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幾日，重新回到家裡，白天即將過去，成瀨跟尚子也就沒有急着做大掃除，準備明天早上再說。
兩人收拾着帶回來的行李，將禮物也分門別類，等吃過晚飯，天色也完全暗下來了。
收拾了廚房，洗澡之前，兩人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
“一想到明天還要大掃除，就有種無法安下心來的感覺……”
“回到家裡，我就很安心了哦。”
尚子擡頭笑了一下，繼續靠在男朋友肩上，“而且她們也會過來幫忙的，五個人一起收拾，還是很快的啦。”
“希望如此吧。”成瀨慢慢吐出一口氣。
又躺了一會兒，尚子先爬了起來，“去洗澡吧。”
“嗯。”
洗完澡，兩人也就回樓上的房間，上牀躺着了。
第二天早上，尚子早早就起了牀。成瀨被叫醒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唔……還沒到八點嗎，好早啊。”
“是很早，今天要把家裡完全打掃乾淨，不能睡懶覺哦。”
尚子握了握拳，幹勁十足，見他閉眼，又搖晃着他的身體，“起來啦。”
“現在也太早了點，而且她們也還沒過來吧。”
家裡的牀和家裡的味道，無一不讓人感到安心，早上格外地好睡。
“八點就起。”成瀨補充道。
見推不動他，尚子伸手摸進了被窩裡。
“……”
成瀨睜開眼，睡意迅速消退，另一種衝動取而代之，在她不安分的手心裡蓬勃生長。
尚子卻在此時放開，抽出了手，“春海快點下來哦，早餐已經準備早，再不吃就冷了。”
他伸出手，卻抓了個空。
她露出笑容，快步逃離房間，下樓了。
“……”
望着天花板，成瀨重重吐了口氣，還是起來了。
換衣服，洗漱，吃完尚子，再去吃冷了點的早餐，快吃完的時候，瀧川光先上門了。
“啊，你們已經開始吃了嗎……沒我的份？”
尚子一怔，她又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啦，我已經在家裡吃過了。”
“真是的……”
瀧川光來餐廳露了個臉，就又去客廳坐着了。
十幾分鍾後，森見和海星也一起過來了。
“早上好。”
“早上好，你來得可真早。”森見說道，忽然抽了抽鼻子，在沙發上四處聞了聞。
“一大早就……”
“一葉和海星也過來啦。”尚子跟成瀨吃完早餐，收拾完廚房，也出來了，“那就開始打掃吧。”
“尚子來分配工作吧。”
“好。那就從……”
最先打掃的地方，還是樓上。
二樓客房的門，一年也不會打開幾次，裡面還是積了不少灰塵。不過房間裡沒什麼東西，打掃起來也很快。
而幾人分工合作，效率果然也很高。
基本打掃完，成瀨留下來擦着地板，女孩子們接着打掃起他跟尚子的房間。
“這邊好像也不太需要打掃呢。”
“尚子應該每天都會打掃吧。”
“嗯。”尚子笑了笑，“房間裡我昨天晚上還打掃過，擦一下窗戶就差不多了。”
“那我來擦吧。”森見拿了塊抹布，清洗起來。
另外三人也就下樓去打掃書房了。
擦了會兒地板，成瀨站起身，捶了捶腰，吐出一口氣。
“總算擦完了……”
一轉身，森見在門口站着，“你這就打掃乾淨了？”
“那還要怎樣。”
“我來檢查一下。”
“隨便伱。”
“先把衣服脫了吧。”
“……”
打掉她亂摸的手，成瀨清洗抹布，又回自己房間看了看，“這邊打掃完了嗎。”
“尚子說擦一下窗戶就行了。”森見跟着進來，將門關上。
成瀨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別鬧了，今天的時間本來就不夠用。”
“我又沒打算做什麼。”她輕哼一聲，又張開胳膊，“讓我抱一會兒就行。”
成瀨過去，她到底也沒有胡來——想胡來也沒那個力氣——讓她抱了一會兒，兩人也就下去了。
“已經在打掃書房了嗎。”
