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控制了第一甲板的之後艉樓艙門被打開了。門口的區域剛剛纔發生過一場戰鬥,艙門和附近的板壁上都是刀斧交加的痕跡。
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六七個人,除了兩名被弩箭釘在船板上的之外,都是被利刃擊中要害而死的。這裡的死者有的看上去身份還挺高。他們身上的衣着明顯和其他的那些光着膀子的傢伙們有着很大的區別。
“嘖!嘖!嘖!這裡居然還有人穿着絲綢制的衣服啊!我說他以爲自己是一名貴族嗎?”好奇的陸戰隊員不僅僅是口頭上說一說而已。他還動手捅了捅那一具屍體。
“說不一定他還真的是一名穿袍貴族呢!你難道沒發現那傢伙的皮膚還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嗎?”身旁的同伴一點都不考慮現在的場合,有點肆無忌憚的調笑着。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具屍體的皮膚相對白皙,與水手們古銅色的肌膚有着很大的不同。
更爲重要的經歷了風吹日曬以及常年海水的侵蝕,水手們的皮膚都表現得十分的乾燥粗糙。如果皮膚白皙還僅僅是個人因數的話,那麼一眼就能夠看得出與水手們不同的細膩感,令他在這一羣屍體當中可以說是顯得鶴立雞羣。
當然沒有人會把這傢伙當作是海盜們剛剛擄掠而言的屁豬。因爲那種傢伙應該被扒光了丟在船艙底下,而不是穿着昂貴的絲綢衣物呆在甲板之上。
“看樣子情報說的沒錯,這些傢伙可不是一般的海盜。當然他們也不是迪卡布佳商會的商船。商船上的水手雖然也良莠不齊,但是絕不會像他們這個樣子。看樣子這次是抓住了一條大魚了!”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看着那些縮在一甲板上的俘虜們,相當可定的說到。
“動作給我們快一點!一個船艙接一個船艙的給我搜索過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人躲起來的!”伊布·蘭德爾斯對那些陸續登上敵艦的水手們發號起施令來。
雖然陸戰隊長僅僅是自己那不到100人的職業軍人的直屬上級,但是在跳幫戰接舷這樣的戰鬥當中他卻也是近戰總指揮。
一扇扇的艙門被打開,不過裡面往往已經用不着展示他們長時間的訓練成果了——房艙裡一片狼藉,傢什和各種用具丟了一地,還凌亂的丟着許多佩劍、馬刀和手斧。
似乎先前裡面的人曾經準備在此決一死戰。不過此刻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率先進艙的一名陸戰隊,看了看艙內的狀況,立刻就對緊隨其後的幾名水手說到:“這裡剛剛還有人,跟我來。”
說着帶領着緊隨其後的水手們撲向了下一個艙室。船艙內雜亂無章的吊牀與一地的狼藉,配合上狹窄的環境可是趕路方面的大敵。這一支小分隊每次都是好像就要抓住敵人的尾巴了,可卻總是在緊要關頭被對給方甩在後面。
