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大臣對王說:“這是派往霧嶺澗作總督的候選人名單,以及調去擔任當地駐軍總將的候選人名單,這下面是隨行工作人員名單。您過目。”
王接過名單看了看,說:“霧嶺澗地區的現狀急需改善,老百姓也吃了太多的苦,所以這次選派的官員,一定得是非常可靠的人!至於駐軍將軍的話,選一位比較穩重的就行了!那邊可不能再亂了。”
軍政大臣說:“是,臣所列在名單上的人,也都是通過軍政院商議的,絕對都是靠得住的人選。”
王點頭,說:“那行,具體的,我就不管了!您看着定吧,反正原則就是儘快讓霧嶺澗恢復生產,恢復它的富饒!”
白的大兒子重家,一開始的確很生哈帝娜的氣,但經過父親的開導後,也就慢慢消氣了,而當他與她接觸了幾次後,則覺得父親的話很在理。人不就是這樣,當得知對方討厭自己的時候是一種態度,而得知對方喜歡自己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態度。
而重家也開始留意哈帝娜,而且不自覺地琢磨她。他覺得女人真得很有趣,既善變,又善於僞裝,明明是很喜歡,卻要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面孔來,明明想要和他說話,卻裝得傲慢無禮。
這天在一個普通的舞會上,重家站在角落裡琢磨着父親的話,偶爾朝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大家跳舞的妻子看了一眼。
她是霧嶺澗一位富商的女兒,當年父親看中她的家世而定下這門婚事,而他和她在定婚之前甚至從沒見過面。所以,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結婚,也只是爲了結婚。不過這些年,他們也算相濡以沫,因爲重家比較老實,對感情也比較單一,而他妻子檸桃,又是個極安靜賢惠的女人,所以兩個人在一起,始終相敬如賓,從沒有吵過嘴鬧過彆扭。
重家把視線從妻子身上移開,卻不自覺地追隨着哈帝娜的身影而去。這會,哈帝娜正在舞池裡跳舞,她身着華麗的舞服,步伐輕盈,而周身上下則透着迷人的光澤。
她真得太美了!
重家不禁暗自感嘆,相比之下,自己的妻子檸桃就顯得太暗淡無光了。
是啊,他也是男人,他也會對美麗的女人動心。妻子固然好,但卻永遠比不上情人。生活的平淡,以及千篇一律的房中之事,令他很渴望追求刺激,尤其是在得到了父親的慫恿後,他的思想開始慢慢改變。
“是啊,爲什麼我要活得那樣辛苦呢?父親有四個兒子,卻單單隻有我成了家裡的犧牲品。我的三個弟弟,都不急着結婚,日子卻過得一個比一個瀟灑,只有我,早早地戴上婚姻的枷鎖,一輩子,循規蹈矩,默默無聞,甚至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一次。我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重家想到這,不禁深有感慨,他轉回頭看看牆壁上光面中映出的自己——我還年輕啊,就這樣了此一生?真是心有不甘啊!
他轉回來,低頭審視自己,心想:“我很差嗎?”他擡起頭,卻發現兩位小姐正站在對面看着他,他笑了笑,大膽地走過去,並對其中的一位小姐說:“可以請您跳個舞嗎?”
那位小姐有點受寵若驚,先是看了看同伴,而後非常興奮地答應了。
重家抿着嘴,心裡異常得意。
他帶着那位小姐走進舞池,然後開始跳舞,並悄聲問她說:“你們爲什麼一直看着我?”
那位小姐紅着臉說:“因爲您真得很迷人!可是,您的妻子就坐在旁邊,而您又好像不想跳舞,所以我們一直不敢過去跟您講話!”
“我很迷人嗎?”
“是的!”
重家笑,而心裡則在想:“看來我一點也不差!”
一曲舞很快結束了,女孩含情脈脈地擡起頭問:“下一曲,您有決定的舞伴了嗎?”
重家笑了笑,輕托起對方的下巴說:“有了!”
