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手忙腳亂地給姜襄查看了一下病情,開了幾副方子,姜襄服用下去也不見什麼效果。
玉夫人慌了手腳,沒了主意,以爲姜襄要死了,哭得死去活來。
這時,鍾離漢進了王宮,看了看躺在龍榻上昏迷不醒的姜襄,對玉夫人說道:“夫人,微臣有辦法治好君上的病。”
玉夫人正一籌莫展,聽了鍾離漢的話,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叫道:“鍾離愛卿,那你快把君上救醒呀,如果你能把君上救醒,你就是我們齊國的第一大功臣。”
“微臣領命,”鍾離漢板着面孔,不動聲色。
鍾離漢不知從哪請來了幾個巫醫,巫醫在姜襄的寢宮裡焚香燒紙,嘴裡念着誰也聽不懂的咒語,搖晃着鈴鐺一類的法器,跳起了怪異的舞蹈,說是爲姜襄驅邪祈福。
說來也怪,巫醫們這麼折騰一番之後,姜襄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身子舒服多了,嘴巴也能說話了,又恢復了健康。
姜襄很高興,大大地獎賞了巫醫和鍾離漢。從此以後,對鍾離漢更加信任,覺得鍾離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
姜襄給了鍾離漢生殺予奪的大權,鍾離漢討厭哪個大臣,就可以殺掉他,喜歡哪個大臣,就可以封賞他,齊國實際上已經處於了鍾離漢的掌控之中。
鍾離漢對姜襄說,要是建造一座祈福通天塔的話,可以確保姜襄與玉夫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自從巫醫事件之後,姜襄對鍾離漢是言聽計從、毫無懷疑,他很高興,告訴鍾離漢,祈福通天塔儘管去建,建得越高越好、越快越好,需要人力財力,直接去民間徵召、國庫調取。
鍾離漢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建造出了祈福通天塔,他告訴姜襄,通天塔非常壯觀,站在塔頂可以遙望到東海。
姜襄很好奇,就帶着玉夫人去了通天塔,通天塔果然霸氣威武,矗立在平地之上,直入雲端。
姜襄和玉夫人進了通天塔,侍衛們也要跟進去,鍾離漢對姜襄說道:“君上,這通天塔經不住衆人踩踏,爲了安全起見,您還是少帶幾個侍衛上去吧。”
姜襄大大咧咧地說道:“好,就派兩個侍衛跟寡人上塔,其餘的人都守在塔外等候。”
姜襄、玉夫人、兩個侍衛還有鍾離漢,五個人走進了通天塔。
姜襄身子虛弱,走了沒幾級臺階,就累得氣喘吁吁,彎着腰擺着手,“走不動了,走不動了,叫個奴才來,背寡人上去吧。”
鍾離漢說道:“君上,這通天塔裡有自動升降梯,可以通到塔頂。”
鍾離漢帶着姜襄來到了一扇木門前,推開了木門,裡面是一個木籠。
鍾離漢、姜襄、玉夫人還有兩個侍衛站在了木籠上,鍾離漢按動一個開關,木籠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緩緩向上升去。
姜襄覺得很新奇,呵呵笑着,“有意思,有意思。”
鍾離漢說道:“君上,我考慮到您是金枝玉葉,不習慣爬這麼高的塔,所以特意從魯國請來了幾個機械師,做了這麼一個自動升降梯。”
姜襄朝鐘離漢豎起了大拇指,“好,考慮得周到,太尉辦事,寡人放心。”
自動升降機升到塔頂,停了下來,姜襄、玉夫人、鍾離漢等人走出木籠,站在了通天塔的頂層。姜襄向窗外望去,雲霧繚繞,一陣陣勁風吹得人直哆嗦。
姜襄說道:“太尉,寡人也沒看到海呀,你騙寡人,這海在哪呢?”
鍾離漢沒有理會姜襄的問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卷軸,展開了遞給姜襄,“請君上簽字。”
姜襄覺得鍾離漢有些古怪,看了看鐘離漢,又看了看那份卷軸。卷軸上面寫着,等姜襄薨逝之後,由鍾離漢來繼承齊國國君。
姜襄雖然對鍾離漢信任寵愛,但是看了這樣的卷軸,也不由得他不動怒。
姜襄把卷軸摔在了地上,叫道:“大膽鍾離漢,你要造反嗎?!”
鍾離漢冷冷地看着姜襄,說道:“撿起來,把卷軸撿起來。”
姜襄氣得面紅耳赤,“鍾離漢,是不是寡人平時太放縱你了,你竟敢這麼和寡人說話,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太尉了!”
“我叫你把卷軸撿起來,”鍾離漢伸出一隻手掐住了姜襄的脖子,把姜襄從地上提了起來。
見鍾離漢掐住了姜襄,玉夫人衝過來,捶打着鍾離漢,叫道:“鬆手,鬆手,鍾離漢,你瘋了,快把君上放下來!”
鍾離漢揚手一推,把玉夫人推倒在地,在鍾離漢面前,玉夫人脆弱得就如同一隻小雞仔。
玉夫人哭着衝那兩個侍衛叫嚷:“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救君上呀!”