前方逃竄的敵人,對於這艘船內的艙室佈局,可要比之後的這些博勒姆領的追兵們熟悉的多了。雖然這首海盜船的船型是標準的南方克拉克帆船,但是每一艘船隻在建設之時往往都會依據用戶的需求修改變動艙室。
克拉克帆船由原本一種盛行於西大陸內海的三桅或四桅帆船——柯克船發展而來的船型。它的特徵就是其巨大的弧形船尾,以及船首的巨大斜桅。而它在前桅及中桅裝配了數張橫帆,後桅則配上一面三角帆。
這種船型是爲了彌補柯克船改造加上尾樓後,變得笨重的弱點,並將主桅增高好增加掛帆的橫椼數。而在尾樓上也加了新的桅杆來架上一張輔助帆,並把前斜桅延長,好騰出更多的空間來增加帆面積。如此一來就能更好的兼顧船隻的火力、載重、速度了。
所以克拉克帆船的優點是擁有充足的船艙可以擺放貨物、物資及容納水手;也能抵受來自體型較小船隻的攻擊,更能夠擔當起遠洋航行的目標。
船上的四桅上掛有的三角帆及橫帆,足夠提供動力令船隻航行速度增加,即使逆風時也無礙航行,而且它具備的多層甲板加高了船舷。在接舷戰方面往往能夠使得己方獲取更多的優勢。新增加尾樓的可以安放重型弩炮,與甲板上的小型弩配合,便於發射並排的側舷火力,增加船隻戰力。
雖然紙面上的數據看起來相當的美好,可是實際上,幾乎所有這個時代的船長都非常討厭卡拉克帆船。
有如巨大違章建築的船身上,架構了大量雜亂無章的帆索。由於重心過高和桅杆過於延伸,當面對強風時克拉克船很有可能會因此折斷桅杆或翻覆沉沒。
除此之外,載重量增加也就意味着吃水變深了,這讓克拉克帆船很容易觸礁受損。寬大笨重的船體也令她難以操縱且緩慢無比,不但要動用兩倍於柯克和克拉威爾帆船的人力,而且還比較慢。
它被髮明出來之後,在風平浪靜的內海當中可以說是及其優秀的船隻。但是到了風大浪急的北海之上,卻顯往往得有些狼狽。時不時表現的就像是一名喝多了酒的醉漢一樣。
所以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一家商會會使用這種船隻在大洋之上進行運輸作業。它的性價比實在是太低了,或者說它的專用性、地域性太強的緣故吧!最起碼到了現在,克拉克帆船那內海霸主的名聲一直都被人稱讚。
但是對於海盜們而言,卻不是這樣的。因爲他們對於船隻往往沒有什麼選擇權。只能夠從搶到手的當中矮子裡面拔高個兒,儘可能的選擇較好的船隻充當自己吃飯的傢伙。
這也就是見到旗幟與船型之後,博勒姆領的艦船毫無顧忌的發動襲擊的原因之一。一點都沒有顧忌情報是否出錯,或者對方是某個在機緣巧合之下意外闖入伏擊地的倒黴蛋。光光是船隻本身就與其表明的身份充滿了矛盾。
“快!快!快!”的喊聲當中幾名男子敏捷的繞過船艙當中的障礙物。他們緊握手中的兵刃好像是在追趕着什麼。
就在船艙底下正在上演着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的時候,陸戰隊員們很快清掃了第一層的高級海員的房艙,又進入了第二層。第二層分三間,外面是個大間是船長用來處理各種船上的公務之用,中間是船上高級船員的餐廳。最裡面分爲左右兩個艙室。分別是船主和船長的。船主不在的時候,這個房間也供船上的貴賓使用。
“注意佔領一二層之間的甲板出入口!”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喊道,“注意搜索!”
