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分明就是在仗勢欺人!餘師兄說的沒錯,你就是下一個王流月,說不定哪日就會做出那種傷風敗俗之事,不如乘早趕出去的好!”
那弟子氣的不行,指着雪瑩破口大罵。
雪瑩一聽,哪裡還管得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立刻上前道:“我仗勢欺人?我仗的誰的勢?欺的什麼人?有人污衊造謠我,我還不能反擊了是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曼霜亦怒道:“你們別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她曼瑩瑩,是她一直揪着此事不放!”唐蘭春立即道。
在一旁看了許久的一位弟子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家曼瑩瑩知道自己被潑髒水自然要來要個說法,王師妹受懲罰也是應該的。”
他一向看不慣有人在別人背後說嘴,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非要背後嚼舌根的?而雪瑩這性子更合他口味,他自然要幫一幫雪瑩,本也就不是雪瑩的錯。
“賴文炎你什麼意思,這是覺着我們錯了?”餘長路微微黑了臉。
“你們竟以爲自己沒錯?也是,若是真知道自己有錯便不會不分是非亂咬人了。”賴文炎不懼道。
旁的人怕他餘長路,他可不怕!
“你別忘了你是哪個院子的人!”餘長路對賴文炎恨得牙癢癢。
“餘師兄這是在威脅我嗎?我雖和你同是二長老門下,也並不必非要站在你這一頭,且餘師兄方纔那句話可是在威脅於我?這又算不算的是仗勢欺人!”賴文炎嘲道。
雪瑩聽罷,拍了下手,大喊一聲“好!”,引的衆人側目。
陌笙忍俊不禁,雪瑩這是在看戲呢,自己的事情還未解決,竟開始爲旁人叫好了。
雪瑩默默放下手,此時叫好有些不合時宜。
“你!罷罷罷!這事我管不了了,隨你們怎麼樣!”餘長路胸口一團火,看着賴文炎那張臉越看越氣,怕自己忍不住動手壞了凌山的規矩受罰,於是轉身離去,而他一走,其餘人也走跟着走了些,場上形勢也就對王令鶯更加不利了。
雪瑩同曼霜對視了一眼,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好了,鬧了這麼久就夠了,我也累了,煩請幾位跟我走一趟吧。”雪瑩道。
王令鶯搖頭,往後退了幾步。
她深知凌山規矩,造謠同門弟子、造謠掌門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王令鶯後悔不已,她就不應該聽從楊黛萱的話去污衊造謠雪瑩,她上回就見識過雪瑩的脾氣性子,怎不長記性呢,惹誰也不該惹她啊,這可如何是好。
“師伯,我告訴你事情緣由,我告訴你是……”王令鶯拉住雪瑩的手道。
“我不想知道,多說無用,既然做了就該受罰,你總該爲你自己的愚蠢承擔後果。”雪瑩反拉住王令鶯的手腕道,轉身就要去找陌笙,卻不想擡眼就見着了陌笙站在樹下。
雪瑩想了想,癟了下嘴,陌笙又在看她的熱鬧,回回都如此。
衆人見雪瑩腳步頓住,心中好奇便往那邊看了一眼,也看見了陌笙,急忙低下身行禮道:“掌門。”
同時鬆了口氣,好在方纔他們沒有去幫那王令鶯,否則被掌門看見恐怕連他們也要受罰,又想到餘長路和那幾個幫王令鶯說話罵雪瑩仗勢欺人的人,不住幸災樂禍一番。
陌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見雪瑩蹙眉看着他,笑了笑,略有討好之意。
“本尊已知來龍去脈,王令鶯無據造謠,着三十藤鞭,其餘幫腔者着十藤鞭,王令鶯明日卯時啓程回凌山,領罰禁足半年,不得有誤。”陌笙說罷,王令鶯癱軟跪地,哭的大聲。
雪瑩低頭看了眼哭的上氣不接下的王令鶯,心中無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她比以前聰明瞭一些,也真的不過一些,畢竟誰會蠢到傳掌門的謠言,也就王令鶯了。
至於楊黛萱,是令人作嘔,比王令鶯還要令人作嘔,她什麼都沒做,都是攛掇別人幫她做,自己手上卻乾乾淨淨的,她看不上楊黛萱耍心機,但她不得不說一句厲害,實在是厲害。
也不知王令鶯受了這三十藤鞭後還會不會繼續幫楊黛萱做事。
都這麼多回了,也該懂點了吧?
