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荒涼

“皇姐——皇姐——你怎麼了?”我禁不住大聲喊了幾句,但沒有人迴應我,裡面一片死寂,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四皇子,皇上正在裡面歇息,不喜人打擾。”侍衛前來阻撓。

“我聽到皇姐的聲音,她似乎很害怕。”我大聲地說,雙眼繼續往裡看,雖然我什麼也看不到。

“公主怎會在裡面呢?皇子還是趕緊離開吧,要不惹怒皇上要受罰的。”胡公公走出來對我說,聽到要受罰,我有點害怕,因爲自己剛剛纔闖完禍,但我和皇姐相處了那麼多年,她的聲音我不可能聽錯,怎麼他們都說皇姐不在裡面?但皇姐不是正在靜養嗎?我百思不得其解。

“帆帆,你又闖禍?”剛回到半路,就碰到娘,娘一改以往的溫柔,低聲呵斥我,因爲做了虧心事,我有點心虛,將頭低了下來。

“走,跟娘去向愉妃認錯。”娘沉着臉,拽着我走,娘生氣的時候,那雙手很有力,我乖乖地跟着娘走,平時我貪玩娘不大管我,但卻不准我欺負公公、宮娥,尤其父皇的其它孩子,但凡有觸犯,娘都會重重罰我。

“剛剛有沒有先向父皇認錯?”孃的表情很嚴肅。

“帆帆是想向父皇認錯,但是侍衛卻說父皇正在歇息,不能打擾,但皇姐明明在裡面,他們都在騙我。”我嘟起小嘴,那時我一直以爲父皇對皇姐比我好,如今皇姐的身體好了,也不讓我見一下,我有些不高興。

“帆帆,你說什麼?你皇姐在龍騰宮,你怎麼知道?”娘停下了腳步問我,表情比剛剛還要認真嚴肅,拽着我的手微微抖了抖,娘似乎比我還要激動,皇姐也真是的,病好了也不出來看我們。

“我聽到了皇姐的聲音,不過皇姐的聲音似乎很害怕,我喊了幾句,但皇姐又不答我,皇姐現在都不怎麼理帆帆了。”我這樣說道,心裡有點難過。

“帆帆,你有沒有聽錯?”

“爲什麼你們都說我聽錯呢,皇姐的聲音,我怎能聽錯呢?”我不滿地說道。娘握着我的手,掐得很痛,直到我大叫,她似乎才清醒過來,但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兇狠地叫我向愉妃賠罪的娘,似乎忘記了這件事,牽着我回了碧水宮,一路上再也沒有說過話,沉默得讓我有些害怕。

那時我見娘臉色不好,以爲她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而娘回到碧水宮之後失魂落魄,我好幾次叫她,她似乎都聽不見,但也因此忘記懲罰我,我心中不無竊喜,趁娘不注意,我又溜出去玩了。

但晚上娘帶着禮物和我,去了愉妃的宮殿賠禮道歉,愉妃在我娘面前,滿臉堆笑說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只是尋常事,與今天拽我到龍騰宮時的兇狠,截然不同,娘很抱歉地說教兒無方,愉妃的兒子,現在頭已經不痛了,他又粘上了我,他一直是跟屁蟲一個,只是他後來掉進湖裡淹死,死得時候只有四歲,我現在都忘記他的樣子,只記得他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

晚上我娘試圖硬闖皇姐的宮殿,即使以命相要挾,但還是被侍衛攔了下來,這次父皇大怒,說娘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下令讓娘禁足一個月,在我的記憶力,父皇對娘一直是寵愛有加的,不要說禁足,就是大聲呵斥都不曾有過,得到這個消息,我和皇兄都有點怕,兩人跑去求父皇開恩。

父皇沒有說什麼,但晚上卻來了碧水宮,他執着孃的手,情深款款地對娘說:“淺兒現在在靜養,不能打擾,要不病情會惡化,而朕更擔心你會染病。”娘那天哭着點頭,說她只是太想着皇姐,現在她想通了,如果她進去打擾了皇姐,她就不去了,父皇聽了很高興,那天還問了我們兄弟功課,走時還摸着我的頭,自小父皇喜歡皇兄多過我,因爲我太頑皮,而皇兄很安靜。

