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道沒瞧見謝徒此時的情況,還當謝徒沒有十分的危險,要是無道看到肯定二話不說和句凌拜訪紫袍,紫袍道長再三說明,非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得驚擾他閉關潛修。
“句大哥,這師父他老人家上次閉關是三年前,那時候你不知道,閉關禁忌打擾啊,這可不是我要怎麼着,要不帶我去看看師弟去?”
句凌面露苦澀,道:“謝徒那情況還是找道長吧,說好聽是認不認鬼不鬼,這……這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人是鬼了,無道,咱別猶豫了,快動身吧?”
要請紫袍道長出關,牽扯着師弟謝徒的生命安危,無道只好道:“行吧,咱們走着說,九尾貓妖我聽過,師父曾說起,那是真的妖物。”
多年前無道跟着紫袍道長浪跡天涯,天爲被地是牀,無道年紀幼小,每夜入睡前聽紫袍道長講故事,奇聞怪事,九尾貓妖的故事無道至今都記憶猶新。
不同於古籍記載的那般,道長說的九尾貓妖有青丘這駐地,她們盡數爲母獸,善事媚術,藏匿山野,尋釁路人。
九尾貓妖已經是妖屬的類別,古時候的禍國亂政,又傾城美人時多是九尾貓妖的化形,由此可見九尾貓妖並非是謝徒獨一份兒。
貓妖在某種程度上親近狐狸,可能是遠古雜交的種屬,無道那時還不明白狐狸、貓妖之間的細微區別,將狐狸當成是貓妖理解的似乎不在少數。
紫袍道長反覆的解釋過許多次,因此無道記得清楚這事情的細節點,說給句凌的這段倒還是確認無誤的。
聽紫袍道長講故事的時候無道年紀小,喜歡將道長的故事自行暢想,這時想起來講給句凌聽,無道都不知道自己又沒有說的準確。
又想句凌還還是從古籍中翻找來的,對錯猶未可知,他自主的說說應該不妨事吧?
句凌聽無道有頭有理的說起來九尾貓妖的瑣事,愈發的心驚肉跳,還好自己及時的來找道長,沒耽誤謝徒小子的病情纔好。
“句大哥,九尾貓妖已經是妖,師弟他具體的怎麼完蛋的?”無道還沒弄明白謝徒究竟如何,好歹要先弄清楚,不然徒然請師傅出關沒正經事做,還不得挨板子?
句凌道:“渾身青斑,牙齦腫脹,指甲和猛獸的無異,其餘的變化可能還有,謝徒他還說不清楚自己的患病位置,主觀的感覺而已。”
無道沒想到謝徒這般樣子,距離謝徒昨日離開道觀還沒多長時間,可惜道:“這怪病,是貓妖了,過程沒發現謝徒他身體不對勁啊,怎麼比苟瑜大哥的反噬還厲害呢?”
苟瑜的反噬折壽衰老已經罕見,謝徒的病情又句凌這正經人說起來無道才肯相信,沒別的,句凌不喜歡開玩笑而已。
句凌神色沒落,嘆息道:“奇怪的地方這是其中之一,一夜的情況還沒徵兆,任誰敢相信?”
