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範遙看着挖洞的青蟹對任老說着:“這個賊道人還真是對人類相當不友好啊!要是人類的話豈不是直接困死在這裡?”
“那要看怎麼去看待這個問題了,在人類角度看他或許陰險殘酷,但是在這片海域的妖獸看來它何嘗不是一個英雄呢?這也許就是這座洞府出現在近海的原因吧!人類又有多少連這妖獸都不如的存在呢?比如我那弟子,那副嘴臉簡直成了我的夢魘。”
“任老不必如此,這個連禽獸都不如的人定會有一個悽慘的下場等着他呢!”
“主人啊!能不能把老鯊也叫出來幫我啊?這都半個時辰了我竟然還沒有挖穿這個通道,難道這是海底峽谷搭建起來的嗎?”青蟹一邊問着話一邊用着那對大螯如切豆腐般掏出塊塊石頭。
範遙突然一陣心煩眼皮不停地跳動着,難道有什麼事要發生嗎?這裡未知的威脅太多了還是早點出去爲妙,於是聽從了青蟹的建議和鯊魚一起運起了碎石塊。範遙在中間傳遞,鯊魚吸住運走碎石。隨着配合越來越默契挖掘的速度也愈發快了起來。
“主人你讓青蟹往北挖,我感受到電場了,北面好像有人類船隻上發出的信號。我對這個信號太熟悉了,絕對錯不了。”
要不是範遙看着青蟹早就罷工了,這時聽到範遙的傳音頓時一改方纔的頹廢,勁頭十足的朝着範遙指的方向挖去。隨着青蟹的深入,範遙體內那股感覺也變得清晰了起來。原來這就是電場裡的電磁信號啊!應該是先前我吸取了鯊魚血液強化了我的感知能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青蟹以爲鯊魚感覺錯了的時候,一道道石頭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一道迸射而入的細流被海水的壓力擠了進來。青蟹頂着激射而來的水流終於打通了這條通道。範遙收回了青蟹和鯊魚,向着漆黑的那片地方游去。
時間正是深夜,漆黑的夜晚掩蓋了一切不願被世人知道的痕跡。範遙向上遊着精神力感應着海面的聲響,大海之中波光點點連在一起好像璀璨奪目的夜空。範遙不禁想起了初到部隊的那場海中拉練,竟然和今天的情景出奇的相像。
想到這範遙不禁笑了一下,自己當時的狼狽樣子糟糕透了。那時,自己在夜晚之中錯把光亮當成了水面不停的遊啊遊,結果被隊友撈上來倒吊了半天。
醒來時隊長對他說的話至今仍然在耳邊迴響,“給我記住:夜晚在海中一定要向着黑暗的地方遊,只要那樣纔會見到真正的光亮。就像我們身在軍中,爲的就是把這世間的黑暗捅破,把光亮撒向我們身後的人民。”
“是啊,看似光亮的大海實際卻是真正的黑暗,現在想來世間的萬事萬物很多都可以用陰陽太極來詮釋。今生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我前世的兄弟,隊長……”範遙心緒飄搖回憶着,一聲驚呼拉回了範遙的注意力。
“三師兄,快看那裡有道漩渦,這水下有變動,難道是大師兄他們快出來了嗎?剛纔海面劇烈晃動波濤翻涌應該和這洞府有關,說不定是大師兄佔下這座洞府了。”
“我也這樣認爲,從我加入天衍宗開始無論自己多努力始終都是在追趕大師兄。要是大師兄真的佔領了一座洞府,這次的長老名額說不定會考慮大師兄呢!”
聽着兩人的對話,一位年長的弟子終於按耐不住說:“兩位師弟還是不要妄議長老之事,自從本門丹閣任長老失蹤以後,那空着的長老之位似乎成爲了禁忌。現在的宗主可是任長老最得意的弟子,也是郎宗主感念師恩所以一直把這個長老之位空着。還有,我們的大師兄如此謙虛,豈能貪圖這空缺至今的長老之位,再胡言休怪我翻臉了。”
範遙識海秘境之中一股攝人心魄的氣息流露了出來停在身邊,範遙下意識地往邊上看去,只見任老的面容已經因爲憤怒而有些扭曲。駭人的目光透過海水緊盯着船上的幾人。
“任老,冷靜,還請收斂氣勢。任老,要冷靜啊!”範遙不禁出聲提醒着任老。
“唉……”任老嘆息了一聲收斂了氣息傳音道:“沒想到那個畜生竟然做了宗主,我還真想知道這些年宗內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虛僞至極的小人……”
“我答應任老會想辦法打聽到您想知道的一切,只是現在咱們不易暴露,否則往後咱們休想再有寧日了。至於報仇……”
“老夫先謝過小友了,至於清理門戶的事還是由我自己了結吧!咱們這就避開他們。”
“五師兄,你感沒感覺到一股殺氣在這海里?奇怪,現在怎麼沒有了。”
“我也感覺到了,是不是海底的那頭妖獸啊!大家注意戒備。”
遊開了一段距離之後,範遙再次喚出了鯊魚,讓它帶路回到毒之通道入口那裡。
火之通道內,大師兄本想休整完畢繼續探索,誰料一陣劇烈的震動席捲了整個通道,好像章魚在抖動甩開觸手一般。通道內的熱氣不斷上翻溫度越來越高,衆人無不擦着汗水。
“大師兄,咱們接下來是進是退啊?”
