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一腳把穿在槍上的敵人踢倒,撿起刀一刀砍在他腦袋上,本想砍脖子的這一刀,因爲手臂力量不夠,砍歪了,咔嚓一刀砍在了他頭上,(因爲涉暴被屏蔽,修改後此處省略四個字)。柯林忍住噁心,一個縱躍,從他身上一躍而過,空中一刀,從天而降,直劈後面已經被嚇傻的另一個修奴。
敵人只來得及稍微偏了一下身子,沒能躲開,這一刀勢大力沉,直接砍斷鎖骨,卡在了肩胛骨中,他只來得及慘叫了半聲,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這一撥兩隊十五六個人左右,轉眼被他和擎武殺了九個,後面的這些傢伙本來還裝模作樣的舞動着兵器助陣,看到這一刀,像是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嚇得連刀劍也丟了,轉頭就跑,鞋都被甩掉幾雙。
敵人,被打退了。
而己方依靠的最小的陣型也不復存在了。
下一次敵人再來,不知該如何應對。
柯林放開刀,敵人屍身帶着刀咕咚栽倒在地。他腳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氣,全然不顧滿地是血。
擎武一臉血污的坐到了他身邊,雖然沒有柯林喘得那麼厲害,但也在不停的大口喘氣:“柯林,我知道爲什麼我會跳出來幫你麼?”
不等柯林回答,他自己接着說道:“其實我之前越來越認爲你和將主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她不會看着你去死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我押錯寶了。”
“還能後悔麼?你還能一個人自己回去麼?”
“不能,不能。”
“那你還說什麼屁話。”柯林無情的嘲諷着他的誤判。
擎武只當沒聽見,轉移了話題“對了,我不明白,爲什麼你一箇中位修,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幹掉四個同樣段位的修呢?”
“你是真的相信修羅意可以準確衡量戰鬥力這回事麼?”
“相信啊,雖然不是十成的準,但是大致不差,要不然爲什麼說越級挑戰是萬分榮耀的事情呢?這種事情就是很少會發生啊。”
柯林輕輕一笑,站起來,過去踩住了敵人的屍體,把槍從敵人死屍中用力拔了出來。
“你知道爲什麼我刺了十來槍,體力就耗盡了麼?”
柯林擦了擦槍桿,左手在前從下方託着槍,右手在後把着槍,弓步平持長槍,吐氣開聲,雙膀一發力,槍出如龍刺了出去。
刺完這一槍,柯林轉頭看擎武:“這一槍的背後,是古往今來數十輩武術家們的傳承,是東西方人類格鬥家相互切磋交流,然後用現代力學校驗的結果。”
擎武一頭的霧水,什麼是現代力學?
“對面這批修奴,別看他們揮着刀劍張牙舞爪的,就從力道和戰鬥技巧來看,是純新手,白天應該還在這黑麻田裡幹活呢。而軍事史也早已告訴我們,兵農不分離的部隊,在標定軍隊性質時,一律可以歸爲:民兵。屬於半職業甚至是業餘的軍隊。”
擎武更加一頭霧水了:“什麼民兵,什麼兵農分離,什麼職業業餘,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柯林豎起槍來,把槍尾奪一下搠在地上,豪氣干雲的說道:“總之呢,我親手幹掉這四個傢伙以後,覺得可以重新衡量對方這隻烏合之衆的戰鬥力了。”
擎武一下子站了起來,前面的話聽得他雲裡霧裡,這句話他聽懂了,他興奮的:“嘿,兄弟,我覺出來了,你這氣勢,你這修羅意,已經不是出發時候的中位修了,我剛纔都沒發現,你已經是上位修了!”
柯林張開雙臂,欣喜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識海之間不可見不可聞的修羅意更加濃郁,一經催動,更加沛然的修羅力也在經脈之間涌動起來。
“誒,不對啊,你中位修堂堂正正的陣斬了四個修,加上之前的戰果,你怎麼才漲了這麼點?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在心裡謗神了?不動明王好像不待見你啊?”
柯林上下打量了一下擎武,體察他的修羅意,依然是一箇中位修羅:“你也殺了四個,你連層次都沒動啊,你是不是也謗神了?”
