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姐妹,在喝這杯酒之前我想說一句。我身邊這位可能還有大部分人沒見過,但是一提他的名字我相信大家都很熟悉——王南北,他只是在公司兼職情況下,已經連保持了五個季度業績冠軍,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恭喜他。”陳登先環視了一圈在座三桌的人,將酒杯舉了起來繼續說道,“在祝賀他的同時,我希望楊江城帶領的營銷部奮起直追,開創出一個新的局面。這杯酒敬我們的業績冠軍,也敬辛勤付出的每一位,幹!”
“幹!”三桌人同時從坐上站了大喊了一聲,將杯中的酒一口而盡。
一股辛辣的酒液流入喉間,站在陳登先身旁的王南北,看着這僅有不到三十人的場面,竟然有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他知道這種感覺,來自於親如一家的互幫互助,來自於工作中大家親密無間的合作,來自於團隊強大的凝聚力。
“南哥,該你說話了。”正在王南北出神的時候,胳膊被碰了一下,然後耳邊傳來楊江城有些故意壓低的聲音。
回過神來纔看到大家熱切的看着自己,正等着自己發言。王南北看着在座二十多人,有些汗顏的是在這家公司兼職了三年,竟然有一大半的人不認識。
“我有今天的成績,是離不開大家對我的支持和幫助的,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謝。”王南北說着朝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後,又說道,“同時今天也要感謝我們的老闆,所以我提議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大家聽王南北這麼一說後,絲毫沒有覺得王南北發言太過於簡單,紛紛吼叫起來贊同着王南北的提議。一時之間,大家的目光直接轉移到陳登先身上來。
“你小子!”陳登先笑着瞪了一眼王南北,端着酒杯站起來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喝了底朝天,然後高興的一揮手,說道:“今天大家喝高興,但是開了車喝酒的,提前找好代駕。”
在大家的歡呼聲中,陳登先坐了下來,給王南北添滿了酒,笑道:“感覺怎麼樣?”
“不錯!”王南北當然知道陳登先問得什麼,實話實說道。
“那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陳登先呵呵一笑,有些期待的看着王南北。
前一陣子,陳登先說手上有幾個項目要開始運作,怕幾方面分心那一塊都落不下好,於是想找個能夠統籌全局的來負責公司的日常管理。但凡能夠統籌全局者,那至少說各方面的素質都得過硬,對於管理這一項陳登先那是無據可考。但王南北不管是業績上,還是對待公司同事的態度上,陳登先覺得把這傾注了自己大半心血的公司,交到王南北手裡,絕對是一萬個放心,並且還開出了非常豐厚的條件。
可王南北很清楚自己也是因爲某種原因,才選擇在陳登先的公司兼職營銷總監。而且當初兩人也是談好的,只拿所有業績的提成不拿底薪,更不參與公司的任何日常管理。雖然說每個月的業績差不多能夠佔到百分之四十,但自己基本上是三五月纔在公司出現一下,陳登先的這個提議就更沒有可取之處了。
“咳咳!”王南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老陳,承蒙你對兄弟的厚愛。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平時就自由散漫慣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公司的這羣年輕人帶壞了。”
“唉!我說你…”陳登先有些無可奈何笑了笑,砸了一根菸過去,“行啦,今兒個高興就不提這些事情了,來喝酒喝酒。”
王南北陪着笑了笑,端起酒杯和陳登先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後扯開話題聊了過去。
期間不斷有人過來敬酒,或許是王南北今天真是高興,反正都是來者不拒。喝到最後,王南北都感覺自己有點喝高了。要不是提前叫了代駕,都不知道今晚怎麼回了。
散場後,大家相互照料着相繼離去,王南北和楊江城一道返回。今晚很興奮喝得有點高的楊江城,一上車就睡在了後座上。因爲今晚聚餐的地點是在郊區的一家農莊,回去也還要一段時間,有些酒意的王南北,也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打着盹。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的王南北忽然感覺身子猛的向前竄了一下,然後又被安全帶狠狠的拉了回來。
“怎麼回事?”王南北一個激靈醒來詢問着司機,並第一時間解開了安全帶,迅速的打量車外的一切。
“剛剛好像從山坡上滾了塊石頭下來,幸虧我剎車及時。”司機望着車頭還有些心有餘悸,說着就打開了車門,看樣子是準備去把石頭搬開。
“等一下…”王南北正想讓對方看清楚情況後再說,沒想對方直接打開車門就下去了,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王南北藉着汽車的燈光快速的打量一下車外的環境,車外黑乎乎的。順着燈光看去,一條有些破爛的單行道,燈光中一塊抱懷大的石頭躺在離車三米的馬路中間。馬路的右邊隱約是一塊小山坡,長着一些低矮的樹木,看的不是很真切。前方遠處有一盞路燈光線有些昏黃,一閃一閃的。看來這條路不但破,而且還偏。
“別動!”