“退?那也要能退出去才行。我想應該是通道內的畜生醒了,這麼高的溫度一定會是火系妖獸,大家注意配合。”大師兄說罷混入到衆人中穩固身形下着通道。
水之通道內的,同樣的震動也打斷了正在恢復中的合歡教衆。
“李長老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震感,難道是地震了嗎?”秦護法出聲問道。
李長老看着眼前的陣法不斷思索着,“秦護法你來看看這個陣法,你感覺和剛纔一樣嗎?”
“陣法有什麼可看的,難道還能自己改……”秦護法搓了搓眼睛重新又把陣法看了一遍,“這,這,這還真的自己改變了。難道剛纔震動破壞了嗎?還是說,嘶,這也太恐怖了吧?”
“可能我們接下來要有麻煩了,我方纔只留意到這幾塊靈石的位置,現在這塊卻變到這裡。我覺得咱們肯定不能和天衍宗的碰上了,有可能會出去,有可能就有着危險在等着我們。”
“我們要不要再去看看盡頭的陣法有沒有改變,或許還有轉機呢!”秦護法提議道。
“只能如此了,大家抓緊時間,快速返回到通往洞府的陣法前。”李長老的話令衆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出奇一致得聽話奔跑着,也許唯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緊張吧。
隨着震動的停止,賊道人的洞府終於迎來了他的新主人。只見整個洞府中,沒有寬廣無比的石室,沒有堆積如山的寶貝,更沒有助人修爲猛增的丹藥,只有中間那枚腦袋大的水晶球和旁邊幾堆枯骨而已。想必應該是未通過考驗之人和妖獸的遺骸。
隨着洞府新主人之手的揮動,水晶球內一個章魚樣式的洞府縮影呈現其中,木,毒,土,雷,水的通道竟然皆被破去。這考驗竟然耗費了我百餘年的時光,我要是沒堅持下來這洞府或許就是他們的了。我倒是好奇究竟是誰能通過如此多的通道,那就請你們來這坐坐吧。
手指在水晶球上一頓連點,通道內的陣法竟然隨着水晶球的變化而變化。賊道人不愧爲煉器和陣法的頂級強者,這枚陣法水晶球的價值在他看來不下於一件仙器。心中不禁想到:“我醉心陣法多年,在這陣法水晶球面前竟然等同於初學者一般。先是金丹期以上的妖獸纔可以進入的妖修通道陣法,接着是通過血脈驗證的祭壇才能開啓進入洞府的陣法,還有這裡的控制陣法無一不是玄奧不比的大製作。”
“長老,咱們真要在這立派嗎?這裡可是緊鄰天衍宗。”
“不在這還能去哪?要不是我從宗門手札中獲悉了這一消息,我們現在還不是依然在陸地上逃亡?老谷主臨終把我落日谷託付於我,我定當殫精竭慮絕不能辜負谷主的期望,我們一定還會重回大雪山,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長老說的對,我們一定會讓叛徒和那該死的幽靈谷之人人頭落地。可是這裡真的安全嗎?”
“這就是賊道人的高明之處,這個彈丸之地既非靈脈之地又無財物可覬覦。昔日賊道人以此地爲據點以一己之力對抗着越界濫殺妖獸的人類修士,今日這近海之地我們也可以利用陣法遊刃有餘地從容進退。”
長老感受到了陣法水晶球的波動出聲提醒道;“大家注意了,待會兒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把你們的氣勢都放出來。”
“秦護法,我看過了這道陣法還是不能使用。”李長老搖了搖頭說罷一股真元投到了陣法上驗證了自己的話。
“大家抓緊時間,速速前往入口的那個陣法。還希望不要再起變故。李長老,從剛纔震動過後,我怎麼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哦?秦護法竟也有此感覺,我以爲是我的錯覺呢?待會兒務必小心。”
合歡教衆人重新站在了入口的陣法前不知所措的等着李長老的決定。
“走吧,進吧。是福不是禍,是禍終難避。”李長老率先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這裡真正的洞府,想必各位在通道中都收穫頗豐吧?不知諸位是何門派?”