這個出入口是底艙和艉艙之間的連接通道,如果艙底的海盜們要反擊的話,就是個捷徑。艉樓的出入口有兩個,一個是通向上甲板的艙門,也就是他們突入的地方,從這裡既可以前往上甲板。也可以通過兩側的樓梯登上艉樓甲板――舵手掌舵和船隻指揮的地方。
另一個出入口則在艉樓上層,可以通向內側的甲板。這個出入口平時是鎖閉的,以免有陰謀謀作亂的水手通過這個出入口出其不意的從下甲板攻擊艉樓。
當然在敵人登船跳幫作戰的時候。這個艉樓也是一個抵抗的支撐點。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在英勇的陸戰隊員們的控制當中了。唯一要做的,就是防止海盜們反撲的同時,等待那些進入甲板之下那些戰士們的消息了。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扇關起來的門,面色凝重的陸戰隊員伊沃立刻就向着身後擺了擺手,一點都沒有即將抓到獵物的喜悅。這種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陰溝裡翻船,一名有經驗的獵人往往在越接近成功的時候顯得越發的小心。
見到手勢之後,那兩名水手立刻就退到了艙室的兩邊。伊沃走上前去,在拉開門的同時令自己也潛藏在門板之後。
“噔!噔!噔!”的響聲過後,三人所在的船艙當中多出了三跟箭矢。那銳利的箭頭已經沒入船板,唯留下嗡嗡作響的箭桿子與晃動不止的尾羽。
見到這個犀利反擊的伊沃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這樣的情形證明他之前的小心謹慎是沒有錯誤的。不過不知道里面有着多少敵人,或者說多少已經上了弦的十字弩的幾位追獵者,並不敢在這狹窄的防衛當中發動衝鋒。
在這種無處閃躲的地方,如果沒有盾牌的話,面對着門後的那些十字弩。強行突破可是一種自尋死路的方式,裡面的傢伙似乎也正是想要藉此形成一種僵持的局面。
通過打開着的艙門,伊沃動作敏捷的丟進一顆圓形的石彈,“呯”的一聲炸開了。
這種擲爆雷石屬於遠程攻擊的特殊煉精物品。雖然射程不是太遠嗎,同時擊中敵人之後這種石彈也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不過當爆雷石撞擊堅硬的表面或遭大力敲擊的時候,會產生震耳欲聾的響聲。遭到這屬於音波的特殊攻擊,10英尺半徑範圍內的生物,若未通過強韌檢定的便會耳聾1小時。
耳聾的生物除了一般明顯的效果外,由於內耳前庭器當中的人體平衡感受器官,包括那三對半規管和前庭的橢圓囊和球囊都遭到創傷。遭受影響的傢伙的平衡性往往也急劇的下降,就算是法師在這種情況下施展法術,也有較大的機率失敗。
伴隨着這巨列音波所引發的震動,就連最上方的甲板都出現了顫動。好像在強烈一點這整艘船都會被震得散架了一樣。之後伴隨着的就是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而後知道大麻煩解決的伊沃等人魚貫的進入了這個敵人藏身的船艙。
“船長,盜船上居然還有女人!”伴隨着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的聲音,這幾名被五花大綁的年年輕女性通過船梯被擡到了船長的面前。
眼前的三名女性的年齡都大約在二十歲上下,身材嬌小但是有着卻不同與一般女性的精壯。棕褐或黑褐色的長髮結着一細髮捲,被盤在了後腦勺之上。
不過從她們的衣着看,不像是有身份的女子。反倒是應該是女僕之類。不協調的是從她們的身上卻傳來了較爲濃烈的薰香的味道。
船長亞歷克薩·科普西親自檢查了一下對方的雙手,那手背與指關節上面的老繭表明了對方經歷了較長時間的搏擊訓練。這種女性除了充當女僕的同時,往往也扮演着保鏢的角色。
“她們是怎麼被怎麼抓住的?”亞歷克薩·科普西皺着眉頭詢問一旁的陸戰隊長。
在聽完了對方的陳訴之後,亞歷克薩·科普西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一想問到:“你們搜查了每一個船艙了沒有?這條船上應該還有一條大魚活着纔對。她們剛剛的舉動明顯是在吸引你們的注意力。”
“不可能還有人藏在船艙裡面的,那裡我們都逐一仔細搜查過了!”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非常肯定的給予了艦上的最高指揮官以答覆。
“那麼木工通道和‘女士洞’裡面你們檢查過沒有?”船務官喬治·奧布蘭立刻就詢問了他所懷疑的漏洞。
“對了!還有木工通道”伊布·蘭德爾斯恍然大悟的叫到,不過他又接着詢問到,“什麼是女士洞啊?”
