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有些陰沉,爲這沉悶的夏季添了幾許的涼意。華城內外,氣氛壓抑,城外是烏壓壓的一片敵軍壓境,而城內家家戶戶緊閉門扉不敢發出多餘的響聲,街道上駐紮着紗華的守軍,也是烏壓壓的一片,將整個華城擠了個滿。
守城的將軍府內,天色剛亮,一道急切的報告聲傳來,“報告,將軍,有急報。”
守城將軍張良掀開營帳的簾子,剛毅的臉上閃過疑惑。“什麼急報?”
“國君甕了,今日太子已經繼位。”
“什麼?怎麼會突然這樣?”
“啓稟將軍,小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只知道前陣子,國君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您看,這仗…。”
“暫且按兵不動,吩咐好營中兄弟們,密切注意曇國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來報!”
“是,將軍。”
於此同時,這個消息同樣被報告到了曇國的軍營中,貴妃詫異,這麼快就死了,是否太過巧合了?他們纔剛剛踏上覆仇之路,那人就這麼死了?貴妃沉思着此消息的準確度,軍案旁的衆位將領依次推出了主帳,留給貴妃充足的思考的時間。
大約一刻鐘後,貴妃撓桑的嘆了口氣,這麼久,她隻字未想,腦子裡滿是傾城孤單寂寞的背影,那般淒涼,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登上皇位時嘴角的那抹苦笑,一年多沒有見,不知,他過的可好,剛剛登上皇位,是否準備好了面對一輪又一輪殘酷的刺殺呢?其實,傾城哪有貴妃想象的那般柔弱,他亦有不爲人知的一面,那就是殘酷兇狠!而這些,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她的面前的。
“來人啊!”貴妃朝帳外輕喊。
“屬下在,王爺有何吩咐?”陌上白手持寶劍走進來拱手問道。
“按照原定計劃,今晚夜襲華城。”
“是,王爺!”
貴妃望着陌上白出去的影子發愣,無論消息真假,
華城一定得儘早拿下,拖得時間越長,越容易發生變故,所以,還是依計行事的好。
陰沉的天,不時便傳來悶悶的轟雷聲,管道上三匹快馬急速行駛着,凌亂了他們的衣裳。雷聲陣陣,那悶聲似是擊進了人的心裡,悶悶的,午時左右,便聽得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打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曇國的士兵被大雨沖刷着依舊精神抖擻的戒備着,並無一絲怨言,經過昨日一仗,曇國愣是沒有前進半分,依舊停在華城的二十里處,而十里外便是那紗華的駐守的大批援軍,城內是華城固有的守城軍,人數合起來也有近四十萬,人數比曇國多處了近十萬,如不用計,焉能取勝?
暴雨襲營,紗華的軍隊到底也曾是位居鳶尾之下第二大的軍事強國,無論兵器還是軍隊素質都很高,也有很高的耐受力,無論多艱苦的環境也能夠堅持,這點,他們很像。
大雨密集使天空如黑夜一般昏沉,預示着即將上演的血腥。夜,很快降臨,往常的暴雨下不了多久的,然而,今日似乎沒有了停的意思,直至黑夜降臨也未見有停的趨勢。
曇國的軍營中,悄悄的集合着近萬人的突襲隊,陌上白領頭,依照貴妃先前的計劃,展開了一系列的雨夜暗襲行動,貴妃留守軍中,雪畫隨侍在側。
大雨遮住了一切,貴妃當然也無法得知,今夜的行動進行的如何,只能坐在營帳內盯着面前的地圖發呆。
於此同時,十里外的軍營中,一身溼透的三名華服男子敲開了守城將軍的營帳。那人看着來人後,大吃一驚,隨即連忙跪在了地上“臣不知太、哦不,是皇上駕到,還望恕罪。”
來人正是傾城與小沫孿生兄弟。傾城坐至主位上,沒有去換下身上溼透的衣衫,直接問道“交戰了沒有?傷亡如何?”
“啓奏皇上,臣等昨日與那敵軍廝殺了幾個回合,雙方都有死傷,而…我軍傷亡較重。”張良以
爲傾城問的是紗華的情況,提到己方損失慘重時閃過一絲愧色。
“可有人傷了那曇國王爺?”傾城急切的問道。
張良疑惑,皇上爲何不關心自己的將士反而關心一個陌生的曇國王爺呢?當下,張良的心中閃過一絲對着新上任的皇上感到一絲不滿,但還是恭敬的回道“啓稟皇上,沒有,我們的士兵壓根近不了她的身,她的身邊似乎有高手暗中保護。”
傾城聞此,方纔露出笑容。正欲說話間,門外大雨聲夾雜着一個有些破碎的急切的生硬傳來“啓奏將軍,敵軍夜襲我營,我們的糧倉失火了。”一個渾身滴水的士兵站在帳外喊道。
張良神色一凜,怒聲吩咐道“什麼?不是說了讓你們有任何風吹草動的就來報告嗎?現在人家都殺到家門口了你們纔來說,延誤軍機,該當何罪!”
“將軍饒命啊,小的們已經盡力在守了,可惜雨勢太大,人壓根睜不開眼睛啊。”
“…。唉,罷了,今晚確實是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啊。皇上,您看…”
“和朕一起去看下糧倉的情況吧。”
“是,皇上。”
沒有撐傘,傾城等人冒雨來到了存放糧草的帳篷內,只見帳篷完好,裡面的糧食卻被燒了個透徹。
“張將軍…”
“微臣在。”
“傳令下去,華城無條件投降,今夜便去送去降書,朕親自去。明日上午便打開城門放他們入城。”
“皇上,怎可如此不戰即退呢?皇上是不相信微臣的能力嗎?微臣就算豁出去了性命也會保的華城全程百姓和將士的性命的,求皇上收回成名。”張良猛地單膝跪地鏗鏘的說道,眸子中滿是憤怒的神色,他從未見過如此懦弱的皇帝,真想不通先皇爲何將皇位傳給這個懦弱娃子呢!
“張將軍,朕是皇上,還是你是皇上?”
一句話,讓人啞口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