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任太太根本是個瘋子,她紅腫的雙眼死死盯着楚晴,眼神充滿仇恨和憤怒,看來她把楚晴誤會成翠嫺了。
“阮翠嫺,我要毀了你,只要你這狐狸精沒了那張臉皮,兆康就永遠都屬於我。”
任太太一邊大吼,一邊向楚晴衝過去,尖利的刀高高舉起,就要往她的臉上刺下去。
楚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雙手下眼識蓋在臉上,手上的物資全跌在地上,發出驚人巨響。
一剎那,楚晴感覺有股力道推開了她,她往旁邊一跌,連忙睜開眼,驚愕的看見佟逸的背影就在她身前,他左手擋着自己的臉,另一隻手掩護楚晴。
任太太的刀刺中了佟逸的手臂,鮮血立刻從傷口緩緩流下。
楚晴立刻驚呆了,還來不及尖叫出聲,一羣保安不知從那裡涌出來,撲上前抓住了又想揮刀的任太太。
她尖聲叫着想甩開別人的手,但在衆人七手八腳的拉扯下,她最終還是被制服,尖刀被奪在一旁大吼大叫。
如此混亂的場景下,楚晴的心卻只剩下佟逸,她擔心的立刻捉住他手,幾乎怕得快要哭出來:“佟逸,你有沒有事?別嚇我。”
佟逸另一隻手按着流血的位置,鮮血一滴滴的流到地上,臉色因流血而變得蒼白,但他還是注視着楚晴,輕輕搖了搖頭。
這時,警察和醫護人員終於也趕來,任太太被帶上警車,而佟逸被送進醫院,之後證實任太太患上了精神病,需要送去精神科長期治療。
佟逸方面,幸好只是皮肉傷,縫了傷口也輸了血,等休息完就可以出院,可是楚晴深怕佟逸有事,她還滿腦子都是他手臂受傷的景象,一得到消息立刻跑進他休養的房間。
一打開門,就見到佟逸坐在牀沿背向她,受傷的左手包紮好繃帶,看上去已經沒甚麼大礙。
“佟逸,你沒事吧?”楚晴焦急的走上去,佟逸聞聲回頭,望見她緊張的樣子,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最後掛上不太耐煩的表情。
“別大驚少怪好不好?我只是傷了手臂而已,幹嘛要住院?醫生簡直莫名其妙…”
楚晴聽見他還有精力罵人,看來精神的確不錯,頓時放下心來。
“佟逸,你是爲了救我才受傷,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楚晴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了起來。
下一霎間,佟逸情不自禁把右手伸出,輕輕把楚晴擁入懷,在她耳邊細語。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不錯,那麼你就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佟逸熟悉的氣味圍繞着她,令楚晴錯覺回到了過去的日子般,她靠在他的肩上,努力深呼吸,想記住他的氣味。
就在氣氛正好時,房門突然被打開,耀天活潑的聲音傳來。
“佟逸,我和寒江來看你,你知不知道,在外面有很多的記者…”
他們一踏進來,話還未說完便被眼前的畫面一呆,場面尷尬得很,耀天立刻閉上嘴巴,只說到一半的話更突顯了眼前的異樣,他來回注視寒江和楚晴他們的反應,下意識的退後兩步。
寒江的臉容明顯扭曲起來,目光牢牢盯着佟逸的手,佟逸的手把楚晴摟得更緊了,她明白佟逸不想放手,可是寒江的表情令她的理智回覆過來。
她輕輕推開佟逸,走開兩步後,寒江已經亳不猶豫地一手捉住楚晴,把她往外頭拉去。
“楚晴,我們走吧,接下來留給耀天就行了。”說完他不禁冷冷瞄了佟逸一眼,楚晴被逼跟在他的身後走出房間。
走了沒多久,寒江捉着她的手愈來愈用力,他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剛纔病房的一幕一次次出現在他腦中,把他刺激得越來越痛苦。
“寒江…”
身後傳來楚晴的呼喊,一聽到她的聲音,寒江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他一把轉身,臉上黑得可怕,眼睛瞪得幾乎要突來,裡面的怒火似是能把人燒死。
楚晴害怕得想退後,但寒江已把她推在牆角,脣激烈的壓在楚晴的脣上,楚晴怕得想開口,卻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響,推卻的手也被寒江抓住,連動也不能動。
單方面的親熱還在繼續,寒江似是不想放過楚晴,他很生氣,脣向下移,企圖在楚晴的頸上吻出吻痕,楚晴全身在強烈發抖,用盡全力拚命反抗,卻畏懼的發現,自己怎樣也反抗不了。
最後她哭了,啜泣聲終於使寒江停下來,寒江清醒過來放開她,她全身脫力跌在地上。
她通紅的眼睛擡頭望向寒江,他閃過一絲歉疚,蹲下身擁抱着她。
“對不起,楚晴,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的未婚妻被其他人碰,拜託你,不要再接近佟逸了,好不好?”
