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不離 第十三章

申契骨疾步如飛的路過御花園,正巧被公主及洛平川看見,洛平川好奇道“皇上爲什麼走得這麼急?”

公主看了看,像是明白了一樣,道“那是去夢雪樓的方向,一定是去看美人了”

“美人?”洛平川疑惑道

“就是夢雪樓的主人,皇兄很愛她,據說還要冊封她爲皇后,其實,我也從沒見過她”

“爲什麼你沒見過她”

“因爲母后不喜歡”公主道

“不過我知道她是前朝公主,好像叫雪....”

“公主,公主...”蘭兒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洛平川和曲橋忽地被蘭兒的聲音打斷了去

“蘭兒,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在皇宮裡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小心人頭不保”公主無奈道

“不是,公主,我聽說太后同意了”

“什麼,說清楚,母后同意什麼了”公主不以爲然道

“等會,我喘口氣”小蘭彎下腰喘息道

洛平川見蘭兒的樣子,並沒有想到她會說出什麼自己關心的話題,便走到一邊看了看四周,想到:這裡是否真有她,呆在皇宮這些天,看了很多書,學了該怎樣和他人說話,怎樣與人相處,只是爲了能以正常人的身份遇見她,可是都這麼些天了,怎麼連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他不禁開始懷疑來到這裡是不是對的選擇

“太后同意皇上納雪浸爲妃了”

“真的?”

洛平川遠遠看見她們倆在那裡交談,不禁心生傷感

“皇上駕到...”海公公站在夢雪樓外叫道

申契骨直接衝了進去,見雪浸背對着自己坐在案牘邊,爲小蝶上藥,這時剛好看見申契骨迎面而來,便忙着站起來“皇上”

“雪浸,你沒事吧,太后有沒有把你怎麼樣”申契骨一邊說一邊走向雪浸,雪浸慢慢轉過身,臉上還有些許不快之意,她始終冷冷以對申契骨

小蝶見狀,道“奴婢先行退下”

申契骨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雪浸身上,見雪浸一言不發,申契骨欲伸手碰她的臉,雪浸卻轉過身,道“沒事,我很好”

申契骨似乎已經習慣了雪浸這麼對他,他想到剛纔雪浸爲小蝶上藥的情景,道“小蝶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太后做的”

雪浸轉過身,看着申契骨道“不是”

申契骨扭過頭,閉了一下眼睛,雙眉緊蹙,嘴脣上下張合了一下,表情十分無奈,隨即轉過頭道“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申契骨望着雪浸的眼神,似乎是希望能得到想要的回答

雪浸刻意避開申契骨的視線,道“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她的語調顯得很平和,這讓申契骨覺得心上被千百根刺扎着,那麼痛

“是不是連看着我說話都那麼讓你爲難”

雪浸不語,申契骨甚是無望的神色,道“我猜不到你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跟我開口,我什麼都能給你,只要你一句話,天涯海角,哪裡我都可以陪你去,我可以爲了你不要這什麼如畫江山,也不要前呼後擁,我只想你開心,爲何,你連讓我靠近你的機會都不給我”申契骨的眼中泛着微微的光,在燭火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雪浸聽到這,轉過頭,定睛在申契骨臉上,道“你放我走吧”她說得那麼堅定卻隱約帶着幾分哀求的味道

申契骨皺眉道“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雪浸苦笑了一下,看着申契骨道“古今君王也未必一諾千金,我也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申契骨眉頭舒展,鬆了一口氣道“也只有在情愛面前,君王纔不像君王,你不曾深愛過一個人不會知道”說着轉過了身,欲離開

雪浸聽到申契骨如是說,突然心裡像是被某種東西牽引,神色凝重,她腦海中閃過許多之前的片段,一譚水,很深很深,她彷彿是落水了,用力的掙扎着,呼喊着,又是一把劍,一個山洞,還有...還有申契骨,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拼湊着回憶,她輕蹙眉心,神色有些痛苦,忽而又回過神,看着申契骨的身影漸漸走遠,她開始懷疑她記憶深處的這個男子或許就是眼前這個人,溫婉道“你說過,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是嗎”

申契骨聞聲駐足,心裡掠過一絲不解及少許不安,道“只要不離開皇宮,你想要怎樣都可以”

雪浸向申契骨走去,一臂的距離停了下來,道“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呆在你身邊吧”

申契骨驚訝着轉過身,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他再三確認道,“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雪浸道

“沒關係,多久我都等你”申契骨激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一把摟過雪浸在懷中,雪浸的心情卻是莫名的複雜

