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瀧川光醒了過來。
眼前熟悉又陌生，讓她迷茫。最關鍵的一點是，這裡不像是睡覺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想起來，這裡是森見家的客廳，而昨晚是她自己提出要睡在這裡的。
昨晚……篝火……大家一起睡覺……
睡着之前……
腦海裡浮現出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瀧川光扭頭看了眼旁邊的被褥。
被窩是空的。
“……”
她猛地坐起身，扭頭看向另外一邊。
三人都在被窩裡躺着，而失蹤的一葉，既沒有躺在他的被窩裡，也沒有騎在他身上。
瀧川光發了會兒呆。
她只是先起來了嗎……
再望向外面，天雖然陰着，但已然大亮，時間應該到上午十來點鐘了。
下着雨，院子裡篝火的痕跡幾乎已經蕩然無存。
她昨晚是親眼看着那邊的火堆燒完的，而那時，旁邊的一葉還沒有睡。
瀧川光看了看空着的被窩，再回過頭，發現尚子正望着自己。
“光也醒啦。”
“尚子……上午好。”
瀧川光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十點多了。
雖然兩點多才睡，睡了這麼久，也該醒了。
再看兩人中間的海星，果然也睜着眼，看起來清醒得很。
“你們都醒啦。”
“嗯……”
尚子應了一聲，扭頭看了看睡在旁邊的男朋友。
只有他還在睡着，而且睡得很深的樣子。
他們昨晚應該是一起睡着的纔對……
“春海還沒醒？”
“是哦。”
“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尚子坐起身，輕輕握住男朋友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忽然也被他握緊。
“春海……”
望着天花板，他眨了下眼，很快清醒過來。
“幾點了？”
“十點多了哦。”
他又閉上眼，另一隻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居然睡了這麼久。”
“我也睡了好久……可能是因爲下雨了吧。”
他坐起身，望着外面的雨，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雨小了不少。”
“誒……”
“我早上醒過一次，那時候雨才大呢。”
瀧川光忽然哀嚎一聲。
“我的車還在外面！”
成瀨一怔，有些無奈，“我的車也是。”
摩托車淋點雨沒什麼問題，但兩人都不喜歡車被淋溼的感覺。
既然醒了過來，四人也沒有繼續躺着，起牀收拾被褥，送回一樓某個房間裡。
“怎麼半天都沒看到一葉？”
“不知道。”成瀨面容平靜，“搞不好回房間學習去了。”
“不是吧，這麼認真？”
瀧川光說着，目光卻在他臉上不住打量，似乎想看出點什麼。
“我去樓上看看。”
又過了一會兒，她輕手輕腳地下來了，對三人說道：“一葉在睡覺。”
她又嘀咕了一聲，“幾點睡下的……”
早上五點三十多分，成瀨在心裡回答着。
“是不是被你騷擾得沒辦法睡覺，纔上去的。”
“……應該不是吧。”
瀧川光也不太肯定。
要說騷擾，她感覺自己昨晚纔是一直被她一驚一乍的行爲所騷擾。
咕——
“肚子餓了……”
“要回家嗎？”
“還在下雨。”
“那在她家弄點東西吃再回去吧。”
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倒是有不少食材。
“我來準備吧。”尚子爲幾人做起了早餐，或者說時間比較早的午餐。
海星準備去樓上看看森見，剛上樓幾步，發現成瀨也跟了上來，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微妙。
他沒太在意，畢竟她跟他獨處的時候，總是不怎麼平靜。
到了樓上，他讓她先進了房間。 森見在牀上躺着，睡得正熟。
她一夜沒睡，早上拉着他到五點半才躺下，到現在也才五個小時而已。
成瀨清楚這一點，所以對她深睡不醒並不覺得奇怪，而海星則不知道在想什麼，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還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你在幹什麼？”
“不，沒什麼……”
海星放下被子，回頭看了他幾秒，欲言又止。
成瀨皺眉。
等走出房間，他才問道：“海星剛纔想說什麼？”
她沉默了半晌，才擡眼看着他：“你們做了嗎？”
“做什麼？”成瀨隨口反問。
海星抿脣不語。
他也很快反應過來，詫異又茫然。
“你在胡說什麼。”
“我看見了……”
“什麼？”
“早上的時候……你們抱在一起上了樓。”
“……”
成瀨腦海裡轟地一聲響。
“我那個時候醒了，想去衛生間……然後就看到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
早上那個時候，他的注意力全在半死不活的森見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海星居然也醒了過來。
他冷靜了一下，開始解釋。
“她一晚上沒睡，身體狀態很差，我只是送她上來睡覺。很快就下來了不是嗎？”
“不是，你在上面待了半個多小時。”
成瀨默然。
“唔……還稍微聊了一會兒。”
海星看着他沒說話，嘴脣抿了抿。
“只是這樣而已。”成瀨有些無力。
她又沉默了大半分鐘，問道：“一葉跟你說了什麼嗎？”
“她跟我說了很多，我不知道海星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
海星猶豫了一下，猛然想起一葉曾提醒自己不要冒進，一切由她來做決定。
“就是什麼？”成瀨追問。
“就是……她和我的事。”
他皺起眉，“你們怎麼了？”
“我們有個約定……一葉告訴你了嗎？”
“什麼約定？”
“沒有就算了。”
海星不敢多說，生怕他從細枝末節裡察覺到什麼。
只是她這副態度，已經讓成瀨有些懷疑了。
他想了想，問道：“你們的約定，跟我有關嗎？”
“誒……沒有。”
成瀨靠近一步，“想好了再說。”
“……”
海星後退一步，靠在房間門口，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心跳忽然加快了不少。
她開始後悔，自己剛纔爲什麼要多問那一句。
而她很快也得到了答案：因爲一葉似乎在偷偷行動……
“你確定跟我沒有關係嗎？”成瀨又問了一遍。
要說出來嗎？
海星猶豫着，這件事他遲早都會知道的……也許現在可以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有點關係……唔！”
一隻纖細的胳膊忽然出現，然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一大清早就在我的房間門口欺負妹妹？”
海星迴過頭，森見頂着濃重的黑眼圈，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善。
“……”
她縮了縮脖子。
成瀨比她平靜得多，“你醒了。”
“你們倆在我房間門口聊天，難道不是故意想吵醒我？”
“抱歉，真不是故意的。”成瀨說道，又問了一句，“身體好點了嗎。”
“心跳好像有點快，你摸一下看看。”
“看來死不了了。”
成瀨轉身就下樓了，“尚子在準備吃的，餓了就下來。”
森見只是哼了一聲。
海星也想跟着他下去，卻被緊緊拉住。
“你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