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剌和一個護衛隊的小夥伴,總是一副不起眼的樣子,站在邊緣位置,平時不怎麼說話,似乎是沒有什麼自己的立場的。
但是今天突然跳出來,給了自己一個突然襲擊,這番話,他長篇大論,他說得面紅耳赤,一大段說完,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打斷他或者要和他辯論的。
他的挑戰,本不符合規矩,既不符合一個準白蓮教徒的身份,也不符合一個下屬的身份。但是現場那麼多人,包括柯林的所謂親信和心腹在內,再沒有一個站出要爲柯林擋住這場挑戰了。
唯一囁嚅着想要說點什麼的,只有服牙。但是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柯林用餘光看了看身邊,他這個頭領,現在忽然就成了光桿兒司令。
他沉默了,頭領的位置雖然暫時靠着奎林奪回來了,但是樹立領導地位還需要一個很長的時間,甚至需要一點殘酷的手段。
光從實力上看,墨剌這樣的傢伙,即使在護衛隊這樣的外圍隊伍裡也算不得上游,但是他說的話,恐怕在下面還是有點市場的。甚至自己的身邊人都有些從內心認同他的部分觀點。
打敗他並不是什麼難事,重要的是,這樣的先例不能開。這又不是猴山,自己做個山大王要是手下人天天誰都可以來這麼一下子,這個位子根本就坐不下去了。
他緊緊的抿着嘴,衝五個隊長和餘書辛殺的臉上看去。除了辛殺,其他人看到他的目光都低下頭或者垂下眼簾迴避了他的眼神。只有辛殺這個後來者有點木然的迎着他的目光。
除了五位女隊長,辛殺和餘書的身上也被柯林刻上了刻話,柯林刻話問道:“辛殺你覺得呢?”
“拿我直說咯?”
“快點吧,別廢話。”
“要我說,我其實也覺得都很奇怪,本來就是一個白蓮教徒的僧團,卻突然交到了你手裡,也沒有個正式的儀式,然後你又徹底改弦更張,他們感到無所適從是很正常的。但是他也很彆扭,他又不是個正信,啊,不,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個明教教徒,卻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捍衛理念。”
“誰讓你說這個了。”
“說現在?現在墨剌這個級別的,頭兒你應該不至於輸給他吧,別說墨剌了,真打起來,摩撒也根本不是對手啊,您的對手,我可是親眼見了,是在牢山之上的半神級的人物。墨剌對你來說也算個事兒麼?”
多次見證了柯林的非凡之處的經歷,是穩定中層尉官的壓艙石。即使是辛殺這樣曾經的敵對陣營過來的,也不會想到要自己動手這樣的事情。即使沒看到,他們中層尉官也會互通有無。
但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謠言一傳,有的人信,有的人反而不服了。墨剌挑戰這事情本身沒多大,重要的事情,這樣的格局要被改變。
看他不說話,以掌抵額很頭疼的樣子,墨剌已經站在對面有點不耐煩了:“怎麼了,頭兒,是很讓你爲難麼?但是我已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發出了挑戰,再收回有點不合適了。”
柯林笑了笑:“你最好還是收回吧。”
衆人一陣譁然,看向柯林的眼光都不太對了。
柯林接着說道:“你就算沒信過明教,也該知道,一個修羅被另一個修羅挑戰時,這是一種榮耀,對雙方都是,你是不能中間插隊的,否則實際上是對先挑戰者的榮譽進行了挑戰。”
墨剌點點頭:“那我可以等。”
“好吧,等我和他事情了了。”柯林心想你這麼快就正大光明的縮了,這讓你開了個頭以後還怎麼收場?
正在沉吟的時候,辛殺的刻話過來了:“頭兒,這不像話啊。”
柯林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舉起了自己殘缺的那隻手,幾天下來,這種被連腕切斷的手,已經長出了一小半,像是一個醜陋的樹樁一樣豎在大家的面前。
“你可能需要等的時間長一點了,摩撒向我挑戰的時候,我的手還沒斷。我的手是自己不小心斷的,和他無關。我不能以這個藉口來拒絕他,最多可以要求他等兩天。但是你就很奇怪。”柯林的聲音漸漸的高了起來,他終於再次站了起來,舉着他的殘手朝着墨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