“過來。”陌笙對着雪瑩道。
雪瑩拍來拍曼霜的手,隨後跟上陌笙,師徒二人一前一後的便走了。
曼霜看了眼剩下的人,微微一笑。
“諸位想來也是不知道事情真相,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望諸位不要告訴其餘弟子,以免時不時的傳出閒言碎語對掌門造成影響,更讓外頭的人覺着我們凌山風氣不好。”
“我們是凌山的人,自然知道什麼對凌山好什麼對凌山不好,這本就不是真的,也沒什麼好傳的,先前只不過不知道便多討論了幾句罷了,你大可放心。”一位弟子道。
他本也就沒覺着這二人真會有什麼貓膩,但旁人討論之時他也忍不住說過幾句罷了。
“是啊是啊,曼師妹可要好好勸勸你妹妹,我們同此事可是沒有絲毫關係,可千萬別連帶我們一起罰。”
曼霜點頭:“不必我說瑩瑩也知道此事罪魁禍首是誰,她不會仗勢欺人,諸位儘可放心。”
“那就好,時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我!”
“是了,我得趕緊回去將東西做完,這便就走了。”
……
他們跑的極快,轉眼間就只剩下曼霜和王令鶯。
王令鶯抖着身子,狼狽的逃回屋子裡,曼霜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三十藤鞭打下去,王令鶯後背疤痕就會多三十道出來,女子沒有一個不愛美的,背上這麼多傷疤女子而言是極嚴重的。
更重要的是,凌山弟子莫名都有些看不起犯事被打過藤鞭的人,往後王令鶯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夜色漸深,月光打在二人身上,走了一段路,雪瑩轉身見身後已經沒了人,便上前幾步與陌笙並肩而行,什麼也不說。
“不怪我?”陌笙閃爍着眸光,聲音慵懶,彷彿剛剛醒來。
“傳謠言的不是你。”雪瑩輕咳了幾聲,三月的夜晚還是寒風陣陣的,風貫進她的脖子裡,不住縮了縮。
“我以爲你會責怪我不出來幫你。”陌笙解下身上披風,披在雪瑩的肩上,蹙眉道:“叫你多穿一些,不要一味的爲了好看穿的如此少,你當這真是豔陽天呢?”
雪瑩攏了攏披風,也不去辯駁。
“這不過是小事,若真要責怪也是責怪那些心思歪的人,竟說我……罷了不提了。”同陌笙討論此事有些尷尬,雪瑩就住了嘴。
“明日她就會離開,也不會在這裡礙你的眼了。”陌笙心中有些空蕩蕩的,雪瑩方纔鏗鏘有力的說她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長的不如白一好看,據他所知雪瑩可是個喜好美貌之人。
“哼,下次若再讓我聽見她說這麼莫須有的話,我就把她打死了算數。”雪瑩小小揮動了一下拳頭。
陌笙停下腳步,這話他一定要問一問。
雪瑩走了幾步,發現陌笙沒跟上來又退回去轉向陌笙問道:“怎麼了?”
“你覺得白一好看還是我好看。”陌笙道。
雪瑩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傻道:“師父你這個做什麼?論好看自然是師父你好看。”
陌笙滿意一笑,繼續道:“那你瞧了誰更歡喜?”
“我瞧見誰都不歡喜,師父你別鬧了。”雪瑩閉了閉眼,無奈道。
幸好那些凌山弟子早走了,否則就憑陌笙這兩句話定然又要誤會了,一次可以解釋法脾氣,次數多了旁人也就不吃這一套了。
說實在的,他們傳她和陌笙的謠言她曾經也想過,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