“雪浸,你等我”申契骨在雪浸耳邊呢喃道,看了看她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申契骨疾步朝慈壽宮走去,不待侍衛通傳,便入了慈壽宮內,見太后娘娘端坐在書案前閱讀着竹簡,方纔收斂了腳步,怯生道“兒臣參見母后”說着行了禮

太后似乎知道申契骨的來意,卻不道明,申契骨急促的步伐踏進門檻的時候,太后娘娘便注意到了,她一如既往的看着書簡,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麼事找哀家啊”

申契骨擡起眼看着太后道“母后,兒臣有個不情之請”

滎太后斜了一眼申契骨,假裝看不見的樣子淡淡道“說來聽聽”

“兒臣想立雪浸爲妃”他看着滎太后,心裡仍有一絲膽怯

滎太后慢慢放下竹簡,目不轉睛的看着申契骨,緩緩道“哀家要是不答應呢”

此話一說,申契骨不禁心生寒意,他撞了撞膽道“兒臣心意已決,望母后成全”

滎太后一改之前嚴肅的神色,道“既然皇兒早已有了主意,想必適才是來通知哀家一聲的吧”

申契骨低了低頭,道“對不起,母后”

滎太后轉而笑道“好了,皇兒現在是長大了,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做決定,哀家也不便插手,既是如此,母后定會希望你好”

申契骨聽到太后這般說,心情大好,忙道“多謝母后”

翌日,風雪蕭立,皇宮內外熱鬧非凡,太監宮女在夢雪樓進進出出,忙的不可開交

“冊封儀式幾時開始”滎太后端坐在慈壽宮正堂前問道,心裡盤算着些什麼

劉嬤嬤聞聲應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距冊封大典開始還有三個時辰”

滎太后聽到此處,忽覺有異樣,轉過臉看着劉嬤嬤道“三個時辰?”

劉嬤嬤低下頭道“三個時辰”

滎太后忽而轉過臉,自言自語道“可真是等太久了”

劉嬤嬤不解太后此話何解,她擡起眼看了一眼太后,但又不好多問

“太后,可要梳洗一番”劉嬤嬤輕聲道

滎太后道“也好”

而康寧宮這邊,顯得尤爲清靜,偌大的宮闈只有華麗的裝飾比較突出,三兩宮女立在左右,香兒見離歌獨自倚在窗前發呆,不禁爲離歌打抱不平

“貴妃娘娘,今日皇上冊立新妃,你就不怕她踩在你頭上嗎”香兒道

“香兒,你爲什麼這麼說”離歌道,仍舊背對着香兒

“冊立貴妃娘娘你不久,不日便冊立新妃,而且冊封貴妃娘娘當日卻未曾有如此大場面,而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便能得到皇上的如此厚待,難保這個女人不仗着皇上的寵愛對付貴妃娘娘”香兒細想道

“香兒,當你的心不在這個男人身上,你還在乎他如何對你嗎”

“可是,貴妃娘娘,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國之君,也是你的夫君,不管你在不在乎,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離歌聽到這,突然像被點到了什麼,睫毛上揚,眼神悠遠而飄忽

香兒接着道“貴妃娘娘現今已不是你自己一個人了”

“那依你的意思是...”

“現在貴妃娘娘你的權力大過她,就不妨趁熱打鐵,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離歌想了想道“香兒,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香兒皺了皺眉道“貴妃娘娘,如若錯過這個機會,你會後悔的”

“香兒,給我準備準備,參加冊封儀式”離歌轉開話題道

香兒只得無奈的不再說下去

修庭局大門前積雪深厚,看不到一點腳印,上面只附着稀稀落落的深紅的花瓣,而修庭局裡面卻是儼然一片冷寂,看着躺在牀上的秦芷封,那身體早已冰冷,似乎已有幾個時辰,眼角仍舊殘留着片片淚痕

“尚宮娘娘,這...不處理嗎”努爾沁看着躺在牀上的秦芷封,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恐懼,問道

何尚宮轉過頭看了一眼秦芷封的屍體,冷冷道“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冊封儀式快開始了,去準備一下”

各宮秀女都足不出戶,禁足在自己的房間裡,且禁言有關秦芷封的一切,這讓有些秀女有些害怕,而楚憂以爲,無論是何尚宮對待秦芷封的態度,還是冊立新妃,這都只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而公主府裡亦是一片沸騰,蘭兒衝進公主的寢宮,叫到“公主,公主...都日上三竿了,快起來梳洗梳洗準備進宮吧”

曲橋翻過身,哼了一聲,繼續睡去,蘭兒見勢,便俯下身子在曲橋的耳邊大叫道“太后駕到...”

話音未落,只見曲橋一起身,坐在了地上,半睡半醒的樣子慌張的站了起來道“更衣,快,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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