女孩正準備得意,而重家卻說:“不過,”說着看了一下舞池,“這裡男賓不多,我也必須照顧一下別的小姐!”說完無視那位小姐如何生氣,笑呵呵地轉身離開了。
重家走到哈帝娜跟前,她正坐在那裡和幾位小姐聊天。
重家向哈帝娜行禮,而後用他那很有磁性的嗓音說:“您能賞臉跳個舞嗎?”
哈帝娜撇撇嘴,沒有說話,而坐在她身邊的女孩們則興奮地看着重家。
有人甚至嫉妒地說:“公主殿下才不會輕易跳舞呢!不過,我們倒是有空!”
哈帝娜聽了,狠狠瞪了那女孩一眼,把那女孩嚇了一跳,趕緊用小扇子擋住嘴。
哈帝娜說:“可是我今天還就是想跳舞呢!”說着傲慢地看看多嘴的女孩,輕蔑地甩開臉,站起身。
重家接過哈帝娜的手,將她帶進舞池。這時,音樂響起了,舞伴之間互相行禮,而後開始跳舞。兩人一邊跳,一邊輕輕聊天。
重家說:“您終於肯賞光了,真是我天大的榮幸啊!”
哈帝娜說:“剛纔我見您和一位小姐跳舞,跳得還可以,怎麼不再多跳一曲?”
重家說:“跟普通的女孩,跳一曲已經足夠了,但若能和舞池中的焦點人物多跳上幾曲,纔是我夢寐以求的呢。”
哈帝娜說:“那麼誰是這舞池中的焦點人物呢?”
重家說:“當然是您。”
哈帝娜說:“您搞錯了,這個舞會是您的未來弟媳檸梳小姐舉辦的,所以這個焦點人物,應該歸屬於主辦人,可不是我!”
重家說:“雖說是她舉辦的舞會,但她可算不上是焦點!每場舞會,都會有一位如同靈魂一般的人物,她會令舞場上熠熠生輝,那纔是焦點!一般人可辦不到!而您無疑就是整個舞會的靈魂。”
哈帝娜笑說:“上次見您,覺得您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怎麼這次再見您,卻覺得您很風趣?”
重家說:“上次見您,覺得您是個美人,怎麼這次見您……”
哈帝娜瞪着重家,想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而重家則笑着說:“卻覺得您不僅是個美人,還非常迷人!”
哈帝娜露出笑容,說:“坐在那邊看着大家跳舞的,是您的妻子吧?”
重家說:“是啊。”
哈帝娜說:“整個晚上,我都沒看見您和她跳過一曲舞!”
重家說:“她不喜歡跳舞。”
“哦?”哈帝娜酸溜溜地說:“那您可就不對了,您應該好好陪陪她,怎麼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坐着?”
重家說:“如果我去打攪她,反倒叫她煩呢。”
哈帝娜笑,說:“是嗎?那您可要當心了,因爲您把您的心聲透露給我,而我可不能保證不會把這話說出去。”
重家說:“自然我能說給您,就不怕您再說給別人。”
“看來要當心的是我了!”
“您要當心什麼?”
哈帝娜笑笑說:“我身邊正好有一位已婚、卻又不受拘束的男人。”
“已婚的男人很體貼。”重家不緊不慢地說。
“可是,也非常大膽!”哈帝娜戲謔着說。
舞曲結束了,兩人還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對方。這時,舞場的一角傳來一陣吵鬧聲,兩人回頭一看,原來兩位小姐正在爲沼侍爭風吃醋,而那兩位小姐又都是極有身份的,一位是司禮大臣的女兒滿染,一位是財政大臣的女兒藍糖。
哈帝娜笑了笑,說:“您和您的兄弟們好像都挺受歡迎啊!”
重家說:“他們是比較有女人緣啦,不像我,只能一輩子默默無聞。”
哈帝娜笑,卻並不認同。
正說着,那兩位小姐突然動手打了起來,這令在場者無不大跌眼鏡。
哈帝娜哼了一聲,說:“您不覺得這裡太吵了嗎?”
