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每一個初次見到未來丈母孃的男人,別管是十八歲的,還是八十歲的,只要是腦袋沒被驢踢過,都會發自內心的或多或少的害怕。
這個流傳在民間的說法,曾經打死也不信的王動,現在十二分地認同。
他不僅害怕,而且頭皮都在發麻。
要是通過相親的方式,剛剛認識了人家的閨女,這個時候的男人,面對有可能成爲自己丈母孃的女人,怕歸怕,但最起碼,即便丈母孃成不了丈母孃,可最起碼還能有個‘買賣不成仁義在’的說法。
然而他呢,還沒等登記買票,就和人家的閨女把牀車給上了。
儘管全程他都是被動的,全程都是女方主動的,然而他哪怕是滿地打滾,也掩蓋不了還沒見到丈母孃之前,便把人家的女兒給上了的事實。
這事弄得,忒不地道!
所以一見臺階上的美豔少婦,也就是慕容紫衫她娘快步走來,臉紅脖子粗的王動趕忙躬身低頭,這不是膽子大小的問題,實在是心虛啊。
所幸紫衫她娘走到近前,也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從他的手中牽過了慕容紫衫的小手,捧在掌心裡一個勁的噓寒問暖。
可剛剛關心了幾句,看向慕容紫衫眉眼的雲水柔忽然眉頭一皺,只不過神情間的這絲異樣,被她很好的掩飾住了。
低頭站在一旁的王動簡直度日如年,這時候,就聽慕容紫衫羞答答的爲他解了圍:“娘,他是王動……”
“晚輩拜見伯母。”王動可算是盼到了救星,一躬到地,腦袋都快杵在了地上。
雲水柔受了他這一禮,強忍着一掌拍死他的衝動,看了看身旁挽着自己胳膊又羞又喜的女兒,心裡嘆了口氣,最終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好一個膽大硬朗的王動,起來吧。”
“謝伯母……”王動長出了一口氣,可還是不敢直視對方。
雲水柔上下打量了王動幾眼,淡笑道:“想必我和拙夫的身份,紫衫和你說過了吧。”
王動恭聲回道:“是的,紫衫曾對晚輩說過,您和伯父都是隱世修仙世家的前輩高人,晚輩一直敬仰的很。”
雲水柔一怔,看了看身旁低頭竊笑的慕容紫衫,忽然笑的花枝亂顫,搖頭好笑道:“隱世修仙世家?真是胡鬧。”
王動一頭霧水,難道我說錯話了?紫衫的孃親怎麼這般神經兮兮的?紫衫一點也不肖母啊。
雲水柔回頭衝着鴉雀無聲的院子裡喊道:“葛飛,你來告訴他,我們夫婦究竟是何許人。”
院子裡有男人應了一聲,緊接着腳步聲傳來,王動一愣,葛城主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葛城主怎麼會和紫衫的雙親認識?
目光一掃,就見葛飛大步跨出了門檻,身後還跟着賴有爲、蕭讓、黃天來三人。
只是葛飛花白的劍眉微皺,臉上的神色透着恭敬,而賴有爲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古怪,羨慕之中似乎還透着別的意味,一時間倒是來不及細品了。
葛飛來到近前先是衝着雲水柔抱拳一禮,緊接着
柔聲關懷過了慕容紫衫,下一刻瞟了一眼站在王動斜後方神情忐忑的齊芳,最後說出了雲水柔夫婦的身份。
王動聽了之後,眼睛裡除了震驚,還涌動着被人欺騙卻硬是發作不得的怒氣,敢情紫衫的雙親,根本不是什麼修仙世家的前輩高人,而是本門中人。
父親是元嬰境的峰主,母親是結丹境的長老,子山,不,紫衫,你怎忍心騙我?
