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雲貴兩地被平定,揚州糧草被燒,浙江戰場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得到泉州漢王命令的陶亮、黎師二人開始緩慢撤退回原有地盤,而脫不花也並沒有追擊的意思!
一場大仗打到了這個份上,脫不花也明白漢人在戰前就制定的總體戰略已經實現,起碼在戰略作戰上,蒙古軍隊已經輸得一敗塗地,這仗再打下去將變成徹頭徹尾地消耗戰,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漢軍在收復了雲貴之後,完全可以將精力全部放到浙江戰場,再戰下去勝負將很難預料,況且,蒙古這幾年四處用兵,到處戰事不順,蒙古逐鹿天下,銳利無敵的那種氣勢正在慢慢減弱,現在也許到了暫時修養一下,恢復元氣的時候了,必須要想辦法恢復蒙古士兵那種無往而不勝的精神!
唯一讓脫不花覺得驕傲的是,他已一人之力,獨自抗衡漢軍兩大名將陶亮和顧斌,還有個漢軍軍師黎師不僅沒有失敗,反而還一直佔據着戰場地主動權,縱觀蒙古將領,也只有他一人能夠做到!
漢軍和蒙古人的軍隊,在一種微妙的情況下,各自進行着自己的行動,漢軍一步步向後撤退,蒙古軍隊卻等到漢軍撤退一個時辰後,有條不紊地重新佔領這些地盤。
陶亮看着對面蒙古軍隊的動作,長聲感嘆說道:“脫不花真將才也,將來北伐此人必是我軍之勁敵也!”
隨後,在海軍接應下成功脫險地顧斌也重新回到浙江,這時候漢王的命令也到,命令各路大軍固守各各自防區不得命令不準出擊接着又命令各將軍、校尉即刻回到泉州慶功!
原來這時朝廷三喜臨門,雲貴已經被收復,漢王王競堯又得了個兒子,卻是那姚楚菲所生,更兼今年乃皇帝趙昺十四歲龍誕!王競堯爲了表彰各路將領之功,故準備大擺宴席,普天同慶!
這三喜裡,打了勝仗國防軍的將領們一點也都不覺得希奇,軍人本來就是用來打勝仗的,否則還要軍人做什麼;皇上的什麼龍誕更加與他們一點關係也都沒有;只最後一條,嫂子姚楚菲居然爲漢王生了個兒子這當真是這些漢王老部下最大地喜事非得好好慶祝一下!
最先回到泉州的是久駐流求的恆遠將軍司馬南軒,這和尚司馬南軒長期駐紮在流求,幾次大仗都沒有撈到,一回來未免對王競堯大發牢騷,王競堯安撫了好半天才平息了他地情緒不過當王競堯向後面一看,總覺得司馬南軒身後的那些士兵們有些一樣,等和尚命令他們把帽子脫下,王競堯和身邊衆將人人憋着笑脹得滿臉通紅,原來這上千士兵竟然人人光頭!
“和尚,這,這怎麼回事情?”王競堯王競堯指着那些光頭士兵問道司馬南軒倒是神色從容地說道:“和尚在流求閒着無事,造了座護國寺,以紀念常州僧兵,這些人都是護國寺的和尚,總共有兩千之數和尚教過他們些武藝因此把他們編成了一支新地僧軍,以紀念萬安、莫謙之兩位大師!”
王競堯神色一下肅穆起來,自從常州突圍出來眨眼間,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常州的那些忠魂不遠,但漢人的局面卻已大改“李襄陽,”王競堯回頭叫道。
“屬下在!”李襄陽快步走了上來,自從他地父親李成被殺之後,王競堯並沒有爲難於他,依然讓他掌管經濟大權,但李襄陽整個人卻變得沉默寡言,已經成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撥五十,不,一百萬兩銀子”王競堯想了下說道:“我要建一個祠堂,把那些在英勇抗擊異族的戰鬥中死難的忠骸放進去我要讓他們人雖然不在了但忠魂依舊能夠衛護着我巍巍大漢,能夠親眼看到我們北伐中原成功地那一天!就叫,大漢忠魂祠,吧,不要怕花錢,要修造得有氣派,我到時候再請文天祥大人題寫牌匾,讓我們的後人萬代景仰!”
