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我猶豫地開口問。
林父慈祥地瞧着我, 說：“左秋言現在還差一個秘書，小彌，你在家呆了這麼久, 應該已經覺得很無聊了吧。我想你們年輕人多出去走動一些也是很好的。”
我一時之間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 林父在家說一不二的, 我也無法拒絕他, 除非我想像林彌以前那樣和林父鬧僵, 然而很導致太多麻煩了，我還是願意做林家的大小姐。
“我聽爸爸的。”不就當秘書嗎？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
林父見我一口答應，非常滿足, 很快就把我打包給了左秋言，別污, 只是回到原來的歡世集團當秘書而已。
我這一次再來到歡世的總部, 比起上一次大家對林秘書的愛戴, 這一次看着我的目光都挺複雜的，大概是聽說了林氏大小姐要來做新總裁的總助, 但沒想到林大小姐居然還就是原來的那個不辭而別的林秘書。
就連往日和林彌最親近的蘇青青都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和我打招呼，雖然司徹被換下了，不過其他人左秋言倒是很聰明地都一個也沒換，似乎歡世所有人對他風談都非常不錯。
我進來的時候就聽見兩個職員在對左秋言發花癡。
左秋言性情溫柔，風度翩翩, 有點溫潤如玉的君子感, 的確比每天都一張冰塊臉的司徹更討女人喜歡。
我摸了摸蘇青青的頭, 溫柔地笑着說：“雖然有段時間沒見你了, 可我一直都是你的林姐, 別想太多。”
“林姐。”
蘇青青有些害羞地叫了我一聲。“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問：“左總已經來了嗎？”
蘇青青帶我辦好了入職手續以後, 回答着我的話，“林姐，左總一直在辦公室裡等着你呢，他讓我啊，帶你辦完這些事後，和林姐你說一聲。”
我哦了一聲，手指拿着工作牌，擡頭看了一眼總辦。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左秋言正從書櫃裡拿出一本書來，我瞄了一眼，媽呀，全英文的經濟學原理。
他看見我時，心情不錯地笑了一笑。“小彌。你來了。從今天開始，我應該叫你林秘書了呢。”
我臉上掛着笑容，微微歪頭，拿起手中的工作牌給他看，“能和左總一起工作，是我的榮幸。”
左秋言拿着書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讓我也坐下，“我和司總不一樣，不知道林秘書能不能適應我的慢節奏，如果在工作上有什麼問題，我希望你能及時和我溝通，我相信林秘書的優秀，也期待着我們能夠共同把工作做好。”
除了我，還有四名秘書，我又不傻，也沒有那麼勤勞，只是得過且過而已，我想，當左秋言的秘書也不會被爲難，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在那裡擺着，任誰不是對我客客氣氣的。
我也客套地回答着他：“左總，我明白了。”
“小彌對我可真是冷淡呢。”他輕輕地抱怨着。
我聲音甜甜的。“因爲現在是工作時間嘛。左總也不希望我玩玩似的不認真吧。”
“不，我沒有這種想法。”左秋言笑着否定了我，“我可是答應林叔的，小彌儘管開開心心的就好，你的工作能力我很信任的。”
我此刻才發現，擺在他辦公桌最靠近他的那一疊資料都是曾經林彌手下經過的報表報告，他發覺我的眼神，不好意思地道：“私自查了一下小彌過去做的東西，實在是抱歉，只是我剛纔歡世沒多長時間，什麼都不熟，所以需要多瞭解這些事情，希望小彌不要介意。”
“左總的用心，我怎麼會介意呢，歡世有了左總真是歡世的榮幸。”
左秋言顯然對我拍的馬屁不感冒，不過還是笑容滿面地謙虛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從他的辦公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吐了一口氣，真是好不容易從狼窩裡走出來，現在又走進了狐狸窩，看來我想輕輕鬆鬆地過，他們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我又開始了每□□九晚五的上班打卡生活，雖然每天早起現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過慢慢的居然好像也會變得習慣，只不過上了還沒到一週的班，司徹就找上門來了。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歡世的司總了，而我卻是新總裁左秋言的秘書，爲避着嫌疑，作爲他前秘書的我，和他不見面纔是更好的選擇，也以免我們有所瓜葛。
但司徹很執着，他也並只是每天下午在酒店一樓的待客區裡點着一杯咖啡等到我下班。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做，也沒有主動地找我說話。
他這種舉動是非常紳士的，由於曾經位居高位，而現在卻一朝下位，特別能引起酒店裡妹子職員們的疼惜。
“林秘書好無情啊，明明以前司總待她那麼好的。”
“林秘書畢竟是林家的大小姐，她們這種女人，不是天生就很勢力嗎？你居然說這麼傻的話。”
“司總真是傻，也真是癡情，以前想都想不到他們居然有一腿，現在左總插了一腳進來，修羅場啊。”
我從隔間走出來時，那兩個對話的女職員抖了一抖，“林秘書。”
