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火,自從在天地間產生的那一天,他們既是宿命中的剋星又是惺惺相惜的夥伴,風能吹滅火焰的同時火也能借勢而爲。
猶如今晚,大火與疾風便結伴而行,所到之處當覆滅衆生。
漢軍破開敵營,那便是殺戮的開始,戰場之上你死我活,面對漢軍揮出的大刀、長矛,已經在火海中四處奔走的敵軍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隨着燦爛的焰火魂歸九霄。
馬嘶人嚎,雖然白天叛軍趾高氣昂的在美陽城外不可一世,不過這次短短的幾個時辰後,他們已經與漢軍互換了角色,在逃跑中被射殺或反抗中死亡,視乎也沒多大區別。
已在美陽休整許久的漢軍是精銳的,當他們排着軍中撩過敵營時,一團團血霧再給火紅的夜空添加色彩。
血霧翻飛、肢體橫流,被動的被屠殺中,或許對於敵軍來說死亡是一種幸運,運氣好的見血封喉死亡並沒有太多痛苦,運氣差的被砍斷腿腳或推入火海,那麼他們只有在哀號中感覺着生命消亡。
戰火還在蔓延,血肉的焦香已經數裡可聞,眼下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當烈火照亮天空之際,韓遂最後的力氣也隨着漢軍打開敵營的那一刻被抽光。
隨着癱倒於地,看着大勢已去,韓遂不禁喃喃自語:“姜伯孝、姜伯孝、、、小小年紀盡如此毒辣,老夫不及也、不及也、、、”
“完了、、完了,文約、、我們完了”面對四起的喊殺聲,迎着熾熱的火焰,已經被燻黑臉龐的邊章也苦澀道。
“中計了、、中計了,沒想到姜麒城府如此深,他盡能蟄伏數月,任憑我們羞辱而不動,有此子爲屏大漢可保也”韓遂絕望中再次苦笑道。
“撤吧、、文約今日以不可違,退至五丈原或許我們還有一戰之力”無力迴天中,邊章要求道。
“將軍以爲我們還有退路嗎?五丈原、、、姜伯孝步步於先,剛纔我們看到的紅光便來之五丈原方向,或許那裡也沒比我們好多少”明白一切的韓遂眺望了下交相輝映的天空嘆息道。
“什麼、、、姜伯孝、、、、不愧名將也,那我們當如何,再不做決斷你們頭顱將不保也”聽及回答邊章吃驚中後心涼了半截,跌跌撞撞中最後失去方向般問道。
“退吧,留下新兵拖延時間,命令李文侯和北宮伯玉帶着所有騎兵撤退,眼下以不可違,希望能保住元氣”韓遂決斷道。
“退往何處、、、”邊章問道。
“西涼可能回不去了,姜伯孝應該會用董卓收復西涼,以董卓在西涼的影響我們回去只有死路一條,退到隴西吧,那裡可以入羌地,只有能回去兩三萬精銳還有可爲”時間緊迫,韓遂也不敢賣弄當即道。
“隴西、、好吧,雖然荒涼,但也只有那裡漢軍暫時觸碰不到”衡量利益,末了邊章也唯有同意道。
雖然心有不甘,但眼下漢軍喊殺聲越來越近,以容不得韓遂與邊章太多矯情,決斷一下,撤退的號角聲便在軍中響起,隨即大纛向西,二人只招呼了親兵便打馬離去。
臨走之時,在煙火的迷離之中,韓遂不禁眺望了下並不太清楚的遠方,雖然看不清,但韓遂知道那火燭通明處,定站着他欽佩之小將,此戰雖然勝負已分,但他韓遂並不服氣,他很期待下次的交鋒。
或許是心靈相交,正在瞭車上觀看戰場的姜麒也穩住了環顧的眼神,最後一股莫名的笑容出現在了臉上。
不過勝者王敗者寇,就如姜麒那臉上得意的笑容一般,擔驚受怕許久,他終於可以輕鬆了。
就在剛纔看着大軍攻入敵營,姜麒已經褪去了全身的甲冑,眼下披散着頭髮只穿一身戎裝的他,彷彿並非置身於血肉橫飛的戰場,那一身略帶散漫的打扮在眺望戰場時,更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是的,眼下姜麒已經放下了一切的負擔,準備了三個多月,當他軍令發出的時候他便解脫了,要不是此時還要調兵遣將,他真的想煮杯茶再悠閒的彈上一曲。