“嗯，要從平時打掃得最少的地方開始嘛。”
兩個高個子過來，尚子也就讓出位置，讓他們來擦拭書架上的灰塵。
成瀨接過抹布，森見也去海星那邊幫忙了。
書房裡積了不少灰塵，堆放的東西也比較多，打掃這邊用的時間也最長。
將書架都擦拭乾淨，海星掃了地，尚子和瀧川光將地板擦了一遍。
“給我吧。”
伸手摸了摸，確認書架上已經幹了，成瀨站在凳子上，伸手接過森見遞來的幾本書，重新放回書架的最上層。
書房裡只剩下他倆。
“成瀨先生的藏書真的很多呢，這裡有些書，我連聽都沒聽過……怎麼了？”
見他忽然盯着自己，她問了一句。
“不，沒什麼。”
成瀨笑了一下，又搖搖頭，“這幾天在外面一直被人喊‘成瀨先生’，我剛纔還以爲你叫的是我。”
森見一怔，也笑了一下，“那你想讓我這麼叫你嗎？”
“隨便你。”
“再尊敬一點也可以哦，就算是‘主人’什麼的。”
“真的？”
“當然。”她靠近一點，手搭上他的腿，“也不限於只是稱呼上的‘主人’……”
“那我現在命令你：專心打掃，收一收那些下流念頭。”
“哼。”她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將所有的書都擺回書架上，書房這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打掃完畢，成瀨在書房轉了一圈，慢慢吐出一口氣。
森見看了看他，“又想起成瀨先生了嗎。”
“嗯。”成瀨用目光指向裡面的那張書桌，“他還活着的時候，待在這裡的時間最長……回來一年多了，我也想過把我的那些書搬下來，重新起用這個書房……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讓這裡保持原樣更好。”
她握住他的手，“只是作爲懷念嗎。”
他吸了口氣，對她一笑。
“嗯，只是作爲懷念。”
她也笑了一下。
“好了，去打掃別的地方吧。”
關上書房的門，兩人來到旁邊的另一間客房，跟尚子、海星還有瀧川光一起打掃着。
有尚子指揮，五個人一起忙碌，打掃效率奇高。
雖然只比去年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不太頂用，比起打掃更擅長性騷擾，但瀧川光個子高，動作快，還不知疲倦，打掃起來簡直一個頂仨。
一上午過去，幾人就基本把成瀨家打掃得差不多了。
“好累……”
“休息一下吧。”擦完客廳的地板，成瀨也累得不輕，“吃過午飯，再去打掃尚子家那邊。”
“嗯……”
“我來準備午飯吧。”尚子撐着沙發站了起來。
“中午隨便吃點就行了。”瀧川光說道。
“那……烏冬面？”
“我想吃泡麪。”海星說道。
“也行啊，還不用洗碗呢。唔，那就吃泡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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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也都沒有意見。
瀧川光站了起來，“那我去買。”
“啊，順便帶點飲料回來，我要果汁。”
“OK~”
“那再帶點零食吧。”海星又說道。
成瀨看了她一眼，“你跟她一起去。”
海星撇了下嘴，還是跟着起來了。見他將錢包遞過來，又露出笑容。
“可以花多少啊？”
“你看着辦。”
兩人拿着錢包離開了。
“那我去燒點水。”尚子去了廚房，客廳裡暫時只剩下森見和成瀨。
“尚子家應該打掃得很快吧。”
“不會比打掃這邊更久的，她家沒什麼擺設，打掃起來更輕鬆方便些。”
“而且尚子偶爾還會過去打掃？”
“是經常。”
“真不嫌累……”
“因爲爸爸媽媽隨時可能會回來。”尚子也從廚房出來了，“一葉累了嗎。”
