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郎對七郎道,“去把桌上的酒拿來。”
六郎把手中的酒搓熱,眼神瞅着千雪。
千雪眉頭打了十個結,依舊不放心,問六郎,“真的就疼那麼一下下?”
郡主安慰道,“是是是,就像被針紮了一下。”她知,千雪不過是個弱女子,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忍受不了這點痛是應該的,只是令她想不通的是,她怕疼怕的如此厲害,怎敢爲七郎擋刀?
“抱緊她!”六郎見郡主走神,叫道。
郡主和滿婷壓住她沒有受傷的腿,五郎正欲抱起千雪,四郎卻搶先一步,雙手托起她的背,用整個身體擁緊她,以防她亂掙扎。
五郎在旁邊喚了一聲,“千雪!”
千雪擡眼一瞧,六郎手下一緊,只聽她悽慘的大叫了一聲,整個身體猛地被痛力激起。
咯吱一聲!
“好了。”六郎鬆了一口氣。擡眼,見千雪滿頭冷汗虛脫在四郎胸口。
“撲通撲通!”千雪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別人的,只覺心臟是自己的,卻有些撕扯的疼痛。估摸那撕心裂肺就是如此感覺。她睜開雙眸,看見郡主臉上的笑容,還有六郎,七郎,五郎的——
唯獨楊四郎繃着臉,低頭緊縮着眼眉盯着她。她忙撇開眼神,才發現自己竟整個身體被她抱着。臉上紅暈泛起,忙從他懷抱中坐起。
六郎道,“動腳看看。”
她緩緩動了動,的確,一點都不疼。她扭歪着要起來,郡主和四郎忙扶她道,“小心點。”
千雪一面擺手一面低頭轉動着腳踝高興道,“真的好了。”她從電視劇裡看過功夫片,想不到居然真的很有效。
郡主笑道,“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就開始活蹦亂跳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千雪不理她,對六郎道了聲謝謝。六郎道,“把這酒樓弄成這樣,咱們也不能待了。”
於是,陪了砸破東西的錢,幾人便先後出了酒樓。
六郎見五郎盯着手中的匕首在一旁愣神,便問,“何事不安?”
五郎道,“沒事。”
衆人停駐在街道路邊,因方纔一場鬧騰,便沒了賞花燈的心情。
五郎道,“千雪受傷了,我和四哥送她回去。六哥和六嫂去接母親和大嫂,三哥呢?”
楊三郎看了一眼清秋和知瑤道,“我送兩位姑娘回去。”
六郎道,“還是給兩位姑娘僱輛車吧?三哥,三嫂和大哥他們還在街亭道等着你呢?”
楊三郎黯淡下黑眸,並無話。清秋自卑下了頭,知瑤糾結着手中的絲帕。千雪問身邊的七郎,“蕭雅樓離此處可遠?”
“不遠,從這裡過兩條街,兩條巷口便到了。”七郎道。
“那就是讓三哥陪着兩位姑娘回去吧。方纔咱們在酒樓定是引人注意了,萬一路上再遇到什麼差錯,有個男人多個照應不是?”千雪邊說邊看着六郎。
六郎不再吭聲,其他人也莫不吱聲,唯楊三郎對千雪笑了笑,然後隨着清秋和知瑤而去。
六郎則甩開長袖自顧上了馬車,郡主跟上。四郎和五郎坐在千雪身邊,七郎見衆人突然沉默下來,皺眉道,“這是怎麼了?方纔還好好的?是因爲我又闖了禍嗎?你們放心,回去我自會同爹爹請罪!”
“你是該收斂些,若不是你,千雪怎會受傷?”六郎突地喝道。
“大不了關一月禁閉——”七郎不服氣的小聲抱怨,五郎對他搖頭,示意他別再多嘴。
滿婷見空氣有些緊緻,問千雪,“其他地方可有傷到?”
“是啊,方纔忙亂,沒來得及問你?”五郎關心道。
千雪搖頭,扶着後背道,“只是後背微微發疼。”
“都如此了,還有心成人之美?”六郎一邊哼了一聲,郡主忙扯了扯他的胳膊。
千雪猛地站起身,叫道,“楊六郎,你有話直說,何必陰陽怪氣的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