合歡教衆人看着一屋子的野獸,都呆立當場。
“哦,對了,忘記介紹一下我自己了。我是玄靈教的長老。這處洞府已經成爲了本教在海上的駐地,如果諸位不嫌棄倒是可以常來做客。”
李長老看着這說話的猴子,足足有2米五的身高,一隻眼睛火紅一隻眼睛幽藍,下巴上竟然還有着一把鬍鬚。身邊站着的有雕,有熊,有虎,有蟒,有牛,還有一隻通體雪白的仙鶴,全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斷從傳送陣中出來的合歡教衆人。
衆人挨個打量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猴子身上,因爲猴子的那身行頭太拉風了。啞光土黃色的全身鎧手握一根通體漆黑三米長的狼牙棒,棒頭之上滿是尖刺,尖刺之上有着道道放血的溝槽。李長老感受着狼牙棒上逼人的血腥殺氣,不由得默運真元相抵強忍住倒退的腳步。看着被這氣勢震退的秦護法和衆人,李長老心下駭然,面前這隻我看不出修爲的猴子難道是元嬰境強者。
於是,不敢怠慢地恭敬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乃是水婆教合歡派長老李剛。至於寶物倒是沒得多少,前輩要是需要可以收回。晚輩方纔和天衍宗弟子共探的通道,他們的收穫纔是頗爲豐厚。”說完心下不禁想着難道天衍宗的弟子都出去了嗎?
猴子聽着倆長老的答話心裡尋思着:“什麼時候修行界的大宗門都出世了嗎?一聖,二宗,三谷,四教的弟子竟然這麼好遇到了。水婆教雖爲邪派之人,人人都想誅滅,可是人家在教主失蹤後都可以屹立不倒,這份實力可不是誰都可以招惹的。我這駐地剛剛確立還是不要再生事端的好,天知道他們那個失蹤的教主何時就會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猴子想罷接着說道:“李長老客氣了,寶物有緣者得之。還請幫忙昭告天下,就說玄靈教在此正式設立據點只爲交友不求對抗。相信你們也看到了,這洞府之中空空如也,而我也只是得到了這座洞府而已。這份傳承沒有強大的心志是無法接受的,地上這幾具枯骨就是證明。”
猴子說着一股駭人的氣勢迸發出來,李長老直接倒退了幾步,其他人更是東倒西歪。其他妖修也配合着放出了氣勢。看着衆人的神情似乎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於是收起來了氣勢接着說道:“這試煉通道我會重新開啓,通過的人便可以成爲我玄靈教的弟子。我這就送各位回到來時的地方,從方纔進來的陣法就可以出去了。”
李長老擦了把冷汗急忙告辭,剛纔的氣勢他可是真實感受到了。絕對的元嬰期強者,就連那隻仙鶴都是金丹中期的修爲,他甚至一度懷疑一對一對付那隻仙鶴自己都走不了十招。”
看着合歡教衆人的離開後,猴子趕緊說道:“金雕,水蟒,雷牛,你們去火之通道內把那隻火鴉帶到這裡。順道再把裡面天衍宗的弟子也請到這裡。”
火之通道內大師兄帶領着衆師弟早已遭遇上了火鴉,雙方火焰與落石不斷對撞着。
“大師兄我們堅持不住了,這隻火鴉實在太強了。那隻冰蟾就夠難對付了,這隻火鴉簡直無法抗衡啊!”
“是啊,大師兄這隻火鴉什麼修爲啊?妖獸的修爲好難區分啊!”
大師兄看着邊上脫力昏迷的弟子,和剩下幾名頑強抵抗的弟子,頓時也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凌亂的頭髮,漆黑的臉龐還有襤褸的衣衫無不彰顯着戰鬥的慘烈。爲了不泄了士氣只能說道:“一隻畜生而已,我們的底牌都沒出呢?我是看它似乎不想傷我們性命。”
“還是大師兄高見,這麼一說還真是。剛纔那幾下分明是耍我們玩呢!”
大師兄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就憑自己這金丹後期的修爲竟然絲毫看不透這隻火鴉的境界。那隻冰蟾雖然實力強勁,但是力量似乎提供給了陣法,境界跌到如此低下的地步。相比冰蟾這隻火鴉就幸運多了,竟然有座火山來供給自己需要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