“主公敵軍好像要撤退、、、”看到姜麒笑容,一直陪與身邊的戲志才以爲他是在爲勝利而爲,聽着耳旁敵人的號角聲當即說道。
“勝負早已分了,不過很有意思,敵將盡如此果敢,再遲半個時辰,我大軍便可完成合圍了”比起一戰破敵戰功卓著,姜麒更想認識下敵軍領軍人物,能自斷一臂者不多也,一拍瞭車上的護欄中姜麒笑言道。
“雖如此,但此戰敵軍失去七八,敵軍再無一戰之力,主公又建奇功也”見姜麒竟輕描淡寫看待絕世之功,戲志才欽佩的同時不免褒獎道。
“是啊,朝廷當滿意了、、、、傳令董卓帶手下所有騎兵另越騎、虎賁、長水三營即刻追擊敵營,勢必早於敵軍佔領金城,如不能切斷敵軍回到西涼的道路提頭來見”從那戰火紛飛的煉獄中收回目光,姜麒隨即命令道。
“諾、、、主公是想利用董仲穎的影響遏制敵軍、、、、可主公該知着董仲穎並不太服軍令”聽完命令,戲志才明白其意的同時猶豫着提醒道。
“麒當知,不過麒早晚會領兵還京,着西涼留守大將也唯有董卓當勝任也,至於以後如何、、哪是朝廷該擔憂的”董卓野心姜麒如何又不知,不過着關他什麼事情。
“卑職明白、、”戲志才點頭表示明白。
“命令袁滂將軍即刻揮城中大軍支援,此戰當在天明時結束,另命令參軍事孫堅攜五千人馬即刻收復郿縣,蕩寇將軍周慎領兩萬人馬隨後掩殺敵軍,乘機收復扶風淪陷之城”姜麒繼續滔滔不絕的下着命令。
“諾、、、”
“志才兄,待大戰結束以後,你可願意留在西涼爲官”待戲志才交代完傳令兵併發出令箭後,姜麒小聲問道。
“主公是想忠輔助戰火後的百姓還是、、、”聰明人一點即通,雖然對於姜麒的提問戲志纔出現了短暫的錯覺,不過一品其意後還是猜出了其中的要害。
“這些天冥冥中麒覺得此戰或是麒最後一戰,眼下時局混沌,着西涼雖遭重創,恐沒有冀州幸運能得到一年的修養,故本侯希望你能在着惡劣的情況下歷練”姜麒憂然道。
“屬下聽從主公安排,或許情況沒有主公猜想的糟、、、、”功高蓋主是何意戲志才清楚,此戰後姜麒封無可封,戲志才知道姜麒這是給自己找後路,當即擔憂中答應過來。
“天水是我族之根本,你去做一任漢陽郡守吧”姜麒眺望遠處中說道。
“郡守、、主公,放心志才定不負所托”聽到郡守之職戲志纔再次錯覺,雖然比兩千石的郡守比之萬石的車騎將軍萬不能及,但戲志才怎麼也沒有想過他能成爲姜家軍中第一個郡守,秩甚至超過了荀攸、田豐等人,眼下激動中只有再次附身誓言道。
“漢陽郡南通巴蜀,西依羌、涼,東通關中,乃交通要地,去年胡人南下刺史左昌便被困於此,兄長當小心,去時在我麒麟衛中抽調一隊親兵隨行,不可違儘快脫身”看到戲志才並沒太聽懂自己的意思姜麒提醒道。
一聽要地二字,戲志才醍醐灌頂,這才明白姜麒除了爲他謀官職之外更深層的意思,眼下他着郡守算的上楔在西涼的釘子,當然想明白的同時又有些擔心,道:“、、忠明白,忠知道當如何,不過主公卑職並未舉過孝廉,如今突然降爲郡守,着刺史楊雍處、、、”。
“楊雍、、哈哈哈,着西涼兩年來換了三個刺史,他楊雍能做多長還不一定,此戰他還沾了本侯的光,要是敢言語,他的刺史也到頭了”姜麒無所謂的笑道。
“如此甚好、、、主公此戰以勝負分明,這些時日你太過勞累,是否先行休息”戲志才也附和着笑笑,他是多慮了,隨着看着已經成潰勢的戰場建議道。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休息不在着一時,如今此處雖然勝了,不過麒倒是十分擔心子龍處如何了”姜麒聽着漸漸變遠的喊殺聲心中忐忑道。
“子龍將軍機警,再加上晏、許二位將軍前去支援當無事、、、、”瞭解內情的戲志才同時看着遠處天空的紅火言辭肯定的說道,他也希望以此分擔姜麒的憂慮。
“話雖如此,但本侯卻置兄弟與危險中了、、、、志才兄再傳我命令,扶風郡守鮑鴻攜步騎三千即刻前往五丈原,勢必將子龍給我接回來、、、”姜麒一拍瞭車的圍欄命令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