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白一和王流月這麼快就定了親事?這事還得從白一被陌笙趕回去的那一日說起。
那日白一一回去就找了大長老,表明了自己對雪瑩的心意,要娶雪瑩爲妻,大長老大怒,罰他跪了一個晚上,可白一還是堅持要娶雪瑩爲妻,大長老只能拿出殺手鐗。
“白一,爲師將你從三歲的小娃娃養的這般大,是要你來繼承我這長老之位的,我年紀大了,時日無多,我若一去,流月怎麼辦?她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我這個當長老的爹給她撐着,她早就被打死了,你如果娶了那個曼瑩瑩,等我一去,樹倒猢猻散,流月就在凌山待不下去了啊!”
白一道:“讓月兒嫁給其它師兄弟,師父讓月兒嫁的那位繼承師父的衣鉢不成嗎?”
“不成!你是我看着長大的,除了你我誰都不放心!白一啊,你真的忍心丟下月兒嗎?她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幾個回合下來,白一輸了個徹底,便答應要娶王流月,不過是要再過些日子再娶,但沒成想,王流月知道了這個消息就立刻傳了出去,幾乎所有凌山的人都知道了這門婚事,大長老便一不做二不休,將婚事定在了下月中旬。
又過了五日,陌笙回來了。
而雪瑩已經被那三本書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師父!”雪瑩眼睛發亮。
她有許多不明白的,任憑她怎麼想她還是看不懂那些東西,這下好了,陌笙回來了,她就能問他了。
“嗯,徒兒可是想爲師了?”陌笙見雪瑩一副高興的模樣,心裡有些愉悅,坐在雪瑩身旁,見雪瑩桌上亂七八糟的,那三本書正攤着。
雪瑩笑了幾聲道:“師父不是說只去幾日嗎,這都十多日過去了。”
“有事耽擱了。”陌笙道。
雪瑩噢了聲,將兩本書拿在陌笙面前,問道:“師父,你看這個,還有這個,這兩個有何區別啊,長的一樣,連用效瞧着也相差無幾,偏偏一個是毒草,另一個卻是摘來就能用的好東西。”
陌笙拿過一本書,“這尋草是上好的毒草,極難尋得,與畫靈草的差別在於這葉片,尋草的葉片上有一點一點的白色,畫靈草沒有,這圖畫的不精,沒畫出差別,至於用效,雖看着都有逼出淤血的效果,但尋草逼出淤血後卻會致人死亡,畫靈草不會。”
“原來如此。”雪瑩點頭,問完這個便打算繼續翻找別的,她還有很多不會的,要一一問過陌笙。
陌笙打斷雪瑩的動作,開口道:“今晚收拾行裝,明日隨我下山。”
雪瑩詫異的轉頭看向陌笙,再然後便是欣喜。
“太好了!師父,我們下山去做什麼啊?”
“羽國的一戶人家被妖邪纏上,一家上百口人都中了奇毒,死了兩三個,便來求凌山,原本這事不必我去,但爲師想着你只看書也不行,便接下了這樁事,帶你出去長長見識,也好叫你多學些東西。”陌笙道。
“好!多謝師父!”雪瑩展顏一笑,想到能下山便覺得神清氣爽,多日來看書的苦悶便也散了,又想到能出去都是託了陌笙的福,故而對陌笙殷勤。
“師父,徒兒今早做了一碟子糕點,還放着沒動過,師父吃嗎?”
“嗯。”陌笙見雪瑩熱切無比,暗道雪瑩沒出息,不過是下山,便如此高興。
“師父坐着等會,我這就去拿來。”雪瑩說罷便走出門去,陌笙擺弄起雪瑩桌上的物件,見一張紙上畫着什麼東西,湊近看了才發現,雪瑩寫了白一兩字,又在一旁畫了一隻豬頭,還是隻黑豬,覺得好笑。
“這個小丫頭,竟背後罵人是豬。”陌笙笑着搖了搖頭放下那張紙,貼心的蓋上,省的讓雪瑩知道他看道了她畫的這隻黑豬後不好意思,又道她罵的好。
白一與王流月的事他剛回來便聽說了,下意識便想到了雪瑩,其實這次帶雪瑩下山除了給她長見識,還有的便是讓她不必在白一大婚之日難過,出去散散心也好。
許是因爲雪瑩是他徒弟,所以他對雪瑩便格上心些,還有便是……他不得不上心。
不過一會,雪瑩端來了糕點,模樣比她第一回做的時候好看許多。
陌笙拿起一塊看了看,便往嘴裡放,入口一股清香,甜而不膩,很是不錯。
“好吃嗎師父?比起第一回,您覺得我有沒有進步。”雪瑩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陌笙。
陌笙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想逗逗她,皺起劍眉,放下咬了一口的糕點道:“難吃。”
“啊?”雪瑩聽到陌笙說這話,心中有些懷疑,拿起糕點咬了一口,看向陌笙:“不難吃啊。”
陌笙又道:“難吃的很。”
雪瑩癟起嘴又是一口,她實在沒覺得難吃,有這麼難吃嗎?她怎麼覺得這味道比她頭一回做的好吃多了,頭一回她放多了糖,吃多了覺得膩,難道師父喜歡吃甜膩的?