“修羅殺修,是高階虐殺,這也就是在戰場上,要是決鬥,神明不給我扣修羅意就算照顧我了。以我的階位,恐怕要殺上六個以上的修,也許能上層次。”
“那怎麼辦,要不把他們什長進來,你給他來個狠的。”
“哼,要我說,你要有你說的這麼技藝精湛,咱們不用縮在黑漆漆的田裡等他們進來,咱們自己衝出去反殺他們不麼?剛纔那幾個奴才都被咱們嚇破了膽了,人多又有什麼好怕的。”
黑麻營大帳。
有人在帳外直接衝了進來:“營管大人,急報!”
華逢握着酒杯說道:“念。”
“急報。原將主親衛長綺容已經在本月第二自在天(注1:本月二十號,修羅曆法請看作品相關:修羅歷。)被將主任命爲新的統領,現已進駐黑森林前進討伐營,望你部做好新統領的物資保障。”
華逢的酒杯從手心失落,咣噹一聲掉落案上,黑色的酒液潑在了酒案上。他是白澤的心腹,這份急報說得很官方,但是背後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在場所有的什長全都放下酒杯站了起來:“第二自在天!也就前天的事情,老大!發令吧。”
華逢攢緊了拳頭,定定的看着前方,癡癡說道:“原來今天晚上下的,不是小雨,而是暴雨啊。”
“怪不得三五個就敢來闖營,這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容姐這新官上任,是把這頭一把火燒到我們頭上了啊。
“綺容統領只怕已在左近!”
“營管大人,速速決斷!”
華逢看了看手下親信什長,燃起了鬥志,一腳踢翻了面前酒案:“黑麻營兄弟夥,這是我們的生死時刻,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各工棚把我們老營兄弟夥全部叫起來,全部都到北門集合,一羅預(一百五十秒左右)不到的,下放爲奴!”
“老大,我們明明有三百多修奴,都不用麼?”
“我要親自帶隊,屠滅他們的先登隊,給綺容統領一個下馬威,帶那些修奴只會礙手礙腳,白白傷亡,不要多說什麼了,快去吧!”
西面黑麻田外。
一個什長模樣的人朝着黑麻田深處大聲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被包圍了,雖然藉助夜色和地形你們還有苟延殘喘的機會,但是在田間奔竄,這是田鼠的行徑,我們愛惜你們的性命,所以沒有舉火燒田而已,請你們立刻放棄抵抗,從黑麻田裡滾出來!”
沒人睬他。
擎武多少帶點嘲笑的用胳膊捅了捅柯林:“怎麼說,你猜錯了吧,人家還是捨不得放火燒田。”
“那又怎樣?只能說他們比我想象得更加業餘。”柯林滿臉是血,輕鬆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另個一個什長模樣的傢伙高聲接着喊道:“出來吧,兄弟,無論你們是剛從血海上初生,還是從其他營地過來,你們都應該像個修羅一樣戰鬥,而不是現在這樣藏頭縮尾,你們出來,我們應允給你們公平的陣討。”
“現在人家請我們出去單挑,怎麼辦?決斷吧,隊長。”
“能信他們麼?”柯林看了看外面。任何時候都無法把命運完全交在別人的手裡。要這麼貿貿然出去,對方要是變卦,不單挑改羣毆了,在空地上十幾個打他們兩個半,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哼哼,不信又能怎麼辦,你不出去,他就放火。”
柯林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和蜷縮在地的卡坤。從懷裡掏出一盒普通傷藥扔給了卡坤:“嘿,處置一下傷口。”
啪嗒,傷藥一下子落在了卡坤的面前,卡坤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作爲就地俘獲的修奴會從主人那裡獲得了一盒傷藥。
“呵呵,發什麼愣?我們倆出去陣討,你受傷了就在這裡守着,這次我要是活下來的話,我給你自由。”
“啊,這裡只有滿地的屍體,我們有什麼東西要他守的?”擎武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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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坤卻大喜過望,他不會考慮這些,他只聽到自己有了恢復自由身的希望,一下子興奮起來了。
“主人,你吩咐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你不用做什麼,等下我把這兩個死屍用長槍立在地上,你就在田裡敲敲盾,晃一晃就行。”
“好的。”卡坤一口答應。
“這又是爲什麼?”擎武再次懵了。
“人家不就是想把我們騙出去,避免最後迫不得已燒田麼?所以才答應讓我們公平的單挑,現在我們倆出去,留他們仨在這裡。他們還能食言圍攻我們麼?”
“喂,你這腦子怎麼長的,真的是。。。嘖嘖”擎武一臉佩服讚不絕口。
“主人,你真是太睿智了啊!”卡坤諂媚的誇道。
“呃,謝謝你的捧場,不過下次可以換個別的詞兒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