正在王南北快速的做着思考的時候,剛覺察到車外似有一個黑影閃動還沒有做出反應,一個冰冷低沉沙啞的中年男嗓音冷冷的就從右邊傳來,進而太陽穴上被一個冷硬的東西頂着。王南北能夠感覺的出來,頂着自己應該是一隻槍。
“哎喲~痛死我了!”正在這時摔在了座位下,疼醒了的楊江城爬了起來,揉着痛處迷糊看着前排的王南北,說道,“這是什麼情況呀?”
“下車!”冰冷的聲音從前面飄來。
“幹嘛呀這是?”楊江城顯然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車!”冰冷的聲音呵斥道。
“橙子,趕緊下車。”王南北已經從那冰冷的聲音中感受到一個寒意,那是藐視生命**裸的殺意,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被王南北這麼一呵斥,楊江城纔看清了抵在王南北太陽穴,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一把手槍,似乎還泛着絲絲冰冷的光芒。楊江城嚇得一身的酒意消失的乾乾淨淨,相信只要自己的動作稍微的慢一點,那人絕對會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自己兄弟的鮮血絕對會迸濺一臉。
王南北明顯的感覺到楊江城下車的時候,那人的身體稍微的側了一點,就這麼一點就已經把可能出現的意外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且會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處置。看來,這絕對不是劫財那麼簡單的事情。
“幹什麼的?”下車去移石頭的司機聽到身後的聲音,直接朝王南北這邊趕了過來。剛剛靠近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胸口就像被大錘擊打一般,身子就已經騰空的倒飛了出去,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連哼都沒哼一聲。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已經?
高手!王南北眼角跳了一下,這人絕對是高手。司機剛剛跑過來的時候,眼睛從亮到暗會經過一個大概兩到三秒的視線盲區,而且這個時間計算的非常精確。剛好夠自己一腳能夠踢中對方,而且持槍的手臂都沒有產生大幅度晃動,這心機和膽識絕對足以證明此人是個高手。只是這人的目的到底是爲何呢?
“過去,開車。”冰冷的聲音簡單的下着命令,絲毫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王南北不敢做過多的遲疑,趕緊將車啓動後,把汽車開出了那條破路,七拐八拐的上了一條大路。這條馬路挺寬的,也挺直的,這時路上一輛車也沒有,接着燈光放眼望去,應該有上千米吧。
一點一點的踩下了油門,車速逐漸的加快起來,路邊的燈光不時的從車廂裡閃過。王南北瞥了一眼副駕駛位置上冰冷槍手,雖然只能瞧見對方半個側臉,但那臉上有着明顯歲月的痕跡和幾分冷冷的剛毅的神情,不得不小心對待。不過慶幸的是對方一直盯着前路,似乎並沒有太注意到車速越來越快。
深夜的馬路,此時空蕩蕩的連一輛車都沒有,加速後的汽車如離弦的利劍般飛馳起來,窗外閃過的燈光照在王南北的臉上,嘴角有一絲不經意間的笑意。
瞄了一下指針,已經指向了九十公里每小時。王南北將後背緊緊的靠在桌椅上後,左腳忽地一腳踩在離合上,與此同時右腳對着剎車重重的一腳一下踩到了底,然後又快速的把腳縮了回來。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車身猛的一頓像是要直接倒翻一般,然後只聽到一陣輪胎和路面的摩擦刺耳的尖叫聲,汽車繼續向前高速滑行着。而整個人也隨着慣性的作用往前一撲,就要完全撞上方向盤的時候,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面對突發的情況,就連王南北不得不感嘆槍手的反應的確很快,在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情況下,竟然在電光火石間,還做出了一個動作,扣動了扳機。
砰!
王南北只聽到右耳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接着後背就傳來一陣疼痛。要不是自己剛纔伸出手往後格擋一下,說不定自己已經命喪當場了。
本來槍口一直都是對着王南北的,在這麼近的情況,絕對沒有生生逃掉的可能。雖然王南北知道在高速行駛的情況下,強行剎車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車毀人亡的事故,但是這一切都是自己計算好的。當踩下剎車的時候,右手已經迅速的做出了往後格擋的動作。而這個時候則是利用了自己身體還在隨着車體向前運動的這種慣性,就是這麼一個動作,最終還是讓槍口偏移了那麼幾分。
別小看了這麼幾分,就是着急分才讓王南北撿回一條命來。當然王南北還是受傷了,子彈從後背上像犁地一般拉出了一條血槽,鮮血飛濺。
槍手雖然在這麼短的反應時間還能夠開出這麼一槍,但是根本已經來不及做太多的動作,右手只是下意識的向前想要擋一下,整個人就朝前撲了過去,頭重重的撞在了擋風玻璃上。槍手受過嚴格的訓練,終究不是銅頭鐵骨,更致命的是王南北抓住了他沒有系安全帶的這個弱點,在車速接近一百每小時的情況下,安能完好?
啪!
只聽到一聲碎響,擋風玻璃像蜘蛛網似的炸開了一條條裂紋。槍手斜斜的趴在哪兒,一動也不動,一絲鮮血順着操控臺流下來,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