有一次晚上,孃親自熬了湯,帶着我新畫的畫,皇兄譜的曲去求見父皇,但父皇跟前的公公,說他歇息了,現在不能打擾,不管娘用了什麼理由。

這次娘也不勉強,把燉湯交給了公公,就帶着我們默默回去了,那天孃的臉色很蒼白,我以爲她是因爲見不到父皇而難過。

這次之後,娘沒有再提過皇姐,也沒有再主動去過龍騰宮,而皇姐也一直在靜養,我心裡很惦記姐姐,但娘不許我再提,轉眼大半年過去了,有一次我和皇兄捉迷藏,我躲在孃的牀下。

“龍威,明天晚上想辦法引開門前的侍衛。”孃的聲音從前面的屏風傳來,聲音很小,聽得不是很清楚。

“嗯,但胡公公還在裡面守着。”

“胡公公那邊我有辦法。”

“要不龍威陪娘娘進去。”

“不用,這次本宮想一個人進去,如果本宮被發現了,還有活命的可能,如果你被發現了,絕無生還得可能,這些年本宮和孩子能平安活到現在,有賴你們一直暗中保護,這次無論如何,本宮都不能讓你涉險,帆帆和弘兒還小,萬一我有什麼不測,他們還需要你們。”

“娘娘——”

“事關淺兒,就算冒險,本宮也要一探究竟,要不如刺在梗,寢食不安,並且本宮只想一個人去。”

“但——”

“龍威,不要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了。”孃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決然。

我躲在牀底,大氣都不敢喘,孃的聲音模模糊糊,但我還是隱約能辨認,娘要幹什麼?聽起來似乎很危險,並且還要與皇姐有關,我的心很不安,隱隱覺得有事發生,但我又說不清楚會是什麼事。

娘他們出去之後,我從牀底爬了起來,跑回自己的寢室,心慌慌的,我把這事告訴了皇兄,我們商量之後,決定今晚悄悄跟着娘,那時年紀小,但卻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肯定能保護娘。

那天龍騰宮的侍衛被引開之後,龍威還將附近的燈籠弄熄滅了,娘迅速進入了龍騰宮,而我與皇兄也趁着夜色,貓着身子尾隨孃的身後,我自小好動,所以娘有請武師教我武功,只是我貪玩,不曾勤練,但步伐還是要比皇兄要輕盈。

龍騰宮我們還是比較熟悉,爲了不被娘發現,我們躲躲藏藏,但娘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心想着事,腳步輕浮,但卻一直沒有回頭看。

一直跟在父皇跟前的大內總管胡公公,倒在門前,雖然身上沒有血,臉色依然紅潤,但看到他一動不動,我還是以爲他死了,心怦怦直跳,後來才知道,他今天晚上那頓飯,被人做了手腳,睡一覺就會沒事,我覺得四周都很詭異,雖然怕,但也很興奮。

娘敲了敲門,沒有人迴應,她喊了一聲皇上,也沒有迴應,我看到孃的身子猛地抖了抖,似乎身體受到猛烈的撞擊,身體搖晃了幾下,幾乎站立不穩,但她深呼吸了一下,就果斷地推門進去,然後關上了門。我覺得近日四周都透着詭異。

“那邊,那邊窗沒有關。”我和皇兄怕驚動娘,不敢推門進去,好在有一處打開的窗,我們迅速跑了過去,結果發現裡面除了娘,空無一人,父皇竟然不再,娘在一處按了幾下,父皇的寢宮竟然出現了一個洞口,我和皇兄張大嘴巴,差點就發出聲音來。

“洞口打開,娘走了下去,一會之後,洞口又合了,娘消失了。”我們心一慌,趕緊推門進去,娘剛纔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留意着,所以搗弄了幾下,洞口也打開了。

“要不要進去?”皇兄問我,他的聲音有點抖,雖然他是我的皇兄,但從小到大,他的膽子都沒我的大。

“去,當然咬下去,怕什麼?我們要保護娘。”我說完,拽着他往下走,但下到外面,已經看不到娘了,出了地道,我們才發現是皇姐的寢室,在那一刻,我們心中還興奮着,因爲終於可以看到皇姐了,但怕被娘發現責怪,我們還是小心翼翼,不敢衝出去。

“啊——”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聲尖叫,聲音帶着慌亂,帶着羞辱,那是皇姐的聲音。

透過窗戶,我們看到了娘,看到了我的父皇,還有我的皇姐,娘呆如木雞地站立着,父皇**着身體,手裡拿着鞭子,半跪在牀上,牀上還有幾把鋒利的匕首,皇姐被綁在牀上,身上滿是鞭傷,刀痕,觸目驚心,看見娘進來的那一刻,皇姐渾身上下不停地抖着,她低下頭不敢看娘,那樣的羞愧難當。