“算了這東西我們等一下在告訴你,水手們會帶着你手下的陸戰隊員前往的。”亞歷克薩·科普西的話語明顯是希望對方儘快的行動,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所謂的“女士洞”指的是海船之上的一處藏身之地。貨場後面可以說是全艦最安全的地方,它與龍骨之間的空間可以供婦女或孩童躲藏,所以被稱爲“女士洞”。
不過作爲戰艦的“真銀之劍”號並沒有這個設施。應該說那種設施往往都是在商船之上纔有的。而只在軍艦上服役沒上過其他艦船的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不過船上海員有不少之前也上商船上幹過,理所當然的知道這方面的情況。
而木工通道顧名思義就是木工們用來修補艦船的特殊過道。當船身吃水線的部位因爲戰鬥或者觸礁而出現破口的時候,木工們就必須出動了。
他們帶着工具沿着這條專門爲它們設計的通道,火速的趕往出事地點,用木板或鉛板把破洞給補起來。不過這通道往往是又矮又窄,有的部位上的通道甚至只有4英尺高。
在這種時候也不乏是一個潛藏的好去處。事實上因爲木工通道往往十分幽僻、隱秘,過去也常常是水手們密謀叛變的好地方。
隨着搜查的繼續,同人伴隨着“轟隆——”的一聲巨響。那一艘克拉克帆船好像是被一隻巨手給攪動了一樣,發生了劇烈的搖晃。
它右側的水線船體一時之間火光沖天,冰冷的海水隨着那被灼穿的大洞涌入船體。它們隨着木匠通道飛快的向船中四處瀰漫。這艘海盜船居然發生了輕微的傾斜。
“該死的,居然是火球術!”亞歷克薩·科普西先是一愣,而後立刻發出了吼叫,“陸戰隊立刻進行抓捕,還有馬上派木工去修復漏洞,還有馬上把那艘船的抽水泵給運轉起來。讓那些海盜俘虜們也去幫忙,告訴他們如果這一艘船沉了的話,他們也將一起沉入海底。”
經過了這一番雞飛狗跳的抓捕與搶修,在處於半傾覆狀態之後,這艘前海盜船終於是被保住了。不過抽水的工作仍舊是在繼續,畢竟這涌入的海水實在是太多了。抽水工們只能夠半個身子浸沒在海水當中進行着作業。不過好在有現成的苦力可以幹活。
經過了這一番的合作,海盜們與陸戰隊員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這不就有人大起膽子問到一旁的陸戰隊員到:“你們看樣子不像是海盜啊!這到底是拉我們入夥還是準備讓我們跳船板!”
“真準備讓你們去和潑辣女士的寵物們嬉戲的話,早就讓你們去海里了!放心這次你們是死不了的。”那名陸戰隊員給及了對方這樣的回到。
知道自己能夠保住一條小命之後,那些原海盜們一個個幹活都表現得比之前積極多了。
“你說人沒抓到!造成了這麼大的傷亡,結果你告訴我說這麼重要的人居然沒抓到。”艦長亞歷克薩·科普西敲着自己的桌子咆哮着。
“也不是說沒抓到!根據那場爆炸當中倖存者的表述。我們可以坑底對方也已經死在了那火球術大的打擊當中了。如果他們的描述沒錯的話,對方應該使用的是火球鏈,自身並沒有施法的能力。”陸戰隊長伊布·蘭德爾斯爲自己辯解着。
亞歷克薩·科普西不想在此事上再做糾纏,立刻就做出了決定:“好了,那麼你出去吧!不過剛剛那幾名死傷的勇士們的撫卹金,得從你這次的獎賞裡面扣除。”
鬆了一口氣的伊布·蘭德爾斯,立刻退出了艦長室。
“應該就是這個了!”艦長亞歷克薩·科普西看了看眼前桌面上的這一盒子的信件。
船務官喬治·奧布蘭苦笑着說道:“不過都是一些密碼和暗號。這一艘海盜船的船長居然在第二波的攻勢當中死在了弩箭之下。這樣子現在能夠解碼的人可就沒有了。不過還好對方死的早,要不然這場戰還真的是有的打了。”
“我想另外一個看得懂這密信的傢伙,就是剛剛讓我手忙腳亂了好一陣的那一位,不過他也已經魂歸天國了。希望領地當中的那些情報人員,能夠從中多得出一點訊息吧!”亞歷克薩·科普西嘆了口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