重家點頭,然後陪哈帝娜走出舞場。
那名在城防六隊隊部外被刺傷的宮廷衛士,因爲中毒過深,在醫院裡搶救了兩天後,還是死了。他的身份已經被證實,他叫紅河源,是宮廷裡一名巡邏衛士。
葉繽拿到驗屍報告,眉頭緊鎖,這不像是一起單純的搶劫案,而更像是一起仇殺,因爲歹徒所使用的刀上有劇毒,而普通的劫匪一般只爲財物,犯不着用這種帶毒的刀。
這時,明閒從外面回來,推門進來說:“頭兒,指揮部的分析報告也出來了!”說着向葉繽遞上一份文件。
葉繽拿過來看了看,那是對那段搶劫傷人監控影像的數據分析,包括畫面中雙方的基因、骨骼、血型、表皮紋路以及頭髮的元素含量等具體數據。這組數據是通過精密計算的,一般是非常準確的,而那種精密儀器,也只有城防總指控部——也就是軍政院巡警處纔有,而且只有工作人員輸入特別權限密碼後才能開啓。
葉繽沒有看那些繁瑣的數據和術語,而是直接翻到最後的結論。而報告上的結論是,庫存中未找到與行兇者身體數值相匹配的記錄。也就是說,那個歹徒,並非慣犯。
葉繽皺着眉,看了一眼明閒,說:“你看結論了嗎?”
明閒點頭,說:“看了。”
葉繽說:“兇手會是誰呢?他跟死者有什麼仇呢?”
明閒問:“已經確定是仇殺了嗎?”
葉繽說:“肯定不是普通的搶劫,因爲那刀上有毒!你想想,如果你只是一個搶劫犯,你幹嗎要殺人,幹嗎非要把事情弄大呢?”
明閒點頭,說:“但也不排除有些變態爲了報復社會而故意殺人!”
葉繽說:“你說的也有道理!”說着搓着下巴,擡頭看了一眼明閒,說:“這樣吧,那名衛士的身份不是已經弄清了嘛?你回宮裡一趟吧,去調查一下,看看他生前都跟誰接觸,都跟誰有仇。你對宮裡比較熟,大家也都認識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困難,不過也不能打草驚蛇了。”
“好的!我馬上就去!”
“哦,對了,把這份文件帶過去,我也不知道紅河影大人是不是已經看過了?不管了,先帶過去吧,他要是還沒看過,就給他看看,反正也不費事!”
“嗯!好!”
“他對這件事是非常重視,畢竟是發生在咱們片區,所以他要求咱們儘快破案!”
“好!”明閒點頭,然後走出隊部,飛身上馬朝城堡跑去。
風十圍決定在返回紅瀑之前,舉行一個定婚宴會,邀請一些朋友,一方面,他也確實想和大家一起分享這種喜悅,另一方面,他也急於公開他和南林的關係,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安心。
他在62層租了一間不大的舞場,然後讓人佈置一下,並在一側擺上餐桌,中間仍可以跳舞。跳舞是肯定的,尤其是這樣喜慶的場面,家人、朋友,在高興之餘,也會很想釋放一下這種歡愉。可是,哪知在宴會上,竟出了事。
他在蛋糕店定了一個大蛋糕,宴會當天,他讓人把蛋糕擺在桌子上。等賓客們都到齊了,他便和南林攜手走到大家面前,他先向大家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又對南林說了些感人肺腑的話,大家爲他們鼓掌,並向他們祝福。
而後,他挽着南林,一起走到蛋糕前,共同握起刀柄,切開蛋糕。結果,就在這時,蛋糕突然發生爆炸,濺出很多金屬碎片。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而這也就是發生在瞬間的事,只聽南林尖叫一聲,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倒,風十圍也被擊倒在地,但因爲他的個子比較高,沒受什麼傷,可是南林卻被飛出來的金屬碎片刺到眼睛,立刻失去知覺。
在場的人當時就亂成一團,大家慌慌張張地跑上前去搶救傷員,風十圍的意識還比較清醒,一個勁喊着先救南林,而南林的家人,尤其是她的母親,當時就哭昏過去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傷者和中旋夫人擡起來,放到平軟的地方,然後有人跑去內務院叫來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