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禹年站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寒風吹拂着他那滿頭銀霜的髮絲,凌亂在風雪中,顯得孤單而落寞,他望着古域都城的方向,腦海裡不斷浮現付彾羽的畫面“你還好嗎”他不由得在心裡千萬次的想當面對她說出的話,此刻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我知道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也許你需要我,我想學着做一個真正的人,去到你身邊保護你”他想着,便下山了去
華禹年走在鬧市中,看着集市上兩旁的人羣,突然心生幾分恐懼,他的眉頭漸漸深鎖,神色有些慌亂,特別是在叫賣聲中,尤爲嚴重,攛掇在街道中間,神情恍惚,這時,街道兩旁人羣疏散,叫賣聲也停了下來,道路中間一行長隊迎面而來,所有人都自行排成兩行安靜的站在街道兩邊,突然轎子停了下來,騎馬的人對着華禹年道“前面是何人擋住去路”
華禹年的狀態似乎好了許多,看了看馬背上說話的人,只什麼都沒說,只覺奇怪。
“什麼人,說話啊”另一個騎馬的人吼道,華禹年依舊默不作聲,騎馬的兩人有些不耐煩了,相互看了看,便揚鞭驅馬奔向華禹年,此刻兩旁看客不由得擔心了起來,眼見馬蹄快要從華禹年身上踏過去的時候,一些女子嚇得尖叫起來,別過頭不敢直視,就在此刻,華禹年身上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一道強烈的藍光,像一把利劍刺了出去,形成一道護體,將兩匹馬彈出十米外的地方,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下來,華禹年的的表情顯得十分難受,他突然單膝跪倒地上,一把劍插在面前,一手支撐着地上來保持自身的平衡,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這時,一道輕柔的女聲如是問“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轎子旁邊的一侍女俯身回到“小姐,一名男子擋住了去路”
話畢,只見轎子的簾子漸漸掀了開來,一名大約十九花齡的女子,容貌清麗出塵,眼神折射出一絲絲清冷,在半開的轎子間可以看見她身着一襲大紅斗笠,肩頭的白色絨羽在微微浮動,襯得她的臉頰十分紅潤
‘是他...’她先是一驚,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懷疑自己的眼睛,她思緒中隱約浮現十年前那個畫面,她與父皇母后出遊時,不小心迷路走過的山洞,洞壁上有一副男子畫像,就是眼前這個男子的模樣,她深刻記得他的眼神,憂鬱而深沉,彷彿很空洞卻訴說着許多故事,其實,她也不確定畫像中的男子就是眼前的這名男子
“小姐....小姐...."侍女不停地叫着
女子回過神,看了看侍女道“讓侍衛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小姐...”侍女有些爲難,想繼續說着什麼
“好了,我知道,不會讓你們爲難的,你們秘密跟蹤就好,我不會有事的,你忘了我會武功嗎”她認真的說着
“可是,小...”
“好啦,再說我就生氣了,回去吧”說着,表情嚴肅了起來,別過頭看着華禹年
侍女雖有些不甘,但只得照做,走到兩名騎士身邊低聲說了什麼,只見大隊人馬便撤了去,人羣也漸漸恢復了熱鬧,女子從轎子裡走了下來,侍女見狀走上前道“小姐”以示辦妥
女子笑笑,走到華禹年身邊蹲了下來,她試圖用手去觸碰他的肩頭,突然華禹年側了一下身體
“你,還好吧”她試探的問
華禹年緩緩站起來,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劍,此時陽光射在積雪上,映出耀眼的光芒,雪開始融化,華禹年看也不看她,轉身想走
女子突感從未受過的委屈,神情有幾分不悅,就在華禹年走了沒幾步,女子轉過身道“站住”
華禹年背對着女子停在原地,一言不發,神情淡漠
女子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華禹年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從沒人敢這麼對我”她的語氣頗爲傲慢,華禹年仍是一臉不屑,只是安靜的聽着
見華禹年無動於衷的樣子,女子越發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一旁的侍女不憤,道“我小姐問你話呢,啞巴了”
女子將視線定格在他身上,似乎想看華禹年有什麼反應,哪知華禹年白了她一眼,與她擦肩而過走去,女子沒有回過頭,道“你一定會後悔的”女子的眼睛微微泛紅,心裡各種委屈
“小姐”侍女膽怯的叫到
“派人跟蹤他,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女子氣定神閒的說
“外面天氣可好?”滎太后在鳳踏上坐着,一旁的劉嬤嬤端着一杯漱口水伺候着
“太后娘娘,屋外風和日麗”
“哦,是嗎”滎太后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吐在痰盂裡,突然想到什麼道“近日怎不見小橋過來請安?”
