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柯林很焦急,但是看守他的人始終不緊不慢的跟他磨牙,既不是很粗暴的對待他,但是也沒有任何要放他走或者放他進去的意思。
“你們在吵什麼,拍賣會馬上就結束了,消停點。”剛纔的頭目從大帳裡出來,吼了一嗓子。然後看了看柯林說:“上師說了,讓你在這裡等她,她一會兒就出來了,要見你。”
說完也不解釋,轉身又進去了。
柯林心中有點着急,跟着他想要一起進去,一邊嘴裡問到:“上師是哪位啊?我想進去看看可以麼?”
那頭目猛然轉身,一把按在他胸前,一發力把他推了個趔趄:“好好在這呆着!”
“我要是不呢?”柯林火氣上來,喊道。
“那就滾吧。”對方轉身走了。
柯林被其他嘍囉拽住,動彈不得。
如果對方把他強壓在這裡,柯林說不定就真走了,但是對方既然讓自己滾,柯林還是想看看這位上師到底何許人也。
過了不多時,大帳中的聲音一下子變大了起來,緊接着,外面的人開始重新點燃了大帳門口的燈籠和火把,陸陸續續的有人從裡面出來了,而且越來越多,看來拍賣會是真的結束了。
柯林心中懊喪,這天這個晚上,就這樣被自己錯過了機緣麼?
不,自己有錢,應該還有機會從他們手上把東西買下來,畢竟能在這裡擁有二十個甲玉的人並不是很多,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到底拍賣的是什麼好東西?
柯林從人流中拽住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開心的傢伙問道:“嘿,老兄,借一步說話。”
“幹嘛?”
“看你比較高興,是不是剛纔拍賣得手了。”
柯林正想問對方拍賣買到了什麼,對方已經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柯林定睛一看,當時就被震住了。
牌子,果然是一個牌子,最關鍵的是這個牌子,居然和傍晚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給自己的牌子看上去差不多,難道說,他們鬼鬼祟祟的在這裡花大價錢拍賣的東西自己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
柯林正準備從懷裡掏出自己的牌子和對方手上的牌子做比較,對方卻等不及,開始嘚瑟起來。
“看看,上師講筋,中排就坐,花了我所有的積蓄,兩百多劍片才拍到的。”
說着拿着自己的牌子在手上掂了掂,柯林手疾眼快,一把撈了過來。
對方大急,伸手就過來搶,柯林一轉身讓過了他,笑道:“別害怕,我看看是什麼樣子的,馬上還你,這裡這麼多人,你還怕我搶你東西麼?”
柯林剛拿在手上定睛看清楚,就被對方劈手奪了回去:“你這人怎麼這樣,討打啊!你這窮鬼,渾身上下連個裝劍片的兜子都沒有,你看什麼看!”
但是短短的一瞥,依然足夠柯林看清楚了,那朵蓮花,是用淡淡的藍色線條勾勒而出,從花紋到形制上一般無二,偏偏,材質上有很大的差別,對方的這個令牌,不過是用普通的骨牌做的。
柯林笑了起來:“我看看都不行麼,那我看看我自己的令牌可以麼?”說着把自己的令牌也掏出來,在他面前掂了掂。
對方的眼睛都看直了,玉牌和骨牌的色澤是不一樣的,柯林也許不太熟悉這令牌,對方可是一眼就看出差別來了。
“你這是!玉牌?”他也不客氣,伸手就來拿,柯林一把攥住玉牌躲過了他的手,他悻悻的收回了手:“這怎麼可能?前面就坐的玉牌攏共就十來個,競爭激烈,最後都拍出了高價,誰拍走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剛纔你明明都沒在裡面。你這怕不是假的吧!”
這麼一說,柯林心裡也有點不託底了:“那你看看,到底是真是假。”說完他攤開手把玉牌展示給他看,並警告他不許動手。
那人正揹着手伸着脖子來看,忽然從旁一隻女人的手一把把玉牌從柯林的手上搶走了。
柯林正在得意勁兒頭上,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他正要動手,所有人全都對着搶走他玉牌的女人躬身施禮:“上師。”
連那個拍賣買到骨牌的人,也立刻恭敬起來:“上師。”
“玉牌我先收回了,過了半夜直接過來聽筋。”一位穿着黑色長袍的女修羅,不苟言笑的舉着玉牌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位女修羅柯林根本不認識,她身上有一股柯林非常熟悉的味道,柯林現在知道了,就是那種在緬馱寨聞到的味道,其實就是一種淡淡的白蓮丸的氣味。
而且巧得很,眼前這個女人的裝扮,和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甚至連面容都差不多,那個黑衣人看不出男女,只記得他長得一副枯槁的面容,眼眶和雙頰都是凹進去的。面前這個被稱爲上師的女修羅,除了眼眶和雙頰沒有那麼幹瘦之外,臉型也大差不差。柯林盯着她的臉,越看越像。
“是你?玉牌是你給我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是的,我讓人給你的玉牌。我沒看錯你,你果然來了。玉牌我先收回了。” 上師一邊和柯林說着話,一邊吩咐看守的嘍囉們:“你們,看好了這個人,他是我的貴客,等下我開解筋會的時候,你們直接讓他進即可。”
她爲什麼要給自己玉牌?給了自己爲什麼又要收回去?柯林正想要問她的時候,她一轉身,進了大帳。
柯林這時候猛然想了起來,如果她就是那天晚上那個賣藥的黑衣人,那她和金圖的死之間有脫不開的關係!
柯林一下子憤怒起來:“你別走,你回來!”他剛想追進去,就被看守門用刀劍抵住了。
“老實呆着!聽筋會要到後半夜!”
“不許闖大帳,否則格殺勿論!”
柯林見前進不得,大聲呼喊道:“你回來,你給我說清楚,那些混蛋去哪裡了。”
是非曲直柯林還是分得清楚,儘管緬馱寨那幫傢伙害了金圖,多半是因爲白蓮丸的緣故,但是畢竟這個黑衣上師並不是直接的責任人,柯林只想抓住她脖領子問問那些混蛋現在在哪裡。不管出於哪方面,柯林都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現在只能忍耐,因爲看守們都用刀劍抵着他,但是同時還是對他好言相勸:“這位大人,你是上師請來的貴客,請不要讓我們爲難。你有什麼事情,等下講筋會上,自然能見到上師的,不要在這裡吵鬧。”
柯林無奈的舉起雙臂表示自己無意硬闖,往後退去。對方這才放下刀劍。
“那個什麼聽經會到底什麼時候開?”柯林問他們,他們只說是後半夜,讓他在這裡等着,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柯林只好灰溜溜的找了個樹盤腿坐下來休息,剛纔那位老兄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一直到現在,他臉上的驚詫之色都沒有散去。
“喂,兄弟,牛氣啊,讓上師親自送玉牌給你,你還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他在柯林身旁蹲了下來,不由的發出了感慨。
“哼,我正在找她。”柯林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跟他打聽,於是和他套起近乎來:“老哥怎麼稱呼啊?”
“我叫斯含,你呢。”
“我叫柯林,南宮柯林。我有件事情想問你一下,什麼叫聽經會?買這個牌子就爲了前排聽經麼?”
“什麼聽經會?你聽差了,是聽筋會。”
“聽筋會?筋怎麼聽?”
斯含看了看左右,湊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真的聽筋,是聽她解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