錦在柯良家那富麗堂皇的廚房裡萬般無聊的打詩詩的電話:“怎麼今天就是沒有人接呢?”
正擔心,忽然通了,詩詩的聲音遠遠傳來:“誰啊!”
“詩詩,是我啊,你去哪裡了,我打到家裡,傭人說你不在家。”
“我去外面走走,我已經回到家了。”說完電話就掛了。
秦錦看着柯良說:“好奇怪啊,詩詩今天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好像病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柯良說:“又沒有留你在我家裡過夜,哼,吃完了就跑了,真是的。”
秦錦氣得把草莓丟了過去:“行了,今天一天詩詩都不對勁,可能是生氣我一個人來你這裡吃飯吧,早知道你家東西這麼難吃,我就不來了,還吹什麼有個特級大廚在你家裡。”
“我不算特級大廚啊,我做的菜難吃嗎?”柯良不滿的嚷嚷。
“不算難吃,就是根本沒有法吃,肉全都老了,魚是苦的,麪條全是鹹味,只有水果,這水果也不是你選的吧!”
秦錦想到這一餐倒黴的晚飯就有氣。
“好了好了,你這個挑剔的婆娘,將來除了黑寶要和你在一起之外,看誰會要你。”
不遠處正在吃頂級貓糧的黑寶,滿足的咪咪叫了兩聲。
秦錦抱着黑寶就走了,不能和這個敗家仔再吵架了,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看到詩詩就是不能安心。
柯良很快把秦錦送到了詩詩家門口,秦錦抱着黑寶進了家門,問了傭人,知道詩詩在樓上臥室裡,把黑寶放在貓籃裡想它睡覺,它卻好像很有精神一樣要往秦錦身上跳,秦錦剛和柯良吵了架,沒有心思逗黑寶,不是堅持把它放在貓籃裡了。
詩詩的家是很大的一個複式樓,兩層,圍一個很漂亮的大廳,她上了二樓,只見過道里黑黑的,居然沒有點燈。
她按了一下燈開關,原來是燈換了,隔着樓喊了一聲傭人胡媽。
“胡媽,燈爛了,要換了。”
沒有人應答,可能是胡媽去傭人房裡睡覺了。
她只好摸黑往前走,到詩詩門口拍了幾下,詩詩沒有出聲,秦錦想,可能是睡着了吧,不然明天再說,正要轉身往回走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詩詩的門沒有關好。
她推門進去,只見詩詩那如公主房一樣的睡房裡只在化妝臺那裡開一小盞燈,映得詩詩的臉在鏡中搖晃着。
詩詩慢慢的轉過身來說:“秦錦,好久不見了。”
“什麼好久不見,不就是今天我出去了嗎?你生氣了啊!”秦錦靠過去。
“沒有啊,我在化妝啊!”
“這麼晚了,你還化妝,去哪裡。”
詩詩很憂傷的嘆一口氣:“哪裡也不去,我真是很嫉妒可以擁有很多化妝品的女人,這樣可以永遠給自己化妝,那就幸福了。”
“這個世界上,你還需要去嫉妒誰呢?你什麼都有,詩詩,你今天怎麼老說這些莫明其妙的話。”
“可是,我沒有愛情。”詩詩忽然尖聲道。
那聲音只是一剎劃過,倆人都不出聲了。
詩詩像是忽然恢復了平靜:“秦錦,我真是嫉妒你,你有兩個那麼好的男人喜歡你,而陸子明卻根本不喜歡我,我好像真的很嫉妒一樣。”
說完,哈哈的笑笑,秦錦感覺詩詩一會兒是正常的,一會兒是瘋狂的,也許是這段日子她太苦悶的緣故,自己今天又把她丟下,她肯定想不開了。
秦錦內疚的說:“詩詩,你是一個好女孩,誰也不會捨得傷害你,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嗎?”
詩詩還是冷笑幾聲,忽然拿起了修眉鑷,對着秦錦說:“你看你,眉毛都長到額頭上了,還不修一修。”
秦錦看看自己,果然很久沒有修眉,沒有一點樣子了,詩詩湊了過來,把眉毛鑷伸到她眼睛上方,輕輕說:“做女人不要懶,你要是不打扮自己,男人就會拋棄你。”
秦錦害差的笑着,把臉轉過去,背對着鏡子,頭擡起來,詩詩站在着,彎下腰來,仔細的打量着眉毛,緩緩的把眉鑷伸去。
鏡子裡已經不再是詩詩,而是一個失去雙眼的人,血流滿面的彎着腰,長髮垂下來,正用一雙沒有瞳孔的臉在尋找秦錦的眼睛,而那又手做的卻不是夾眉毛的動作,而是挖。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貓叫響起,秦錦飛快的站起來,推開詩詩拉開門,跑到門外,看着暗處黑影一閃,原來是黑寶跑到樓上來了。
她看着黑寶在樓梯口那裡坐着,望着自己,像是要自己下樓,看着那隻可愛的黑貓安然無恙心裡就放下大石頭。
再回過頭來,只見詩詩像一臉怒氣似的,她安慰道:“算了,晚上還修什麼眉啊,白天修吧!”
詩詩一言不發的躺下睡了,秦錦正在出去,卻詩詩聽到的聲音:“秦錦,今天你陪我睡好不好。”
秦錦想着,也許是她剛剛嚇到了,黑寶就喜歡莫明其妙的尖叫,也好,正好自己也有點害怕,她和詩詩十幾年的老友,上初中的時候就在一起睡覺,於是,秦錦就點點頭,在詩詩的衣櫥裡隨便找了一件新的睡衣換上,就倒下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她卻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身邊特別涼。
她一邊想着是不是詩詩把被子給搶走了,又一邊慢慢的坐起來,準備再去找一個被子蓋。
秦錦慢慢的睜開眼睛,藉着慘淡的月光努力的看清周圍的情況。
她感覺不對勁,爲什麼詩詩那樣的靜,她睡覺可不老實了。
於是,把臉湊上去,想看個仔細,詩詩的臉怎麼這樣的白,眼睛也好奇怪啊!她伸手去摸,忽然,狂叫起來,那哪是什麼秦錦,這就是扎紙店裡那種扎給死人用的紙人,慘白的臉,鮮紅的脣,黑得發亮的頭髮,正是紙人金童玉女中的玉女。
那個紙人就靜靜的躺在身邊,在蒼白的月光下閃着冷光,不言不語,蓋着被子,露着個頭。
秦錦尖叫着,所有的思維都已經凍結住了,只見那紙人慢慢的坐起來,手對她舉來,像是要找她的喉。
有黑影跳來,重重落在懷裡,秦錦怔了一下,看到是黑寶。
就只是怔那麼一下,再擡頭,紙人就已經換成了活生生的詩詩,詩詩奇怪的望着她:“大半夜的,你叫什麼啊?”
秦錦驚魂未定,指着詩詩道:“紙紙。。。”
“紙什麼啊,要衛生紙,洗手間有,我睡得好好的,你這樣尖叫會嚇出人命的。”詩詩一臉無奈的望着她。
秦錦忙起牀,難道真是噩夢,一邊說:“抱歉。”一邊抱着黑寶就往自己的臥室裡跑,跑回去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躲在被子裡直髮抖,不敢閤眼。
她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等着天亮,爲什麼詩詩會一下子變成那個樣子,是不是自己眼花,做夢,還是真的不對勁,不管如何,明天都要和柯良,陸子明說說。
她打定了主意,守着黑寶不肯放手,一人一貓就那樣相互擁抱着,最好一生一世都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