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影親自對雲展和只唯進行了分別的審訊,得出了基本一致的口供,於是可以認定,兩個人都沒有說謊。他不敢耽誤,立即將審訊結果上報,並向王作了當面複述。
他說:“他們都已經交待了,兩份口供也相差不大,應該是實話。”
嘉葉皺着眉,靜靜地聽着。紅河影繼續說:“哈帝娜命雲展配合長圍的人在自己的寢宮裡修建了一座傳送門,以方便長圍的刺客進出,而爲了能順利地使用法術,哈帝娜還讓雲展把她宮裡的所有防護屏障全部關閉。而只唯,因爲進出城堡比較方便,所以她是負責對外的安排和聯絡的。”
嘉葉說:“哈帝娜的人口風還真緊,安裝了那麼大的一扇傳送門,我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紅河影聽了,很是內疚,坦言道:“這是屬下的失職……”
WWW.тt kan.¢ O 嘉葉擺擺手,說:“不怪您,本來城堡裡的樓層設計就有問題,尤其是女主人的宮殿,總是位於樓層的當中,外圍包着一圈安全走廊,而且還有衛士站崗,雖然是爲了安全,但也造成了某種弊端,就好像他們,只要把宮門一關,裡頭幹什麼外頭根本不知道。另外,我也知道,宮廷裡關於侍與衛之間談戀愛的事,也是屢禁不止。”嘉葉說着苦笑了一下。
紅河影說:“是啊,就是因爲以前曾經出過很惡劣的侍衛互相包庇的事件,所以先王才規定必須將侍和衛分成兩個部門,這樣纔有利於管理。”
嘉葉嘆了口氣,說:“沒用的,兩個部門也沒用,畢竟還是在一塊工作,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誰也不能說跟誰待久了就不會產生感情,這都是人之常情。唉,只是,怎麼說呢,我們只能儘量避免吧,做到防患於未然吧!”
“是!”
嘉葉點點頭問:“那王后呢,他們是怎麼騙她的呢?”
紅河影接着說:“雲展說,哈帝娜假意邀請王后殿下到自己的宮裡玩,並對殿下說有秘密要跟她講,還讓殿下不要帶任何隨從去。於是王后殿下就信以爲真地獨自一人來到她的宮裡。然後,他們就讓殿下喝下了預先準備好的放了**的飲料,等殿下完全失去知覺,他們便開啓傳送門,放鷹止螺等人進來,然後迅速地將殿下轉移出城堡。”
嘉葉沉默不語,紅河影有點不知所措,等了好一會,纔開口問:“審訊……已經結束了,您打算怎麼處置這個衛士長和殿前侍?”
嘉葉這纔回過神來,於是說:“他們對哈帝娜也算忠心,雖然有罪卻沒有錯……算了,饒他們不死吧。”
“是!”
“男的……就罰去勞役,女的就陪哈帝娜一塊去守皇陵吧。”
“是!”
“讓皇陵那邊作好準備,讓他們把莎以前住的地方好好收拾打掃一下,就說這兩天殿下就要搬過去了。”
“是!”紅河影點頭,然後接着請求說:“那麼那些長圍的士兵怎麼處置?”
嘉葉擺擺手說:“那些都是小角色,殺了也沒用,還不如作個人情返還長圍,說不定還能用他們換回我們的王后。”
“是!”
轉過天來,城堡下面的空地上又停了一支車隊,那是準備送哈帝娜前往皇陵的隊伍,而且同樣是由一整隊衛士押送,這和當時送莎走時的情景很像,不同的是,隊伍要更加龐大一些,因爲王准許哈帝娜帶上自己的隨行人員和所有喜愛的物品。
哈帝娜坐在車廂裡,哭得死去活來,她真是追悔莫及,她認爲自己很蠢,蠢到被所有人欺負戲弄,就連鷹止螺也利用她。她這才明白,原來鷹止螺根本只是爲了女人,所以一把安弄到手,便立刻開溜了,哪還會兌現什麼承諾。但是現如今的她,已是無力迴天了,畢竟她已把叛亂的事做成了事實。
另一邊,安甦醒過來,她覺得自己睡了一個很長很沉的覺。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像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她有點困惑,弄不清現在所見的是夢還是現實。不過,她倒無所謂,因爲不管在哪裡,也還是在城堡裡,總之就是離家不遠。她不禁在想,大概是自己睡得忘了,居然忘了這是誰的房間了。於是她又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好讓自己再閒適地躺一會。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舒適,因此一般人都喜歡在似醒非醒的情況下,再賴一會牀。
可就在這時,有人輕摸了她的嘴角,她仍不以爲然地閉着眼笑了笑,問:“現在幾點了?”她還以爲是哈帝娜或是泉,所以非常放鬆。
“不急,您可以再睡一會。”
安聽到這聲音不禁嚇了一跳,也立即清醒過來,因爲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不是嘉葉的。她豁得坐起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哦,怎麼……是你?”