兩個侍衛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很顯然,他們倆已經被鍾離漢收買了,成爲了鍾離漢的手下。
玉夫人站起來要和鍾離漢拼命,被兩個侍衛按住了。玉夫人開始大聲呼喊,可是在這百米高空之上,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鍾離漢鬆開了手,姜襄掉到了地上,面色青紫,捂着喉嚨,不停地咳嗽,鍾離漢又對姜襄說了一句,“撿起來,把卷軸撿起來。”
姜襄坐在地上,看着鍾離漢,目光中流露出驚恐。
鍾離漢加重語氣,吼了一聲:“撿起來!”
姜襄哆嗦了一下,乖乖地把卷軸撿了起來。
鍾離漢拿出筆墨,說道:“在上面簽字。”
姜襄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卷軸上面簽了字,意味着什麼,他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太尉,你勞苦功高,要不這樣吧,寡人把齊國一分爲二,咱們倆一人一半。”
“我不想聽見你說廢話,馬上簽字,”鍾離漢指着姜襄,惡狠狠地說道。
鍾離漢窮兇極惡,一副吃人魔鬼的嘴臉。姜襄看了看鐘離漢,看了看卷軸,猶豫不決。
鍾離漢等不及了,衝着那兩個侍衛叫道:“把這娘們兒給我扔到窗外去!”
兩個侍衛拖拽着玉夫人朝窗邊走去,姜襄緊張地叫了起來,“不要啊,不要啊,寡人籤,寡人籤還不行嗎?!”
鍾離漢擺了一下手,兩個侍衛停了下來,玉夫人和姜襄四目相對,彼此望着對方,都哭成了淚人兒。
鍾離漢把筆墨扔到了姜襄面前,姜襄看着那份卷軸,哆哆嗦嗦,手裡的筆都握不住了。
鍾離漢不耐煩地指着玉夫人,叫道:“不想讓這小娘們兒死的話,就趕快簽字!”
姜襄兩隻手勉強握住了毛筆,閉着眼睛在卷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侍衛拿過卷軸,交給了鍾離漢,鍾離漢看了看,雖然字寫得歪歪扭扭,但是“姜襄”這兩個字卻是明確無誤,鍾離漢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
侍衛放開了玉夫人,姜襄把玉夫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爲玉夫人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小妹,別害怕,沒事了,沒事了。”
鍾離漢收起了卷軸,說道:“姜襄,我要的不是半個齊國,而是整個齊國,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鍾離漢話音未落,兩個侍衛就上前推開玉夫人,拽起了姜襄。姜襄伸手想要去抓玉夫人,卻怎麼抓也抓不到。一個侍衛擋住了玉夫人,一個侍衛把姜襄拖到了角落裡。
姜襄苦苦哀求,“太尉,你就放了寡人吧,寡人已經簽字了,你還要怎樣?”
鍾離漢說道:“姜襄,卷軸上寫的是你死了之後,我纔可以繼任國君,爲了我能順利當上齊國國君,你現在應該死了。”
聽到“死”字,姜襄心驚膽戰,瞪大了眼睛,叫道:“太尉,國君我不當了,你給我留條活路吧,整個齊國我全都拱手讓給你,只求你放我和小妹一條生路,我和小妹離開齊國,一輩子不再回來。”
鍾離漢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斬草不除根,早晚是個後患。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天下這麼多家,你偏偏要投在君王家,下輩子投個普通百姓人家吧。”
鍾離漢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狠狠一拳打在了姜襄的胸口上,姜襄當時就喘不上氣了,臉色青紫,彎着腰,滑倒在地。
玉夫人見姜襄被打,哭得撕心裂肺,想要上去救姜襄,但是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是那侍衛的對手,侍衛一隻手就死死按住了玉夫人。
姜襄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緩上了一口氣。
鍾離漢說道:“姜襄,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用這方法殺了周淵,如今我就用這方法送你上路。”
侍衛拽起了姜襄,照着姜襄的胸口又是一記重拳,捱了這兩記重拳,姜襄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木然地坐在了地上。
侍衛探了探姜襄的鼻息,對鍾離漢說道:“太尉大人,他沒呼吸了。”
“保險起見,再給他一拳,”鍾離漢說道。
“好嘞,”侍衛咬牙切齒,打出了第三記重拳,這一拳直接把姜襄的心臟打裂了,姜襄的口鼻中流出了血,腦袋一歪,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玉夫人撲到了姜襄的懷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鍾離漢對侍衛說道:“這娘們兒也不能留。”
兩個侍衛上前要對玉夫人下毒手,玉夫人眼睛裡裂出了血絲,瞪着他們,說道:“不用你們動手,你們這些髒心爛肺的東西,早晚不得好死!”
玉夫人抽出了別在頭上的玉簪,刺向了胸口,一朵血花在玉夫人胸前綻放。
玉夫人望着懷裡的姜襄,嘴角露出了微笑,趴在了姜襄的身上,兩個人死也要死在一起,永遠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