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迷糊地睜開了眼睛。自從被無緣無故抓來並丟進大獄已經有一些時日了。雖然沒有經受什麼可怕的嚴刑拷打,但光是這陰暗潮溼寒冷的環境就已經足以讓人全身不舒服了。前幾天隔壁牢房扔進來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在微弱的燈光下九日勉強辨認出孩子的身份就是那天不小心講出致命一句話的小孩子。而那個瘋癲的村婦不知道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年輕女子。九日固然心中有很多困惑和憤怒,但是無奈身體着實變得虛弱,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三人之所以現在在這裡的原因,不是紀寒日辰二人不想領功,而是這幾天聖上的激烈反應讓他們大爲譁然,並且心生厭惡。此時正是天色漸亮之時,馬上就是聖上早朝,這二人正在房間裡低聲交談着什麼。
“眼下還有這麼多謎團沒有解決,如今好不容易從那假冒的村婦口中問出了歐陽陳的一些消息,不知哪個混蛋士兵爲了功名竟然向皇帝報信,害得我們無法再隱瞞這件事情。”彳餘擺弄着手上的銀針,緩緩地說道。
“不,聖上一向比較冷靜,如今爲了這喚天鼎竟然龍顏大怒,雖說這寶物確實會讓人一時失去理智,但是如此反應,我實在懷疑有人在暗中慫恿。”紀寒思考了片刻,說道。
“現在麻煩了,明天就是聖上的期限,我們怎麼辦?”
“實在不行,我們就。。。”紀寒的聲音一下子更加低沉。
二人進行着幾乎耳邊傳音一般的交流,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個時辰後,紀寒和日辰隨着衆大臣將軍齊聲喊道。
一個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正是當今聖上。
當今聖上姓戴,名暢,爲人果斷利落,更令人驚訝的是此人爲女性,素有“第二武則天”的威名。
“紀寒,日辰二人,你們可想好了?”果然不出紀寒所料,聖上剛一落座,冷冰冰的聲音就直奔二人而去。
二人面不改色地慢慢走出人羣,單膝跪下。紀寒回答道:“回聖上,聖上的要求確實讓我等非常難辦,不知可否再寬限一些時日?”
“確實如此,如此要求讓我們很難按時完成。”日辰同樣附和道,聲音不再是當日晚上的不羈,重新變得低沉渾厚。
“大膽二人,寡人已給你們足夠多的時間,何難處之有?”聖上冷冰冰地說道,聲音裡滿是不可拒絕和不耐煩。
“明白了,我們明天會給出答覆的。”紀寒說着,手肘一捅日辰,兩人退回了人羣中。
剩下的就是日常瑣事的彙報以及焦點之亂的最新進展。對於歐陽陳的追查始終沒有下落,讓聖上始終陰沉着臉,殿裡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
結束之後,二人再次回到了屋中。
“現在沒轍了,我們就這麼做吧。”
“沒問題。”
夜晚時分,大獄裡一片安靜。獄卒們昏昏欲睡,燈火飄飄欲滅。
“刷刷”幾聲,獄卒們在迷迷糊糊中陷入了暫時的昏迷。每個人太陽穴處都有一根明晃晃的銀針。
接着又是“刷刷”幾聲,一個青色身影幽靈般閃入了大獄中,在各樓層飄忽不定。幾個迅速的閃動後,青色身影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裡面睡着一個男子,面上隱約有些血跡。旁邊的牢房裡,睡着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
等待了一小段時間,一個藍袍男子同樣出現:“雲煙步果然了得。”
“哈,快帶他們走吧。”青色身影笑嘻嘻地說道。
一炷香之後,荔枝村外,五個人影在一塊石頭上激烈地交談着。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男子咆哮道。一旁的女子緊緊摟着小孩一語不發,但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
“實言相告,我們確實不知道聖上爲了達到目的竟然下此毒手。”藍袍男子緩緩說道,但心中的愕然卻顯露出了一絲。
這五人自然就是紀寒,日辰,以及他們救出來的九日,陳文語和聶丹。
原本他們只是想多問問關於歐陽陳的信息然後就放他們回村的。誰知荔枝村竟然被整個踏平了。眼前的景象荒蕪之極,彷彿從來沒有人煙過一樣。這大大出乎了紀寒的計算,從而造成了現在的僵局。
“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變成了這種情形,你們可以選擇去別的地方,我們會負責護送你們安全到達的。”日辰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可不可以跟着你們?”一直沒有說話的文語突然開了口。
“跟着我們?”日辰沒想到會有這樣一種情況,一旁的紀寒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訝。
“你們私自放了犯人,恐怕這京城是沒有辦法回去了,今後也一定不會有好日子。你們沒有殺死阿丹,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文語道。
“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計劃。你一個女子帶着小孩確定要跟着我們?”紀寒等了一會兒,說道。
“是的,我們現在無處可去,只能去尋找歐陽陳,跟着你們比較安全。況且你們也對她很有興趣。”
“好,那你跟着我們吧。”紀寒和日辰嘴脣微動了片刻,說道。
“那我怎麼辦?”九日突然插嘴道。
“你找個村子繼續賣鴨吧,你的鴨還不錯,滅絕的挺可惜的。”日辰轉過身對九日說道,還不忘舔一下嘴脣。
“不,我也跟着你們吧。”九日想了一會兒,說道。
“好吧,那你們也一起跟來。”日辰想也沒想就馬上答應了。
紀寒撇了撇嘴,沒說什麼。
五人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