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班射擊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這個時候其他連都已經解散,去吃飯了。所以只有七連的,還在訓練。因爲連長馬連城說過,必須每個人都完成任務才能解散,所以也沒人想着要走。一班和二班乾脆又集中了起來,趁着其他班射擊的時候進行其他基礎訓練,算是鞏固了。
何文風來到馬連城的旁邊,遞給馬連城一根菸,道:“老馬,你跟他們較什麼真?也不是我說你,你老是這樣,不行的嘛。走,吃飯去吧,也讓他們吃飯去。”接着,他朝七連的人喊道:“你們快去吃飯吧,吃完了睡了午覺,下午再訓練。”
沒人理會何文風,該射擊的還是在射擊,該等待的還是在等着。何文風無可奈何,只好想把馬連城拉走,可是也沒能拉動,到最後嘆氣一聲自己走了。在他看來,老馬有點毛病,他教的兵也都有了毛病了。
終於是輪到三班射擊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三班是最後射擊的,因爲在這之前許三多還沒說學會。其他班都是集體一起射擊,三班當然也不想例外。
小說第一卷 僥倖時代 第二十二章 那是誰爹版權都歸作者流浪的野草所有,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思路客立場無關。
林建兵讓許三多放鬆點,告訴他要加油,便首先走上了第一個射擊位。秦思海是第二個,許三多當然是最後一個。不過這次排在許三多旁邊的不是餘波,而是慕容流年。
林建兵還沒開始射擊,突然就有人已經開槍了。慕容流年看着槍,樣子看起來是有點無可奈何,道:“走火了。”
這時,報靶人員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報告,十環!”
暈倒,還真是什麼人什麼命。幸虧秦思海早就有了這種覺悟,所以沒真的暈倒。如果說慕容流年的運氣讓大家可以理解,那麼許三多的好運就有點匪夷所思了。許三多也是一槍中的,八環!
……
結果很出乎意外,即使是三班的人自己都無法相信,這次射擊三班的成績是最好的。林建兵很高興,說請大家去飯館吃飯,順便喝點酒,慶祝慶祝。
在走去飯館的時候,鬱悶的秦思海問慕容流年道:“你今天真的是僥倖?”
這時慕容流年抽上了秦思海今天給的煙,懶散道:“這不重要。”
這次秦思海沒有問什麼重要,道:“剛纔,是你幫了我對不?”也許是知道慕容流年不會回答,所以不等慕容流年回話,秦思海接着道,“其實我知道,許三多也是你幫的。那時候你拿着槍,說了一聲‘崩’,許三多就正好開槍了。我知道,你就是我家老子說的,屬於扮豬吃老虎的那種人。”
走在去飯館的路上,沉默了好一會兒,雙手放於腦後的秦思海突然冒出一句話,看着慕容流年無比渴望,道:“年哥,要不你收我當小弟吧?”
年哥?慕容流年看着秦思海,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啊,就收你當我的小弟吧。”頓了頓,慕容流年接着搓着下巴正色道,“洗衣服太麻煩了,正好缺個人給我洗衣服。”
秦思海鬱悶的鄙視了慕容流年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林建兵今天是真的很高興,他所高興的,無疑就是三班拿了好成績。他不是一個刻意去追求優秀的人,他只想把本份做好,只想三班能跟上總體的節奏不用掉隊,更不用給七連抹黑。這次許三多走了運打了個八環的好成績,讓林建兵更是高興,比自己一槍就打中十環還要高興。每次許三多爭了一口氣,林建兵就特別覺得安慰,並且替許三多感到高興。
上次連長馬連城喝醉酒喝到嘔吐並且第二天沒能參加集合就是在這裡,林建兵突然想起來這件事,然後率先走進了飯館。進入飯館後,林建兵朝櫃檯喊道:“老闆,來半打啤酒。”飯館裡還坐着很多人,現在是吃飯的時間,所以很正常。因爲這裡是在部隊,所以即使是老兵都很少這樣張揚。一時間飯館裡的人幾乎都看向了這羣新兵蛋子,眼神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奇怪。飯館的老闆倒是認得林建兵,隨即迴應了一聲,道:“林驢子呀,什麼事這麼高興咧?這就給你送去哈。”
林建兵朝老闆憨厚一笑,接着張羅大家坐下,儼然這裡就是他的地盤似的。
餘波坐下來顧不上喊肚子餓便疑惑道:“班長,那個大叔是你爹?”
