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
“這次我爹命你來所爲何事”
“丞相大人命小人前來請貴妃娘娘過府一敘”
離歌想了想,猜想應該是丞相得到什麼消息,會有所動作吧,她起身來繞過屏風,看着琉梳道“走吧”
正當輾遲琉梳與離歌剛一踏出康寧宮時,遠遠便見申契骨往雪池宮的方向走去,不禁心裡有些莫名不快感,她說不清楚這時什麼原因,也許是想到了二皇子‘步六孤-風陌’
“爹...”離歌淡漠道
離歌見爹坐在桌子旁,看着滿滿一桌的菜式,全是爹爲自己準備的,離漢葛一見女兒便站起身來,道“快,過來坐”
離歌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輾遲琉梳,道“下去吧”
“諾,丞相大人”
離歌看了一眼輾遲琉梳的背影,欲問些什麼,不料離漢葛道“女兒,讓爹看看,都瘦了,你看,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我讓膳房留了些你帶回宮吃”
“爹...”離歌表現得有點不耐煩,離漢葛突然停下不再說
“爹,你這次讓輾遲琉梳親自到宮中請女兒回府,應該不僅僅是爲了跟女兒用膳這麼簡單吧”
“先用膳”離漢葛淡淡道,卻心事重重
“爹還是先說事情吧”
見離歌沒有動筷的樣子,離漢葛將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語重心長道“女兒,爹知道委屈了你,你恨爹,爹不怪你...”
“爹,女兒不恨你,可是女兒求你,同樣的話能不能不要一直說”
“既然如此,爹就不兜圈子了,女兒,不管過去怎樣,現在你的身份就是皇上的人,可皇上的心裡只有康妃一人,你的地位很可能不保,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除掉她,太后表明立場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否則這次之後想要扳倒她可就更難了”
見女兒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離漢葛繼續道“女兒,對付敵人切忌心慈手軟,你要知道你們同爲皇上的女人,今時不是她死就是他日你亡啊,女兒”離漢葛顯得有些着急
“爹,容我想想”
“好吧,如果你決定了就告訴爹,爹替你打點一切”
“皇上..”小蝶見皇上走了過來,欲向雪浸通傳,不料申契骨讓小蝶不要通報,而是揮手讓她退下
申契骨輕輕的走到雪浸的身後,怕驚擾了她,卻見站在庭院前望着落雪的雪浸有幾分憔悴的樣子,斜看去,雪浸的臉龐悄然落下一滴淚珠,卻狠狠的劃過申契骨的心上,他轉過眼,見桌上的飯菜,完好的擺在那裡,他知道雪浸又該沒有用膳了,他原本想走過去問問她,他有好多話想說的,哪怕換來她冰冷無情的回答,也是一種存在,可這時他卻退縮了,因爲申契骨知道雪浸是那麼驕傲,在他的記憶中,無論是小時候的雪浸,還是相遇時的她,申契骨從未看到過她的眼淚,站立片刻的申契骨退了出來,眼神裡的光就像被揉碎的玻璃,堅硬卻無比細碎,那是一種多麼強烈的苛責,他責怪自己爲何不能給她一切‘朕身爲一國之君,權傾天下,給了天下所有人安定幸福,卻給不了她一人快樂,雪浸,你告訴朕,應該怎麼做”
“公主,多少吃點吧”小蝶走進來看見桌上的飯菜道
“撤了吧,我沒什麼胃口”雪浸轉過身道
小蝶頓了頓,卻又表現的無可奈何,只得命人將飯菜撤了去,想了想道“公主..”
見小蝶欲言又止,雪浸感覺有些奇怪道“有什麼事嗎”
小蝶想,看樣子皇上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公主不願皇上知道,自己又何必多此一問,再三想了想道“哦,沒什麼事”
“公主,你都沒留皇上用過膳再走嗎”
“皇上?”