劉嬤嬤怯生生的回到“公主,她,出宮了”
“出宮?”滎太后擡起頭定睛看着劉嬤嬤,這時劉嬤嬤頭低得下去了些,不敢看太后,太后沉默了片刻道“好啊,民間有句話說的不錯,女大不中留,隨她去吧,累了會回來的”滎太后意味深長的說,劉嬤嬤詫異的看着太后,轉過身將痰盂遞給了宮女端了下去,緩緩道“太后娘娘,出去走走吧”
滎太后看了一眼劉嬤嬤,淡淡的笑笑,將手搭在劉嬤嬤的手上,出了去
滎太后一路來到御花園,後面跟着六個宮女,劉嬤嬤近身伺候着,看着一路的積雪,滎太后有些感概,嘆了口氣,劉嬤嬤見狀連忙示意一旁的宮女搬過來一張鳳鄻,扶太后坐下
“古域沒有北方,一年四季的雪,下的如出一轍,可朝代更替,卻總讓在世的人覺得物是人非”
劉嬤嬤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太后身旁聆聽着,一陣風掠過,兩邊的梅花林,簌簌的落着積雪,滎太后突然轉過頭看着劉嬤嬤道“皇上選秀之事辦的如何”
“回太后的話,今日各地方的秀女已經在來京途中,相信很快就會進入最後篩選的階段”
太后微微的點點頭,思索着
“最近夢雪樓的情況如何”滎太后不緊不慢的問道
“雪浸公主深居簡出,不太願意和宮裡的人走動,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心機”
滎太后聽後,十分不快,嚴肅道“什麼公主,本王朝就一個公主,那就是曲橋公主,劉嬤嬤,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聽到太后明嘲暗諷的話着實把劉嬤嬤嚇得不輕,一下跪倒了地上連聲道“太后娘娘饒命,奴才該死”
滎太后憋了一眼,繼續道“在這宮裡,要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伺候過前朝王后,受過王后的恩澤,心裡敬畏王后的遺孤也是在所難免,你知道哀家爲什麼要將你留在身邊嗎,哀家知道你感恩圖報,也不擔心你會背叛哀家,因爲哀家知道你不會,就算你留在哀家身邊是逼不得已,哀家也不關心,只是,今非昔比,哀家已不想聽到關於前朝的任何人,任何事,你可明白”滎太后看着劉嬤嬤,眼神裡充滿了不容質疑的權威
劉嬤嬤此刻面色發青,將頭低得碰到了積雪
“好了,扶哀家回宮歇息吧”滎太后站了起來,一旁的宮女見此走上前扶了去
而劉嬤嬤還持續着那個樣子,滎太后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有意想看看劉嬤嬤會作何動作,扯了扯右嘴角,帶有一絲輕蔑的笑,什麼沒說,轉過頭繼續走去
華禹年跌跌撞撞的走在山澗,他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尋思了許久,這聲音是從肚子裡發出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只覺沒力氣,很難受,他摸着額際的三兩汗珠,艱難的前行着
“公主,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侍女緊跟在身着紅斗笠女子後面問道
“蘭兒,在外面別叫我公主,你是擔心別人不知道我身份嗎”女子停下腳步,轉過頭鄭重的對侍女說
“是,小姐”侍女噘着嘴回答到
這名侍女口中的公主心滿意足的繼續走着,跑着跳着起來,將侍女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小姐,你慢點,我跟不上了,到底要去哪裡啊”一邊說着一邊追了上去
公主和侍女走過華禹年路過的山澗,兩邊杉木蔥鬱,青石板路旁溪水細流,別有一番景象
“小姐,好美啊”侍女環顧四下感嘆道
“你是在讚美我還是景色”公主撇了一眼侍女,仰望着山澗,莫名想着什麼
此刻,一陣涼風襲來,一羣黑衣蒙面人出現在眼前,有七個,均手持彎刀,這對於從小習武的公主來說要看出這陣法不難,只是未必有太大勝算
“小姐,怎麼辦”侍女拔出劍擋在公主面前,神色極爲緊張
“你們是什麼人”公主嚴肅的問到
只見黑衣人全部都飛了起來將公主和侍女圍在了中間,間隔着一個人向公主頭頂的方向一刀砍去,剩下四個人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向公主的腳邊攻擊而去
“七元陣法”公主驚訝道
“蘭兒你抵擋上方”說着身體傾斜着飛了起來,一腳踩在了四把刀尖上,而蘭兒兩手將劍橫撐在頭頂,三把刀均落在劍上,眼見蘭兒有些支撐不住了,手被劍身割出了血,公主也緊張了起來
“小姐,你先攻出去,我頂着”侍女道
“不行”公主回到
“小姐,我快堅持不住了,這樣耗下去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裡”侍女着急的說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就在公主腳下的四把彎刀脫離了公主的身體,侍女也被三把彎刀壓在了地上,公主與蘭兒合力抵擋頭上的進攻,眼見四把尖刀快要刺向公主身體的時候,蘭兒的呼喚聲幾乎同時和華禹年的劍一起發出,四個黑衣人後退了幾步,公主和蘭兒見狀使出了左右夾擊的招式將三個黑衣人擊退了去,華禹年站在公主和蘭兒的身前,蘭兒趁機發出了求救的信號,一黑衣人見狀道“撤”便迅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