李襄陽應着一一答應了下來到了第三日頭上在浙江抗擊元軍數月之久的陶亮、顧斌和黎師三人回到泉州,王競堯撥開城門口爲了一睹英雄風采,而把城門擠得水泄不通地人羣,見到顧斌,上前就飛起一腳:“混帳東西,恐怖分子,差點把老子的兩千精兵弄沒了還好你燒了韃子的糧草,不然老子非砍下你地腦袋不可!”
“漢王神腿當年何等厲害!”顧斌笑嘻嘻地避開了王競堯的飛腿拍了一句大大地馬屁,接着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今天施展出來動作如何這等緩慢,莫非被三位嫂夫人淘空了身子不成?”
邊上鬨堂大笑,王競堯啼笑皆非放眼整個國防軍將領中,和自己最沒大沒小的也就只有這位金槍顧斌了不過他對這顧斌也喜按愛之極,顧斌以國防軍安南將軍地身份,冒險孤軍深入韃子後方,一把火燒,了蒙古軍隊百萬軍糧,着實爲浙江戰局做出了天大地貢獻!
“漢王,韃子軍中須防脫不花此人!”等到笑鬧夠了,陶亮上前沉聲說道:“這人雖然年輕,但行軍佈陣進退有方,不急不躁,將來必是我北伐路上的一大勁敵!”
王競堯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陶亮,你今年多大了?”
陶亮一怔,說道:“二十六歲”
王競堯笑了出來:“你當年討伐安南才只有多大?二十六歲已成爲朝廷將軍又怕那脫不花怎的?你看看咱們國防軍中,有沒有一個將軍超過三十歲的,脫不花就算再厲害能打敗一個、兩個,難道還能把你們全部打敗不成?現在的蒙古好比是中午的太陽,地確很熱,很耀眼但傍晚沒幾個時辰就要到來,這太陽我看也就快要下山了我們呢,是清晨才露面地太陽,一個就快要落山了,一個纔剛剛升起,你們說這最後地勝利是屬於誰地?天上只能有一個太陽存在,那就是我們大漢!”
“西征大軍回來了,西征大軍回來了!”忽然城裡城外爆發出一陣如雷的歡呼。
王競堯急忙來到城外,只看到遠處塵土飛揚,不多時,一面雖然殘破不堪,但卻高高飛揚的血紅軍旗出現在衆人面前,那軍旗上寫着三個大大的字。
國防軍!
抗着大旗的馬上騎士快馬如飛,來到泉州城外五十步處忽然勒馬停下,那戰馬立刻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騎士高高舉起大旗,盡力呼道:
“西征大軍,凱旋歸來!”
這人正是國防軍騎軍大將,較軍將軍林鋒!
王競堯單臂向上一舉,“咚、咚、咚,”泉州城樓響起了威武莊嚴的戰鼓之聲,當時泉州上上下下鴉雀無聲,軍民們都屏着呼吸,等待漢人的英雄部隊出現!
塵土散盡,上千名漢軍士兵慢慢出現在衆人面前,走在最前面的幾騎戰馬上坐着的是西征軍主帥司徒平一,副帥蕭浪,和西征軍將領池文隆、黃聲福、羅林、張濤、郭羽衆將。
戰馬緩慢停住,司徒平一和衆將從馬上跳下,一步步走到王競堯面前,單膝跪下雙手舉起鐵血寶刀,朗聲說道:“西征軍主帥安北將軍,三等男爵司徒平一,帶大軍西征歸來今雲貴二地已回覆漢人版圖,司徒平一帶漢王寶刀繳命,北伐必勝,漢軍必勝!”
王競堯一手扶起司徒平一,一手接過鐵血寶刀,接着“嗆啷”一聲寶刀出鞘,刀鋒凜冽,刀口上隱隱還帶着一點血跡,王競堯回首面對泉州軍民寶刀高高舉起。
“北伐必勝,漢軍必勝!”上萬泉州漢人軍民爆發出了驚天動地地喊聲。
“從今日起!”王競堯揮手讓衆人安靜下來,說道:“凡我國防軍將士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皆免跪禮!見王公大臣不跪,見皇上皇后不跪,這跪禮,現在開始在國防軍中永久廢除!”