說起來還是因爲謝徒年紀小很多的事表述不清,句凌最怕的就是謝徒身體內部發生變化,想比還是看得出來的病竈容易消除。
無道心想也是,謝徒師弟纔多大能那樣的利索說話做事已經天賦所在,有的智商遲緩的五六歲才勉強學會說話,沉默不言,當先領着句凌往紫袍道長所住閣樓去。
江城道觀最神秘的地方就是紫袍道長的獨立鼓樓,地基是山丘,穿堂風過堂時幽幽風聲堪稱人間仙境。
木樑柱,沒有雕紋飾,漆着硃紅漆,魏然支撐着樓閣的主框架,通到樓閣的道是鋪石板階梯,厚實的青石板鋪設。
走過青石板是兩扇緊閉的房門,闊氣的格局,木板木吱呀搖響,無道在門板下摸出來只滑石筆,抽出來一塊鬆動的石板,擡頭對句凌道:“這是我通知師父的方法,他閉關不能遭打斷,我留言,他看到自然的出關。”
紫袍道長的修爲深不可測,該有這般謹慎的通知方法,句凌深以爲然的點頭道:“好,這樣的話,就寫‘謝徒靈獸認主,誤將九尾貓妖當做靈獸,已經異變臨危!’。”
無道依言寫好將石板塞入門縫,拍拍手笑着道:“可能要等,或許馬上,或許是下午些,午飯時師父不太喜歡按時。”
句凌和無道避免說話聲驚擾道道長,坐在樓閣的青石臺階上等待,青石板涼颼颼的,經歷風吹雨打,一塵不染。
無道懶懶的躺在青石板臺階上,臺階硌得後背疼,像按摩似的,無道心情不由的舒緩些,“句大哥,師弟他還帶着那白貓?”
句凌聳肩道:“不帶着還扔掉?那白貓還是沒氣力長時間活動,謝小子抱着來的,對了,他還待姐姐過來,我也沒多問,光顧着找資料弄明白問題。”
謝徒去藏書閣的時候抱着貓,身邊還有個清秀的女子,年華大好,謝徒說了一嘴是他的姐姐。
“哦,姐姐?我也不清楚他家裡的情況,句大哥,不是來找茬的吧?江悅姐昨天守了你一天,師弟他姐姐會不會學着江悅姐?”無道念頭忽起看玩笑道,句凌昨日給江悅姐弄的灰頭土臉,謝徒師弟的姐姐估計是來幫謝徒師弟弄明白身體的異常,句凌昨天主刀進行的靈獸認主肯定脫不了關係。
句凌聽的嘴角直抽抽,江悅已經夠他頭痛麻煩的,謝徒的姐姐該不會是蠻不講理的人吧?再者他和謝徒是親師兄弟啊,沒必要死纏爛打賠償謝徒損失吧?
遇着道長本次出關解決謝徒的身體問題順便將苟瑜的情況說明,不然句凌可不敢想日後逍遙日子能不能接着過,江悅不厭其煩的賴在藏書閣他沒法處理,畢竟女人的身份鐵一般的擺着。
“問題不大,我想謝小子的姐姐還是明事理的,看着來文文弱弱的,應該不會像江悅那樣。”句凌說起來江悅心裡面都發慌啊,最詭異的是江悅賴在藏書閣還有苟瑜在側,苟瑜在江悅面前軟蛋受氣包,沒有說話的權利,句凌看着他就覺得莫名的好笑可又不敢在江悅面前笑。
無道嘿嘿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謝師弟能代表他姐姐的性格,希望你能順利逃過一劫吧。”
句凌苦着臉笑了笑,這也是點背啊,苟瑜的反噬完全因爲偶然原因不可避免的,謝徒又是因爲他事先沒有發覺貓妖的不同。
兩者都看似和他沒有關係,追究起來的話他這主使人還沒法逃避責任,畢竟事情常理擺着,江悅想要自己弄給辦法解決苟瑜的衰老沒毛病。
這是天災使然,句凌有心跟江悅解釋清楚卻還怕她找藉口說事,有時女人不講理是一絕,顛倒黑白還機關炮似的說個沒完。
紫袍道長的閣樓凌空而局,仗着地面兒的天氣別具一格,清風不斷的吹過,驅乏爽神,句凌和無道閒談聊天絲毫沒有倦意。
因爲地勢高,空氣中的溼潤水汽頗足,呼吸吐納都充分的吸收這溼氣,句凌感覺這不甚華美的閣樓都能起到出人意料的好處。
大約是書中所說的寧靜致遠,空閣高樓不是誰都能忍着寂寞的,道長的閣樓常年就只他一人獨居,別緻歸別緻,給人涼颼颼的感覺,句凌還真不知道道長悶在這裡頭沒人說話不無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