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周天子在大帳裡推杯換盞,不亦樂乎,郎曉寧則氣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楊怡珍作爲曹軍的戰士,跟隨郎曉寧一起參加了討伐鄭國的七國聯軍。在營帳外,楊怡珍一身戎裝,男兒裝扮,在營帳裡,楊怡珍則一身女裝,像個媳婦兒似的服侍着郎曉寧。
楊怡珍把飯菜端到了郎曉寧的面前,說道:“郎哥,吃飯吧。”
郎曉寧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吃什麼飯呀,氣都氣飽了!”
楊怡珍看着郎曉寧的臉色,說道:“怎麼了,什麼事情惹得郎哥這麼不開心?”
石正峰喘了幾口粗氣,說道:“昨天晚上我接到了賈小寶的書信,說石正峰今天會到這來勸說天子退兵,今天一早,石正峰那傢伙果然到了。”
“天子平日裡對我還是有幾分寵信的,我便告訴天子,這石正峰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叫天子將他凌遲處死。天子本來已經同意了,叫武士把石正峰拖到帳外行刑,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楊怡珍問道。
郎曉寧氣得拍着巴掌直甩手,叫道:“沒想到那個石正峰,謊稱自己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在大帳裡口若懸河,胡說八道了一通。天子竟然就這麼被他矇蔽了,不僅不殺他了,還把他當成了座上賓,現在還和他在大帳裡喝酒呢。”
楊怡珍說道:“既然知道石正峰說的是謊話,郎哥應該當場揭穿他呀。”
郎曉寧說道:“怎麼揭穿?我又沒見過鬼谷子,石正峰說的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誰能證明真僞?”
楊怡珍蛾眉輕蹙,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楊怡珍的眉頭舒展開來,俏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微笑,說道:“郎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要想拆穿石正峰還不容易嗎?”
郎曉寧擡起頭來,瞳孔一陣收縮,盯着楊怡珍,問道:“你有什麼辦法拆穿他?”
楊怡珍附在郎曉寧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郎曉寧恍然大悟,喜上眉梢,拍了一下大腿,叫道:“還是我的珍妹聰明,嗨,我剛纔真糊塗,怎麼就沒想到呢?”
郎曉寧飯也顧不得吃了,提着劍出了營帳,直奔周天子的中軍大帳而去。剛到帳外,郎曉寧就聽到了周天子在裡面醉醺醺的,和石正峰稱兄道弟。
郎曉寧要進大帳,被衛兵給攔住了,“天子正在裡面宴飲,不得造次。”
郎曉寧叫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面見天子,天子,天子,我是郎曉寧呀,天子!......”
郎曉寧在帳外大呼小叫起來,周天子有些不耐煩了,吐着僵直的舌頭,醉醺醺地說道:“郎愛卿,你吵什麼呢,有話進來說。”
郎曉寧推開了兩個衛兵,大步流星闖進了大帳裡,一掀開大帳的門簾,郎曉寧大吃一驚,周天子、石正峰、蘇廣益、馬漢他們左摟右抱,一人守着兩個舞女,正坐在地上嬉笑歡樂呢。
墨無殺、阿爾達和墨小愛是清蓮,不願受這淤泥的沾染,酒宴進行到一半就藉口走了。
周天子坐在地上,醉眼朦朧,看着郎曉寧,說道:“郎愛卿,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郎曉寧指着石正峰,叫道:“天子,這小子在撒謊,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鬼谷子的關門弟子!”
周天子撇了一下嘴,臉色有些難看,說道:“郎愛卿,你怎麼回事,你還有完沒完?你再這個樣子,別怪朕不顧及情面。”
郎曉寧說道:“天子,要想甄別這小子到底是不是鬼谷子的弟子,其實很簡單。他不是說鬼谷子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神通廣大嗎?那麼,既然他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想必他也應該跟隨鬼谷子,學了不少神通,就讓他露一手給我們瞧瞧吧。”
聽了郎曉寧的話,周天子眼前一亮,扭頭看着石正峰,說道:“對呀,石先生,你是鬼谷子大師的關門弟子,那你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神通。”
石正峰原本有幾分醉意,聽周天子這麼一說,幾分醉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石正峰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坐直了身子。
周天子叫石正峰表演神通,石正峰哪裡會什麼神通,他連變個小魔術都不會。
郎曉寧看着石正峰,得意地笑了,說道:“石先生,你不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嗎,怎麼,你這些年跟着鬼谷子,一點本事也沒學到呀?”
周天子也盯着石正峰,說道:“石先生,你快給朕表演一個吧,朕都等不及了。”
郎曉寧見石正峰沉默不語,抽出了利劍,叫道:“石正峰,你使不出什麼神通吧,你根本就不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你在欺君!”
石正峰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兇光,霍地站了起來,掄起巴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郎曉寧的臉上。
郎曉寧被打得猝不及防,嘴角噴出了血,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石正峰義正詞嚴地叫道:“郎曉寧,你敢在天子面前拔劍,是何居心,來人吶,把郎曉寧給我拿下!”