“剛纔皇上來過,公主你沒看見嗎”
聽到小蝶的話,雪浸突然陷入了沉思,轉過臉不再說,良久道“小蝶,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
說着便走出雪池宮,上了鳳輦直奔修庭宮
“參見康妃娘娘”
雪浸一看都到齊了,何尚宮、賀樓大人、洛統領和伊婁大人,及一衆其他隨行人員,兩行人排開,雪浸從中間走來,直到侍女扶她坐下
“各位大人無須多禮,長話短說,現在本宮需要各位大人分析一下這件案子的最新進展”
“康妃娘娘,之前從蘭陵閣東房轉出的秀女皆未發現有何異常舉動,看起來這邊是沒有任何可疑”何尚宮站出來道,話畢便退了回去
“娘娘,太醫院現掌握到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下官及部下一衆人員在仔細查看過死者房間裡有可能觸碰到的一切物品,唯獨發現死者的牀榻邊緣附着一種白色粉末,經太醫反覆實驗後,此種粉末是帶有毒性的,但據下官推測此種粉末應該不是造成死者中毒的最直接方式,它應該是一種液體在空氣中蒸發後,有的物質沒有被完全分解而留下的產物,而這種液體的傳播範圍極其的小,可以是一個特定的區域由液體變成氣體後,被死者吸入體內,此種造成的中毒跡象很均勻,但有一處會呈現較爲明顯的分別,就是鼻孔處,根據仵作的筆錄,知道死者鼻孔處呈現暗紫色,下官查詢醫書記載此種毒液爲西域以北有一種毒蟲的唾液,極爲罕見,劇毒無比”伊婁大人道
“微臣這邊將與死者同屋的三名秀女及與死者生前關係較爲密切的秀女押回刑部問話,根據審問結果,和收集的相關物證顯示,努爾沁的嫌疑最大”賀樓大人道
雪浸沒想到,這案子審到最後會努爾沁會成爲最大嫌疑對象,她始終心存懷疑“怎麼說”
“在問她話的時候,她顯得很緊張,有時候說得語無倫次,當把另外兩名秀女的口供與她對質時,她又無法解釋她漏掉的部分,之後審問無法繼續,努爾沁的情緒顯得過於失常,另外在收集物證時,微臣在努爾沁的衣物上尋到相似毒液殘留的白色粉末,經太醫院對照,確認與死者牀榻邊緣發現的一致”
“可努爾沁的衣物上有殘留毒液的白色粉末並不能足以說明努爾沁就是殺死秦芷封的兇手,不是嗎,賀樓大人”
“娘娘說的沒錯,但目前的證據直指努爾沁,讓人不得不懷疑”
“那麼,請賀樓大人告訴本宮,努爾沁的殺人動機是什麼”雪浸質疑道
“這....”賀樓大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據本宮所知,努爾沁與秦芷封的關係一向甚好,本宮不知道這好是否就真的是好,但本宮要知道努爾沁的殺人動機在哪裡,否則這樣的證據顯得很牽強”
“諾,康妃娘娘,微臣會繼續追查的”說着退了回去
“今天修庭宮除了曲橋公主及其侍女蘭兒有來過,皆無人出入”洛平川站出來道
雪浸看了一眼洛平川什麼都沒對他說,之後轉過臉道“各位大人辛苦了,但人命關天,本宮不想看這些表面的證供就草草作出判斷,下面還請各位大人再仔細審理,有勞”
“諾,康妃娘娘”衆大人道
“娘娘...”何尚宮走出來道
“尚宮還有什麼事?”
“秦芷封的家人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不知娘娘是否要看看”何尚宮偷偷注意着雪浸的神情
雪浸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更多的是抱歉,雖然這件事與自己並沒有多大關係,但對於她的家人來說,是莫大的傷痛,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秦芷封的家人
“帶他們進宮”雪浸道
“諾”說着何尚宮退了出去
“各位大人先去忙吧”雪浸道
見諸位大人都退了下去,而洛平川依舊在哪裡站着,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洛大人爲何不走”
“因爲無論去哪裡都沒有留下有意義”洛平川緩緩擡起頭看着雪浸認真道,也許在雪浸看來,洛平川的回答不過是想說他沒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做,而他的職責就是保護自己,而洛平川的意思卻是說因爲她在這裡,所以才選擇留了下來,無論天涯海角如何快意瀟灑都不及留在這深宮牢籠中見她一面來得踏實
“康妃娘娘,求求您讓我們見見封兒最後一面”約年過四十的一男一女跪在康妃面前,愁容慘淡,女人早已哭得泣不成聲苦苦哀求道
“康妃娘娘,我家封兒向來身體健康,怎麼會突然死去,求求娘娘您大發慈悲讓下官見見她”這男的接着說
雪浸顯得很無奈,她很想讓他們見見自己的女兒,但怕他們見了會更傷心,因爲秦芷封的屍體被解剖了,她不忍對他們說出事情,卻十分爲難
“兩位起來再說”說着雪浸彎下腰欲扶起一男一女
“不,康妃娘娘,您若是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女人用力抓着雪浸的胳膊,雪浸臉上浮現痛苦的神情,洛平川見狀上前欲將女人扶起來拖開,不想雪浸卻轉過臉看着洛平川輕輕的搖了搖頭,見雪浸不忍,洛平川便退了回來,只是隱約的有些擔心
“兩位先起來聽我說,我非常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你們放心我會查明真相還秦芷封一個公道”雪浸耐心解釋道
“真相?娘娘的意思封兒是被害死的?”男人不敢相信這時事實,兩夫妻愣在那裡,無助的望着雪浸,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們聽我說,這件事情仍在調查之中,所以請給我一點時間...”雪浸顯得有些着急
“娘娘,我們是漢人,自知身份卑微,也不奢望封兒能夠沉冤得雪,但請康妃娘娘讓我們將封兒的遺體帶回去將她好好安葬,儘早入土爲安”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