“不是。”林建兵也不生氣,笑着道,“以前我們經常來,經常喝醉,他認得我。”林建兵所說的“我們”是指他們以前三班的人。老闆之所以會認他,是因爲不管是誰都喝醉了,他還是清醒的,喝多少也沒見醉,到最後把一羣人都給先後揹回宿舍去了。
秦思海擡起腿把餘波踢到了一邊,餘波馬上又爬起來回到桌上,道:“班長,他真不是你爹?”
林建兵還是笑着,道:“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餘波看向許三多,道:“許三多,那個大叔難道是你的爹?”
許三多從一開始就在笑,現在聽到餘波問他,也還是笑,道:“不是。我沒來過,他不認得我。”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餘波隨即納悶道:“那可奇怪了,那個大叔的額頭怎麼寫着跟你們是一家子呢。”
林建兵笑笑沒有說話,許三多朝老闆大叔看去,正好迎向老闆的眼光。老闆朝許三多笑笑,許三多便也跟着笑了。
秦思海終於是忍不住把口裡含的白開水給噴了出來,正好噴到餘波的臉上,接着又給了餘波一腳。餘波在地上翻了過筋斗,很是老練。這時,除了慕容流年其他人終於是也笑了出來。林建兵看着許三多,許三多看着林建兵,一起笑了。
酒很快便送了上來,附帶兩盤碟子相對比較大的花生,很明顯是特殊照顧了。老闆也不急着走,一邊寫菜單一邊朝林建兵道:“你的兵?”
林建兵掃了他們一眼,高興道:“嗯,都比我好。”
老闆似乎是能夠理解林建兵的話,看着慕容流年他們的時候,也憨厚一笑,道:“那就好,比林驢子好那就是好。好好喝,菜馬上就給大家送來,裡面多出來的兩瓶,是送的。”
這次沒等林建兵說謝謝,餘波便帶頭喊了起來,正經道:“大叔,你放心,這林驢子我們肯定給您溜好。哪怕腳蹩了,也得溜成馬,您說是不是?您老別擔心,放心把他交給黨交給組織,我們保證還您你頭好馬。雖然辛苦是辛苦了點,不過我們有恆心,有祖國的祝福,肯定能熬過去的。大叔,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送酒送一打半打就好了,別送太多。”
秦思海照準餘波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腳,餘波隨即在地上滑了老遠。秦思海朝老闆道:“大叔,他的意思是我們是一家人,都好。”
錯愕的大叔隨即憨厚的笑了起來,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先用,我去拾掇拾掇桌子。”
林建兵堅持自己打開瓶蓋子,然後親自爲大家倒滿酒,笑着道:“大家今天表現得很好,我謝謝大家。這杯,是我敬大家的。”說完後,他便皺着眉頭把酒給一口喝完了。
許三多雙手握着杯子,道:“幹。”接着準備也一口喝完。可是突然發現大家都看着他卻沒有喝,所以又做錯事似的縮了回去,不敢說話。
慕容流年一口喝盡杯中的酒,表情正常,道:“好喝。”接着拿起一粒花生,丟到嘴裡嚼了一下,便嚥進肚子裡去了。
這時,其他人也都把酒放近嘴邊,都是一口喝盡。許三多再次燦爛了臉,接着苦着臉把酒給喝完了。喝完後,不禁連連咳嗽了幾聲。這酒,對他來說,終究還是苦的。
林建兵給自己倒滿啤酒,給許三多隻倒了四分之一,便舉起杯子,道:“三多,今天你打得很好,這杯是我敬你的。”
許三多捧着杯,又苦着臉給喝完了,放下杯子的時候,卻是笑的。
林建兵給大家又倒上酒,可是大家都有意或無意的自己給自己倒滿了,於是他只好作罷,給自己倒滿後道:“謝謝大家。”謝完之後,依然是一口喝盡杯中的酒。
餘波看侏羅紀怪物似的看着連建兵,道:“班長,你沒事吧?不是給剛纔我的話給刺激着了吧。要不,我給你道歉?”
林建兵尷尬着臉,道:“沒事。我就是開心。”
正好這時菜上來了,林建兵急忙招呼衆人吃菜。餘波看到菜後一下子就把剛纔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餓狼撲虎似的撲向了桌上的菜。
席間,許三多很奇怪,於是問班長林建兵,道:“班長,你怎麼不吃菜?”
林建兵舉着杯,略帶醉意,抱着許三多,接着鬆開他,道:“三多,答應班長,要當個好兵。”
許三多笑着,沒露出牙齒,道:“嗯。我爹也說了,要我當個好兵。班長和我爹一樣,人好。”
林建兵把杯子放到脣邊,嚐了一口,道:“三多,一定要好當兵,當個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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