“不信你叫你院裡那個女子嘗一嘗,是不是難吃。”陌笙一本正經道。
被陌笙唬住,雪瑩真以爲自己出了錯覺,拿起一塊糕點就去找阿荷。
“難吃嗎?”雪瑩道。
阿荷嚥下糕點,搖搖頭:“不難吃啊姑娘,很好吃,姑娘這次做的最好吃,先前倒是有點過甜了。”
“真的?”
“真的。”
阿荷滿是誠懇,雪瑩又有了信心,那既然是這樣的話,肯定就只是不合師父口味而已,大不了下次她做的時候多放點糖。
待她又回屋內,剛要說話就發現盤子裡的糕點少了兩塊,恰好陌笙手裡就有半塊。
雪瑩略一思索,便曉得陌笙方纔是在騙她。
“師父,這糕點這麼難吃,你不要吃了,徒兒叫阿荷給你做幾道菜,你還是吃菜好了。”雪瑩故作誇張,上去就把陌笙手裡的半塊拿走,順便把別的幾塊連帶碟子也端走了。
陌笙擡眼看雪瑩傲嬌的小模樣,知道她是知道了他是在騙她,輕笑幾聲,好個睚眥必報的小姑娘,於是耐着性子道:“爲師方纔說着笑的,徒兒做的糕是爲師吃過最好吃的。”
說罷撐着身子看着雪瑩。
雪瑩瞧着陌笙模樣勾人,於是別過頭去,不想同陌笙對視:“師父還是不要委屈自己了,我要看書了,慢走不送。”
陌笙頭一回被下了逐客令,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徒兒不是還要問爲師問題嗎,這便趕爲師走了?那以後有什麼問題都不要來問爲師。”
雪瑩聽此立馬慫了,那怎麼能行,那些東西要是全靠她一個在那瞎看,猴年馬月都懂不了。
“沒有,徒兒這不是怕師父累着嗎。”雪瑩坐在陌笙身旁,笑道,將糕點放在陌笙面前。
“說的是,爲師累了,手都沒力氣,徒兒餵我吧。”陌笙道。
雪瑩抽了抽嘴角:“師父你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我雖是師父您的徒弟,但男女有別,喂您恐怕有辱師父您老人家的清白。”
陌笙勾起嘴角懶洋洋道:“男女有別,徒兒說的有理,既然如此,徒兒就不要跟爲師下山了,孤男寡女一道出去會辱我清白。”
雪瑩一僵,不啊,她想下山啊。
“爲師是男子,徒兒是女子,你我師徒日日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會辱我清白,徒兒不如離開凌山,另尋高明吧。”
雪瑩又是一僵,隨後笑了幾聲:“師父真會說笑,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父您就是我另一個爹,這父女之間哪有什麼男女之別的,徒兒這就喂您吃。”
“還是罷了,爲師怕徒兒覺得爲師輕浮。”
“不!誰說您輕浮,您一點也不輕浮!”
“爲師是老人家,教徒弟累,不然……”
“不!您不老,您一點也不老,您不過二十,一點也不老!”
說罷,雪瑩在心裡默默的唾棄自己,呸!沒出息!
陌笙笑意漸深:“既然徒兒這麼真心實意的說了,爲師便信你。”
雪瑩連連點頭:“徒兒自然是真心實意。”
說罷,雪瑩便拿起糕點喂陌笙,但心中還是藏了些壞念頭,一次性就將那半塊都喂進了陌笙嘴裡,陌笙被嗆了一下,雪瑩重重的拍了拍陌笙的背。
“呀,師父您怎麼嗆到了,快喝茶。”雪瑩拿來一杯茶,還沒遞給陌笙便開始搖頭:“不成,這是徒兒喝過的,師父您等着,徒兒給你去拿新的。”
陌笙嗆的臉都發紅,瞧着雪瑩就是故意的,拿過那杯茶一口飲盡。
雪瑩見那杯茶被飲了個乾淨,面上泛起紅暈,這真是她喝過的啊……
陌笙見雪瑩愣愣的欲言又止,大手捏上雪瑩白嫩的臉蛋。
“痛痛痛。”雪瑩吃痛道。
“還敢頑皮嗎?”
“不敢了不敢了,錯了師父。”雪瑩可憐兮兮道,手放在陌笙手上,希望陌笙能輕點捏,疼啊。
“爲師今日心情好,便饒你一回,下次若……”
“不會不會。”雪瑩忙道。
陌笙這才放手,那白嫩的臉蛋紅了一片,雪瑩一隻手附上臉蛋,敢怒不敢言的瞄了陌笙一眼,可憐巴巴的,能把雪瑩治的死死的。也就陌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