“吼,吼!”那些西征將士,以槍尾頓地,連聲吼着.本來按照王競堯的意思,漢人看到皇上跪,看到太后跪,看到王爺跪,跪着跪着就把自己的血性給磨平了,早就應該上上下下全部廢除但又考慮如果太急,只怕會適得其反,因此也從這些軍人身上開始,此時國防軍聲威大振,那些酸秀才們也不敢公開反對!
果然,王競堯冷眼看到陸秀夫幾人臉上露出了大不以爲然的神色,只是看到漢王和國防軍如此受到百姓擁護,這才終於沒有把反對的話說出來但心裡總覺得這王競堯當真是個異類,看到皇上怎能不跪,未免壞了朝廷禮儀!
“文大人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嗎?”王競堯向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文天祥的身影。
司徒平一點點頭說道:“雲貴兩地才定,文大人節制二地政務,需要辦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因此就留在了那裡他託我給你帶句話,恭賀漢王有後,只願漢王的後代也如漢王這般爲了我大漢殫精竭慮,死而後已!”
王競堯微笑了起來,只這兩句話他已知道文天祥心中對他地芥蒂已消.“小漢王呢,小漢王在哪裡?”一回到漢王府,顧斌就迫不及待地四處尋找王競堯笑罵了幾句讓老媽子將兒子帶到廳里老媽子卻有些猶豫地說道:“漢王,今天天氣太冷了些,等我先生幾盆火出來”
王競堯連連搖頭說道:“一點寒冷都不能受得,將來長大了哪能帶兵打仗,抱出來,抱出來!”
老媽子只能走進內室,過了會,看到姚家姐妹,安小惠,依那喬心和陳霞衆星拱月一般抱着個嬰兒從內室走出衆將紛紛圍上,只看到那嬰兒也就一個月左右大小,長得虎頭虎腦,看到那麼多生人,也不哭,也不鬧,好奇地睜着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左顧右盼。
“這東西可愛啊!”顧斌嘖嘖地嘆道,用手指輕輕撥弄着嬰兒的小臉:“取名字沒有?”
姚楚菲笑着說道:“還沒有,漢王說要等到你們,讓你們幫着他取”
“我看就叫王國防好了”顧斌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個個名字:
“將來可是咱們國防軍的接班人這名字聽起來多響亮!”
幾個女人聽得目瞪口呆,這算是什麼名字幾雙眼睛齊齊盯向王競堯,只盼望王競堯千萬不要當個昏聵的漢王就這麼接受了這個名字將來孩子長大了可怎麼見人!
還好王競堯笑着罵道:“你讀的書可都讀狗肚子裡去了這象個人名嗎?我以後倒管裡叫顧國防,看你樂不樂意!”
鬨笑聲中,顧斌卻不斷嘟囔着總覺得自己地這名字還取得不錯。
“我看不如取名爲漢,”陶亮想了一下說道:“表字就叫華天,中華天威之意!”
“王漢,王華天”王競堯唸了幾遍說道:“就叫這名字了,要說還是我地安北將軍有本事,又能打仗,又有學問,我說你這安南將軍唸的書也不少啊,你得好好學學陶亮!”
“你有學問也不見你自己取,”顧斌嘀咕着說道。
“哎,還是你們好啊,又是安南,又是安北地,我們水軍都快成擺設了!”符海波嘆着氣說道:“漢王,你看看我們水軍整天做的都是什麼事,運送物資,接運士兵,前段時候不錯,好壞還出海剿了次匪,可那些人也不經打啊,反正我這水軍將軍是當不下去了,再這個下去,早晚會被底下的兄弟們給罵死!”
王競堯揮揮手讓女人們帶着孩子下去,自己招呼衆將坐下,說道:
“水軍現在是沒有什麼大事可以做但千萬不要小看水軍你們知道天下有多大嗎,海洋麪積佔多少嗎?如果有朝一日能夠驅逐了韃子我們的目光不能只盯着面前的一塊利益未來水軍將是主力,主力中的主力!”
“幾百年來,我們漢人地國家都是防禦型地國家,別人不打我們,我們也不打別人!”王競堯繼續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地要絕對不是這樣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