我走到水龍頭面前洗了把手，說：“沒事，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雖然我這麼說了，但我感覺她們還是很緊張，直到我走了出去，才聽見她們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而且還在繼續八卦。
我：“……”
不過，司徹那邊的確得處理一下了，不然每天都被八卦，我覺得我也有點吃不消，何況還要面對左秋言那似笑非笑的樣子。
真是我本無心，奈何戲多。
我走到一樓，果然看到司徹坐在待客區，他面前的一杯咖啡沒有動過的痕跡，好像一直拿着個平板在划着，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微微低頭，偶爾蹙起眉頭，又似乎有些難受地停了下來，拿着絲帕捂住了嘴，過了一下，似乎舒服了些，就喝了一口自帶的保溫瓶裡的液體，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融化了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前臺妹子們又笑又心疼，也有一點魔障了。還在小聲地議論紛紛，留意到我走過來時，紛紛噤聲。
小聲地說：“林秘書，你怎麼來了？”
我望着司徹，說：“下來看看。”
司徹好像對我有所感應似的，很快擡頭，似乎無意間地一樣，看見了我，起初他是有些茫然的，然後緊緊地盯着了我，只是盯着我看，他有些向病美人發展的趨勢，膚色有一種過分的白皙，只不過一個月不見了而已，我現在仔細地看，才覺得在他身上有一種翻天覆地一樣的變化。
他近乎貪婪地看着我，彷彿只要一離開視線，我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只不過司徹到底還是那個嚴肅冷漠的司徹，就算是此刻，也死鴨子嘴硬一般地不主動和我說一句話。
我真的是很佩服他。
我踩着高跟鞋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邊，俯看着他，帶着如花絢爛的笑顏，說：“好久不見了，司總。”
他冷冰冰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然後說：“林彌，我以爲你不會主動找我說話的。”
“可你不就一直等着我來找你嗎？”
他有點固執地說：“我是在等你，但不是要你可憐我。”
我有點被繞暈了，“我覺得司總還沒有到那種需要我可憐你的地步。難道不是嗎？”
司徹捏着保溫杯的手凸出了青色的血筋，他臉上露出一些慍色，不過他修養很好，最終還是沒有被我給激怒。
“林彌，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OK。那司總想和我聊什麼？我們換個地方談好嗎？”我放輕口吻。
他有些疑惑，沒想到我這麼輕易地答應了。“好。”
歡世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我們就到了那裡。我和他一起走出酒店時，我的目光不小心逗留在他的小腹上，總髮覺有些微微的凸起，不過司徹身材健美，根本沒有多餘的贅肉，這個我當然熟悉，畢竟有那麼一夜。
不過許久不見，他皮膚狀態倒是變得很好的，比我這個妹子還要水靈。
他意識到我在觀察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慌亂，然後很快不高興地說：“林彌。”
OK，OK，我乖巧地收回了目光，不過內心還是挺探究的。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只是點了一杯檸檬水，我有點餓了，讓服務生上了一些蛋糕點心之類的，正好充當下午茶了。
“司總三番兩次的找我，究竟是爲了什麼事，能否在今天一次性說個明白，也別讓我一直一頭霧水的。”我開門見山地說。
他有點怨婦的樣子，瞥着我，抿着薄薄的脣瓣，有點水潤的發紅。
又來了！
我注意到他的手時不時地會放在小腹上，感覺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開口說：“我沒事。”
然後就冷場了。
我試着開口道：“司總，你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說出來也許會舒服一些。”
我現在把他身上的一切詭異表現，全部都歸結到他事業失敗後帶來的影響。
“林彌，我說出來你會害怕我嗎？”他陰森森地盯着我。
我已經有點毛毛了，立即點點頭，“那還是別說了。”我慫了。
他被我逗笑了，嘴角輕輕上揚，原本冷冷的面部線條也被柔化了幾分，“林彌，我沒發現原來你這麼慫啊。”
我不服氣了：“司徹，你是來和我吵架的吧。”
“不，我沒有。”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有些悲慼的，複雜的，他似乎一直在忍耐着什麼，又一直嘗試着和我說出來，但是好像到現在還沒有做出那種抉擇來。
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的，有那麼困難嗎？
我快失去耐心了。
“林彌，做我女朋友吧。”他很突兀地說出這句話來。
我似乎已經拒絕他好幾次了，這一次我也想拒絕他的，可是話到嘴邊，望見他故作鎮定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