她捶了捶大腿，“都快站不起來了，想讓春海給我捏一捏。”
尚子在她旁邊坐下，“可以哦。”
“來吧。”森見也沒客氣，直接將雙腿架到成瀨的大腿上。 “……”
隔着一層黑色的絲襪，成瀨摸了一把，接着在她大腿上捏了起來。
“稍微輕點……啊……疼疼疼疼疼——”
“別發出奇怪的聲音。”
“待會兒給我也捏一下。”尚子說道。
“嗯。”
而還沒輪到尚子的時候，海星和瀧川光就買完東西回來了。
兩人在門口互相拍着頭上肩上的雪，“外面風好大啊。”
“那你們還不趕緊把門關上。”
啪嗒，關上門，兩人提着兩大袋東西回到了沙發旁。
尚子掃了一眼，挑了下眉，望向成瀨，他立即開口道：“海星買的也太多了點。”
“你說看着辦的……”
“看着辦不就是不要買太多的意思嗎。”
“這誰聽得懂啊。”
她將錢包還給他，也放下那兩大袋吃的，瀧川光從裡面找出幾人中午要吃的泡麪，擺在矮桌上。
“我買了不同的口味，你們要吃哪種？”
“我都可以。”成瀨說道。
尚子掃了一眼，“我也是。”
“這個是我的哦。”海星指着其中一份說道。
“我也隨便吧。”森見在兩人回來時就放下了雙腿，此時也站了起來，“要去餐廳吃嗎。”
“嗯，有儀式感一些。”
“說什麼呢……”
將泡麪拿去餐廳，各自打開，成瀨提着水壺，分別倒上熱水。
“這麼冷的天，能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麪，真是太幸福了。”瀧川光雙手合十，低頭閤眼，“阿門。”
森見點頭，“聞着泡麪的味道，我好像看見天國了。”
成瀨看了兩人一眼，對尚子說道：“有人腦子凍壞掉了。”
她笑了笑。
“確實很香啊……而且還是不同的香氣。”
“是吧。”瀧川光也對兩人一笑，“我小時候有段時間的夢想，就是能天天吃泡麪。”
“誒，我也是！”海星看起來很高興。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漢堡替代了。”
“嗯嗯！”
“然後是披薩。”
森見看了她一眼，“你的夢想換得夠勤快的。”
“還好啦。”瀧川光又看向尚子，“順帶一提，現在的夢想是每天都能吃到尚子做的料理。”
尚子微微一笑，“謝謝。”
稍微等了幾分鐘，海星最先揭開泡麪的蓋子，幾人也就都跟着吃了起來。
泡麪即衝即食，準備起來快，吃起來更快，滋溜滋溜地吸上幾口，都沒什麼閒聊的機會就全部吃完了。
處理掉吃完剩下的東西，回到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幾人又來到尚子家，接着打掃起來。
“我發現了，其實尚子家纔是我們來得最少的地方。”瀧川光說道。
“因爲我平時都在另一邊嘛。”
“偶爾也可以過來住一下，就跟之前那樣。”成瀨說道。
“可以哦。”尚子點頭，擡手指向窗戶，“一葉去擦那邊吧。”
“OK。”
幾人像上午那樣配合着，而還沒打掃好二樓的房間，外面便傳來車子的聲響。
“……”
尚子擡頭，跟男朋友對望一眼，又立即走到窗邊，果然是父母回來了。
“我下去一趟！”
尚子丟下抹布，匆匆下了樓。
成瀨也跟着站起身來，“我也下去一下。”
“等一下。”森見拉住他，“我們怎麼辦，感覺有點尷尬……”
她們的思想負擔，也就是他的重擔，成瀨皺着眉想了一下，說道：“尚子的爸爸媽媽不會爲難你們的，放輕鬆點吧。”
“那我們要跟你一起下去嗎。”
“下去吧。”
於是四人也跟着下了樓。
“春海。”
此花佐和子看見他，也就看見了跟着他一起下樓的三個女孩子，臉色稍微複雜了一瞬，很快又轉變爲微笑，“大家來我家幫忙大掃除，真是幫大忙了，謝謝。”
“不，哪裡……”
森見十分乖巧。
尚子原本撲在媽媽懷裡，在幾人下來後也就分開了，接着說道：“樓下還沒打掃，爸爸媽媽先去春海家坐着吧，那邊已經打掃乾淨了。”