寒江把頭靠在她肩上,痛苦地喊着,可是無論他怎樣擁抱她丶怎樣哀求她,楚晴的心仍是那麼冰冷,她根本沒法對寒江燃起溫度。
“楚晴,求求你不要再接近佟逸,你快要成爲我的妻子了,這是你答應我的,不是嗎。”
楚晴感到非常難受,心口痛得抽搐,她知道自己永遠都忘不了佟逸,她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回不了頭,她已經親口答應過寒江了,她必須要放棄佟逸。
在寒江的注視中,她麻木的點點頭,呆滯着任由寒江送她回家,她拒絕讓寒江留下來,獨自坐在牀上,癡癡地注視着牆壁,一次次回想起和佟逸間的幸福回憶,任由淚水流盡,現在的她能做的,就僅是如此而已。
之後,楚晴沒有再去醫院,直至媽媽難得主動來找她,告訴她想見見任太太。
楚晴擔心只有她一個人會有危險,堅持陪她到醫院的精神科,據說任太太的情況十分嚴重,再過幾天就會轉去強制性的精神病院,不治好不能出來,可能一輩子都要留在那裡了。
母親希望自己一人進去,要求楚晴在走廊等待,她只好靠在牆邊,呆望四周。
“阮楚晴,你幹嘛不來看我?”
楚晴怎也想不到,那把磁性的聲音竟會滑過耳邊,她心裡強烈一跳,眼角餘光瞄到他的身影,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迅速掉頭就走。
佟逸的行動快過她,跨上幾步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她心頭一震,仍是盯着前方,聽得出佟逸的語氣不太高興。
“你這是什麼意思,在逃避我嗎?”
“沒…沒有…”她依然不肯轉身,怕自己看他一眼就忍不住了,可是佟逸不明白她的想法,一手抓住她的下巴,迫着她回頭,猛然對上她驚慌失措的眼神。
“怎麼一回事?你在怕甚麼,是寒江叫你不要接觸我吧?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麼?”
楚晴立刻低下頭,搖頭說:“我沒事,不要管我。”
“我就是要管你,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有甚麼事令你決定嫁給寒江?你根本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嗎?”
佟逸太過直白的話,令楚晴心頭一緊,對他說對了,她愛着的人是他,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楚晴狼狽的轉開視線:“我嫁誰對你來說重要嗎?你如果是憎恨我,就該放任我…”
楚晴的話還未說完,佟逸的已經暴躁地截去她的話:“阮楚晴,你聽着,我已經不恨你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不想再管,對不起,都是我的愚蠢讓你受苦。”
楚晴擡頭凝視他,心裡漲滿了粉紅色的泡泡,她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佟逸說他已經不在意過去了?那麼他的心情……能回到過去那樣嗎?
佟逸靜靜看着她,眼神充滿了感情和溫柔,就像過去那樣注視着她:“自從上次擁抱後,我就發現我根本忘不了你,我還愛着你啊,就算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依舊愛着你,我騙不了自己,楚晴,我此生此世,看來都不能沒有你了。”
楚晴覺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說話和注視中了,心口的感情不停漲大,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看着她的淚水落下,佟逸再也忍不住,做了他見到她時就想做的行爲。
他重重吻上楚晴的脣,貪心而又瘋狂的吮吻着她,向彼此傳達熟悉的氣息,兩個人一下子就投入進去,吻得難分難捨。
過了許久,佟逸才氣喘吁吁的放開楚晴,把她抱緊在懷中沉痛地哀求,這是他第一次請求別人:“楚晴,求求你回來我身邊,告訴你,到底要怎樣你才能離開寒江?”
幸福得如飛在半空的楚晴,滿心的高興一下子隨風飄散,她慢慢把自己推離開佟逸的肩膀,對着他震驚的眼神搖搖頭,輕聲說:“太遲了,佟逸,你的道歉太遲了。”
佟逸的臉上劃過一絲絕望,他正要開口時,母親剛好從病房裡踏出來,擡頭看見兩人的僵局,吃驚地盯着兩人。
楚晴瞧見母親出現,立刻裝作沒事發生,主動挽起母親的手,露出僵硬的微笑道:“媽,你出來了?你之後不是想見爸爸嗎?我帶你去好了,我們一家終於可以團聚了。”
楚晴用力拉走母親,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禁不住撲入佟逸的懷抱,把寒江和母親都拋在一旁,她痛苦就好了,怎能叫身邊的人也跟着痛苦。
佟逸的拳頭握得非常緊,一直都盯住楚晴離去的背影,癡癡得移不開視線彷佛世上已經沒別的事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一直都只想着對方,也因此兩個人都沒有留意,母親一直頻頻望向佟逸,眼神中充滿奇異的神采。
等到楚晴的背影消失不見,一旁看見一切的耀天才走出來,他的雙手放於身後,自然的說。
“喂,佟逸,這次真的你自作自受了吧?你在後悔之前對楚晴那麼惡劣了吧。”
耀天說中了,佟逸臉上充滿悔疚的表情沉默不語,耀天搖搖頭,繼續道:“你看,你還害楚晴變得不像以前的她,她過去拒絕我拒絕得那麼爽快,現在卻因爲你而猶豫不決,唉,不單止楚晴,你同樣也不像以前那麼高傲了。”
“那你告訴我,我可以怎樣做?我要怎樣才能追回楚晴?這次我是認真的,不管楚晴是誰的女兒,我也要把她追回來。”
耀天滿意一笑,說:“哈,就等你這句話,這樣直接的你纔對吧,放心,看在楚晴的面上,我一定會幫你。”
佟逸有點懷疑耀天是否真的能幫他,直至耀天把原本放於身後的手遞向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