“爲什麼?爲什麼?”娘一手扶住椅子的把柄,一手指着父皇吼,從小到大,我第一次看到娘那麼激動,我身後的皇兄身體也抖動着,我的父皇和我的皇姐怎麼會才同一張牀,還要是光着身體?那時的我已經懵懵懂懂猜測到是怎麼一回事,但又不是很清晰,只是身體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涌來涌去。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的父皇剛開始也有一些慌亂,但一會之後,竟然平靜地從牀上站了起來。

“告訴我,爲什麼?她是你的女兒?”娘大聲的吼,聲音嘶啞,神情恐怖,似乎有點瘋了一般,從小到大,娘不管遇到什麼時,都是那樣的從容淡定,那樣的舉止優雅,脫俗出塵得如天上仙子,我第一次看到她那麼失態,那麼痛心疾首,那樣不可置信。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你——你簡直是禽獸不如。”

“朕是天子,朕想怎樣就怎樣?你竟然敢罵朕禽獸不如?”被娘這樣逼問,我的父皇顯得有些惱羞成怒,他突然衝到孃的身邊,用手擡起孃的下頜,那樣子猙獰得像魔鬼,似乎想將娘一口吃了一把。

“娘——”我的聲音還沒有喊出來,就被皇兄捂住了嘴巴。

“既然今日你都看到了,朕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其實又什麼不好?碧瑤,我們恩愛多年,這次你出口辱罵朕,朕不跟你計較,你依然是朕最喜愛的女人。”一會父皇鬆開了手,臉上顯出溫柔的神情。

“你——你——你——”羞憤的神色出現在孃的臉上,但一會之後,娘臉上的羞憤之色淡去,整個人似乎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你是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你要什麼女人沒有?臣妾陪着你還不夠嗎?淺淺還不過是一個孩子,如果皇上喜歡,臣妾一定會挑選幾個比淺淺更溫柔更漂亮的女子侍候你,畢竟淺淺是你的女兒,北國的公主,萬一這事傳揚出去,有損皇上英名,皇上犯不着爲一個孩子,受萬民唾棄,是吧?”孃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好聽得像我們平日聽的悠揚樂曲,我看到皇姐的眼綻放一抹亮光。

“這事碧瑤你不說出去,又怎會有人知道?朕想碧瑤也應該不想讓人知道知道這事,碧瑤如仙子,淺淺如小仙子,朕都捨不得……”父皇眼裡露出興奮的光芒,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遊戲。

孃的身體又開始激烈地抖着,如此時的皇兄,而我的臉漲的通紅。

“不——不——”皇姐尖利地叫着,充滿羞辱與恐懼。

“淺兒,知道朕爲什麼那麼喜歡你嗎?朕每次看到你驚恐得像小獸的眼神,聽到你淒厲的求救聲,哭着喊父皇放過那你的可憐神情,朕就會特別興奮,這無人可以代替。”我那禽獸的父皇朝着皇姐過去,用手撫着她的臉頰,我的皇姐如被毒蛇咬那般渾身發抖。

“不就是這樣嗎?皇上你把淺兒送回去,臣妾……”娘朝我的父皇嫵媚笑着,這樣勾人的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一直以來娘都是梨渦淺笑,淡雅美麗,父皇愣了愣,眸子露出興奮的神色。

但那天那禽獸沒有放我皇姐出去,他用我皇姐的命要挾我娘,然後母女共侍一夫,娘不肯,他就用鞭子抽皇姐,用刀子刮皇姐的腿,一鞭一條血痕,一刀又一刀,皇姐的叫聲是那樣的悽慘。

娘大喊一聲,拿起牀上的一把刀子,深深刺入自己的心窩,她臨死前那叫聲是那樣的絕望,那樣的屈辱,那樣的痛心。

我要衝進去,但皇兄死死拽住我,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他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那天我咬破了皇兄的掌心,咬的血肉模糊,那天皇兄的手指掐入了我的手臂,幾乎掐出一塊肉。

“娘——”皇姐大叫一聲就衝了過去,但孃的眼睛再沒有睜開過,鮮血染紅了牀上的被褥,早上還摸着我髮絲的娘,就這樣離開了我們,死的時候,沒說一句話。北天帆的聲音顫抖着,手指掐着我,我覺得手臂的肉也被他掐了一大塊下來。

“皇姐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瘋了。”北天帆笑,笑得那樣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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