“可以哦。”此花佐和子對此毫無意見，放下行李，又跟幾個孩子揮了下手，拉着丈夫先去對面了。
“我們繼續吧。”尚子說道。
“好。”
幾人回到樓上，繼續打掃，動作卻都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成瀨家，在沙發上坐下來，此花佐和子提起桌上的一袋零食，拿到面前翻了翻，很快又放下了。
“看來那些孩子很開心呢。”
此花徹也點了下頭。
她又翻了翻，拿出一包零食，拆了開來。
“吃一包應該沒問題吧。”
“嗯。”
“早知道在經過市區的時候吃點東西了。”
此花徹也看了看，也拆了包零食，忽然又想到什麼，說道：“車上的東西……”
“啊，對了，分那幾個孩子一點吧，讓她們直接帶回家。”
“嗯。”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那幾個孩子的爸爸媽媽現在是什麼態度……”
兩人吃着零食，此花佐和子望向窗外，對面自家的宅子在風雪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去樓下吧。”
“嗯。”
成瀨留下來擦着樓梯，其他三人跟着尚子下樓，繼續打掃其他地方去了。
客房、書房，廚房、客廳……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幾人終於將此花家也打掃乾淨。
“打掃得真乾淨呢，大家辛苦了。”此花夫婦也回到了這邊，“晚上留下來在我家吃飯吧。”
“好啊。”瀧川光最先答應下來，海星和森見也就跟着點頭了。
說是留下來吃飯，準備晚飯的事情，也還是落到了幾個孩子頭上。
“你們都擠在這裡幹什麼。”再次在擡胳膊時撞到人，成瀨忍不住開口了，“這裡有我跟尚子就夠了。”
“待在外面的話，我也不知道該跟尚子的爸爸媽媽說什麼，更擔心他們找我說點什麼……我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一葉只要像平時那樣，表現出稍微有點囂張的樣子就行了。”
“尚子難道是在陰陽怪氣。”
“沒有哦。”
“……”
成瀨更頭疼了。
“你們去我家待着吧。”
“可以啊。”森見拉着他，“你送我們過去。”
成瀨洗了下手，帶着她們離開廚房，一回頭才發現瀧川光留了下來。
“我來幫忙。”她已經接手他剛纔忙活的事情了。
路過客廳，在此花夫婦望來時說要去拿點東西，成瀨將森見和海星送回家裡。
“準備好晚飯會叫你們的。”
“嗯。你要拿什麼過去？”
“我看看吧。”成瀨轉身去了廚房。
看着男朋友拿過來的一罐白糖，尚子沒說什麼，只是讓他放到不容易忽視的位置，以免忘記拿回去。
三人忙碌一通，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已經很豐盛啦。”
再將森見和海星叫過來，幾人和尚子的父母一起吃了頓晚飯。
事實證明，她們完全想多了，此花夫婦只問了他們這幾天旅遊的情況，別的一概未提。
飯後，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此花佐和子又拿出已經分好的東西，讓她們各自帶回家。
“都是從研究所帶回來的，不要客氣，都收下吧。”
“謝謝……”
幾人各自回家，成瀨跟尚子留下來收拾着廚房。
“我晚上睡這邊哦。”尚子說道，“跟媽媽一起睡。”
成瀨點了下頭，“好。”
“晚上你們睡樓下，不許睡我的牀。”
“‘你們’？”
“春海回家就知道了。”
回到家裡，看見沙發上的森見，成瀨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意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