看着胸膛劇烈起伏,緩緩低頭看向地面的王動,慕容紫衫一慌,“王大哥,你聽我解釋。”
雲水柔看了看王動握緊的兩隻拳頭,抓着慕容紫衫的胳膊,“娘有話問你,隨我來。”說着話,硬是將連連回頭的慕容紫衫拖進了院子裡。
葛飛回頭看了看,見雲水柔將慕容紫衫拖進了屋裡,他看向王動道:“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進來。”
“是!”王動悶悶的應了一聲,掀開外袍抓出一隻獸囊收了他和慕容紫衫騎回來的兩隻妖獸,將獸囊重新塞在了外袍之下,身後的齊芳有學有樣同樣取出一隻獸囊……
看到這一幕,葛飛面色一變欲言又止,最終忍住沒有當下詢問,一擺手帶着面色驚疑的賴有爲三人進了小院。
王動深吸了一口氣,招呼上齊芳跟了進去,透過敞開的窗戶,就見坐在屋裡炕邊的雲水柔母女正在說着些什麼,儘管母女二人的樣貌神情一覽無餘,卻是聽不到一個字。
在院裡老槐樹下落座的葛飛,看着走到近前站住的王動冷哼道:“別瞎看了,那是結丹境才能施展的隔音手段,即便老夫也是聽不到一個字。”
看了看站在王動身旁的齊芳,他話鋒一轉道:“她是何人?還有,說說你們在南疆經歷的種種。”
關於南疆之行的經歷,即便葛飛不問,王動也早有打算有選擇的上報,當下拋開慕容紫衫和雲水柔的煩惱,先介紹過齊芳,緊接着將南疆之行的大部分經歷說了出來。
葛飛等人越聽越是震驚,尤其是葛飛,聽到後來,竟然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
屋子裡,慕容紫衫同樣將南疆發生的事情有所隱瞞的說了一遍,臉一紅欲言又止道:“娘,不如,不如……”
“不如怎樣?”雲水柔似笑非笑的問道。
慕容紫衫眼珠一轉,一邊湊了過去給雲水柔錘着肩頭,一邊笑嘻嘻道:“娘,你說,王大哥這個年紀的同齡弟子裡面,他算不算是年輕有爲?算不算重情重義?算不算出類拔萃?算不算……”
雲水柔忍不住打斷道:“停!你究竟想說什麼啊?”
慕容紫衫一把抱着雲水柔的胳膊吃吃笑道:“娘,你看啊,既然王大哥這麼優秀,那麼不如你去和爹爹說說,把他從外門調到紫竹峰好不好?”
雲水柔板着臉道:“不好。”
“爲什麼不好?”慕容紫衫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馮陽那樣的都能調到紫竹峰,王大哥爲什麼不行?”
雲水柔哼哼道:“馮陽調到紫竹峰,最起碼不敢打我寶貝女兒的主意,真要把那個王動調
來,還不得白天夜裡的禍害你?”
慕容紫衫的臉騰的紅了,轉身背對跺腳不依道:“娘……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雲水柔扳過慕容紫衫的身子,盯着對方的慌亂躲閃的眼睛問道:“紫衫,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經和他那個了?”
“哪?哪有?”慕容紫衫低着頭打死不承認,這種事即便是面對自己的母親,她也沒臉承認。
雲水柔擡起女兒的臉龐,嘆道:“娘是過來人,方纔在院門外見到你的時候,娘便發現你眉心已散,已非處子之身,事到如今,你還想對娘隱瞞嗎?”
慕容紫衫臊的耳根子都紅透了,“你,你都知道了?”
雲水柔微笑點頭。
慕容紫衫捏着衣角害羞道:“你,你會成全我們的,是不是?”
雲水柔又是笑吟吟點頭。
慕容紫衫忐忑盡去,一把摟住了雲水柔在她臉上飛快的親了一口,撒手後小燕子般的雀躍道:“娘,你真好,我這就去告訴王大哥。”
“慢着!”雲水柔喊住了提着裙襬轉身就跑的慕容紫衫,沉聲問道:“我聽到些風言風語,據說王動在新人谷的時候,便和一個姓韓的姑娘出雙入對,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慕容紫衫點頭強笑道:“王大哥對我說起過,那個韓若雪我還親眼見過呢。”
雲水柔問道:“那麼,現在他和你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打算怎麼處理和那個姑娘的關係?”
慕容紫衫神色一黯,有心隱瞞不說拖上一日算一日,可耐不住母親越來越嚴厲的眼神,只好將王動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儘量婉轉的說了出來。
一聽王動居然敢打着一男三女的主意,雲水柔方纔無可奈何之下有心成全女兒的心思頓時一變。
好哇,好你個王動,有了我的寶貝女兒,竟然還敢花心不死?竟敢打着一男佔三女的主意,真當我女兒好欺負不成。
雲水柔心裡恨不能掐死王動,表面上卻是安慰面色忐忑的慕容紫衫:“紫衫,不要緊,稍後孃親自去和王動談一談,一定能勸他對你一心一意。”
慕容紫衫咬脣搖頭:“娘,不會的,我和王大哥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的爲人,我還是瞭解的,他說過的話,不會變的,我只問自己願不願意和他相好,不想逼他左右爲難。”
“他還有臉左右爲難?”
雲水柔實在是忍不住了,騰的站起身怒道:“憑什麼他說過的話便不能更改?他又將你置於何地?毀了我女兒的清白,豈能由得他想怎樣就怎樣?我饒不了他!”
慕容紫衫一把抱住了轉身就走的雲水柔:“你想怎麼對他?”
“哼哼,怎麼對他?”
雲水柔冷笑道:“他是本門弟子,我不便殺他,也不好廢了他的修爲。”
“但是,他一個五行雜靈根的弟子,外出師門短短兩個月時間,修爲便從煉氣境一層暴漲到了六層,必然身藏着外人不知道的邪法秘術,我會據實上報給宗主,看他如何自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