“對,是我。”說話的人衝她點點頭,並露出迷人的微笑。這是一個很英俊的人,頭髮是那種漂亮的淡淡的紫色,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那種叫枝邪的花,而他的眼睛則是非常特別的兩種不同深淺的紫色,既是在這個超自然的領域裡,也是極爲罕見的。
“還記得我嗎?我們一起在草地上賽馬。”
安攏攏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我大概是睡迷糊了,居然跑到你這裡來了!”說着準備下地,“哈帝娜呢?我記得我是在她的房間裡啊!”她低下頭找了找,卻沒有找到自己的鞋。
“她不在。”紫頭髮的鷹止螺說。
安點頭,也沒多想,因爲找不到鞋,乾脆也不找了,於是站起來,準備離開。可是鷹止螺卻拉住她說:“這麼快就準備走了嗎?不想去玩一會?”
安擡起頭,鷹止螺則興奮地拉住她說:“難得放鬆一下!來,跟我來!我帶你看樣好東西!”說着拉着她就往外跑。
安覺得很好奇,想知道有什麼驚喜,所以也就順從了。她光着腳,覺得非常輕便靈活,所以跑得飛快。
鷹止螺拉着她來到另一間房間,一拉開門,便有一股涼氣迎面撲來。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她看到了竟是一個室內滑雪場。
“哦,我的天哪!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一直想讓嘉葉幫我弄一個,但他一直也沒弄。”
鷹止螺說:“只要有心,這事不難。”
安很興奮,她以前曾和朋友們去過一次室內滑雪場,所以非常懷念。
“哦,真的,和我以前去過的一模一樣!看,就連那個室內索道也是一樣的!哈!你真棒!你是怎麼弄的?你又沒見過我去過的滑雪場!”
鷹止螺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不過是按照您的記憶中的樣子進行了複製。”
“哦!”安徹底佩服了。“我很喜歡!啊哈!今天我包場了!”
鷹止螺笑着說:“您不覺得您現在就差一身合適的衣服嗎?”說着轉動戒指,給安變化了一身滑雪服。
安很驚訝,因爲這身衣服就是她曾經穿過的那身。
“我對那次滑雪的印象很深!”
鷹止螺說:“多虧了您,不然我也變不出這些細節來!”
安激動地擁抱了一下鷹止螺。“謝謝!”說完跑到雪地裡,高興地朝空中拋起了雪球。
“哈!”
結果雪球落下的時候砸進了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大笑起來。
鷹止螺見她心情很好,便悄悄揉了一個雪團朝她砸去,而後他們便像非常熟的朋友那樣打起了雪仗,直到兩人一起翻進雪堆。這時,鷹止螺趁機摟住了安,但安正在興頭上,於是推開他爬了起來。
“來,我們去滑雪!”安說着抱起一副雪橇,穿好後就朝室內索道走去。鷹止螺也跟了上去,並把自己也變了一身滑雪服。
安說:“我們來比賽!”
鷹止螺說:“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山頂。安說:“你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滑雪。你很棒,你好像對運動都很在行!”
鷹止螺聳聳肩說:“還好,駕馭它不成問題!”說着看了看腳上的那雙雪橇。
安戴上滑雪鏡,然後看着山腳,輕輕呼了一口氣說:“每次站到這裡,就又覺得有些害怕,我滑得不好,但又老想玩刺激的,其實這裡看下去真得很高!”說着又呼了幾口氣,然後往前撐了幾下撐杆,開心地大叫着滑了下去。
鷹止螺笑了笑,緊跟着下去。
“哇哦!真痛快啊!”安忍不住衝身後的鷹止螺拋出幾個飛吻,等鷹止螺到跟前了,才笑着說:“是不是很刺激?”