帳外的衛兵聽到了石正峰的叫喊,立刻衝了進來。剛纔,郎曉寧一把推開了這幾個衛兵,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窩了一肚子的火,正好趁機按住了郎曉寧,要把郎曉寧拖出去,先胖揍一頓再說。
郎曉寧被卸下了劍,掙扎着,叫道:“天子,我在您面前拔劍是不對,但是,在處罰我之前,我請天子先定石正峰的欺君之罪,他根本就不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
周天子滿嘴酒氣,指着郎曉寧,對石正峰說道:“石先生,變個神通給他看看。”
石正峰坐在地上沒有動,周天子看着石正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石先生,你怎麼了,變個神通呀。”
郎曉寧在旁邊冷笑,說道:“天子,這小子是個冒牌貨,他根本就不會什麼神通,快把他殺了,殺了!”
周天子的目光裡也泛起了懷疑之色,重新打量起石正峰。
石正峰身邊的蘇廣益、馬漢、夏侯洪安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嚇得醒了酒。他們三個在心裡嘀咕着,實在不行就劫持周天子衝出去,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夏侯洪安朝蘇廣益、馬漢使了一個眼色,蘇廣益、馬漢心領神會,悄悄地朝周天子靠了過去,準備劫持周天子。
周天子的臉色有些陰沉,看着石正峰,加重了語氣,說道:“石先生,你到底會不會神通呀?”
石正峰突然笑了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天子,我乃是鬼谷子大師的關門弟子,師尊的神通我自然是懂得一二。”
郎曉寧見石正峰還在那裝,叫道:“那你就使個神通給我們看看!”
石正峰瞟了郎曉寧一眼,對周天子說道:“天子,我們鬼谷學派使用神通要講究個六根清淨,今天,我喝了酒又近了女色,神通使不出來了。等明天一早,我這身上退了酒色之氣,我立刻給您使個神通,叫您看看,我們鬼谷學派的本事不是吹出來的!”
石正峰說得慷慨激昂,好像是真事兒似的。
郎曉寧叫道:“石正峰,事到如今你還在這狡辯,你根本就不會什麼神通,還鬼谷子呢,你他孃的......”
石正峰衝過去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了郎曉寧的臉上,“閉嘴,你羞辱我無所謂,但是,不許你玷污我師尊的名聲!”
郎曉寧被石正峰連着打了兩記耳光,這怒火都要穿透天靈蓋了。但是,兩個金甲武士按着郎曉寧,郎曉寧掙扎幾下,還是動彈不得。
郎曉寧扭頭看着周天子,說道:“天子,您聖明啊,可千萬不能被這宵小之輩給矇蔽了。”
周天子想了想,說道:“石先生今天喝了酒、近了女色,這神通就暫時不要使了。等明天吧,明天一早,誰說假話欺君就一目瞭然了。”
周天子又對石正峰說道:“石先生,今天咱們都喝了不少酒了,也痛快了,也盡興了,你就先下去休息休息吧。等明天見識了石先生的神通之後,朕再好好地和石先生喝幾杯。”
周天子叫來僕役帶着石正峰、夏侯洪安他們下去休息,同時,周天子還叫金甲武士放開了郎曉寧。
走出了中軍大帳,郎曉寧惡狠狠地瞪着石正峰他們,說道:“石正峰,過了今晚,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石正峰沒有理會郎曉寧,和夏侯洪安、蘇廣益、馬漢他們跟隨僕役來到了一間營帳裡。
郎曉寧回到了曹軍駐地,召集了五十個親兵,把他們帶到了石正峰的營帳外,指着營帳,吩咐那五十個親兵,“把這營帳給我看好了,就是一隻蚊子也不允許它飛出來!”
五十個曹軍親兵手裡鋼刀,密密麻麻地站在了營帳外面,目不轉睛地盯着營帳。
營帳裡面,夏侯洪安、蘇廣益、馬漢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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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廣益掀開門簾,向外面望了一眼,低聲說道:“郎曉寧派人把我們的營帳圍起來了,我們今晚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馬漢是個粗人,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氣呼呼地叫道:“要我說,咱們與其被他們砍頭,還不如和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夏侯洪安說道:“咱們只有這一條命,而且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這麼死了,不值得。”
馬漢說道:“我也不想死呀,可是現在這形勢,除了拼死一戰,咱們還有什麼辦法呀?”
夏侯洪安和蘇廣益、馬漢沉默了一會兒,都把目光投向了石正峰,石正峰眉頭深鎖,一直在沉思。
沉思良久,石正峰彷彿是自言自語道:“這個辦法......這個......也許......嗨,只能如此了。”
蘇廣益眼前一亮,看着石正峰,說道:“正峰,你想出逃出去的辦法了?”
石正峰擡起頭來,說道:“這辦法也有風險,但是,事到如今,只能去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