鷹止螺點頭,說:“很有意思!”
安說:“好久都沒人陪我這樣玩過了!”
鷹止螺說:“來,我們再比!”說着率先衝去了索道。
兩人玩得很盡興,安渾身冒汗,終於體力不支地躺到雪地裡。她踢掉雪橇,讓自己的身體自由伸展。
“好累啊,好累啊!我記得那一次也是,我們玩得忘了時間,結果出來的時候居然超時了,所以被罰了錢。不過,幸虧有人請客。哇哦,太酷了!要是人多一點就熱鬧了!朋友們……”安突然想起了那些故友,不禁有些傷感。“呼……”她慢慢平靜下來,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是啊,朋友們都已經不在了……”
鷹止螺怕她陷入悲傷,忙拉起她說:“來,我還有驚喜!”說着,拉着她跑出屋子。一出屋,鷹止螺又將她變了一身裝束,這次是她平時常穿的T恤和短褲。安覺得這個夥伴非常善解人意,所以對他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安問:“這回我們要去玩什麼?”
鷹止螺說:“是你一直想玩卻沒有玩的東西!”
兩個人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瘋玩了一天,到了快該吃晚飯的時候,安實在有些疲憊了,而那股興奮勁也已經過去了,於是便對鷹止螺說:“謝謝你帶我玩,我很開心!”
鷹止螺說:“怎麼,您是準備離開了嗎?”
安實在不想掃興,但還是忍不住說:“我想我得回去了,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家了。”
鷹止螺笑,說:“怎麼,難道您的丈夫規定了您的外出時間嗎?還是您是想告訴我,您必須在天黑前趕回家,否則就會被打屁股?”
安被弄得很不好意思,於是說:“沒有啊,怎麼會!他才管不了我呢!我想幾點回去就幾點回去!”
“那幹嗎不多玩會?您不覺得今天很開心嗎?難得這樣放鬆一下!”
安說:“今天還是算了吧,我累了,而且也有點想我們家的小傢伙了。”
“再玩一會吧!”
“不了,我也出來了挺長時間了,我怕他們會擔心。”
“會擔心嗎?”鷹止螺不懷好意地問。
安沒有說話。鷹止螺冷笑一聲,然後一臉嚴肅地說:“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您,雖然很殘酷,但我不能向您隱瞞。知道嗎?”鷹止螺故意獰笑着說:“您可能回不去了。”
安覺得不可思議,也不以爲然。她卡着腰,開玩笑地問:“怎麼就回不去了?末班車已經停了嗎?”
鷹止螺說:“您大概還不知道,您要在我們這住一段日子。”
安很詫異,問:“我不太明白,你這是指的哪?”
鷹止螺伸出手,示意安握住,說:“您還是自己看吧。”然後開啓了自己的一段記憶。
只見畫面中出現三個人的身影,一個是嘉葉,一個是鷹止螺,另一個是長圍的大使。安雖然不知道那位大使的名字,但卻在舞會上見過,所以認得。
這時,嘉葉開口說:“爲了表示誠意,我可以讓我的妻子去長圍作人質,這樣,你們就可以放心了吧?”
大使說:“您是說要讓貴國的王后到我們那裡作人質嗎?您確定嗎?”
嘉葉聳聳肩,非常平淡地說:“能爲國家做貢獻,就算是犧牲一些自由,也是無可厚非的。我想身爲王后的她,也一定是有這樣的覺悟的。”
鷹止螺收回記憶,然後鬆開安的手。
安有點不知所措,也很氣憤。
“哈!”她生氣地卡起腰,卻故作鎮定地說:“真是荒唐!這是什麼歪理?他憑什麼?就這麼輕鬆地開了口?他倒說得輕巧,可是他憑什麼?我幹嗎要做貢獻?他自己怎麼不來?我又不欠這個國傢什麼!哈,好啊嘉葉,他可真是有本事啊!居然把自己的老婆推出來當擋箭牌了?他可真行!”
鷹止螺說:“很抱歉,其實我當時也很驚訝,因爲我原本以爲,你們的感情很好……”
“很好?哦,對!是很好,是我一直以爲很好!哦,媽的!我他媽的被賣了!”安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然後失控地大哭起來。“哦,這個混蛋!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哭得很痛,鷹止螺趁機摟住她,並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這個騙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