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慧小姐情況不太樂觀,她的癌病擴散得非常嚴重。”
豔慧送進醫院後,醫生說出的第一句話,就令楚晴一愕。
不只是她,連其他人的臉色也同樣難看,只有看似知情的豔慧的經理人低下頭,耀天嚇得立即捉着醫生的手,大喊道:“什麼癌病?你給我說清楚!”
醫生的神情很難爲,信哥立刻在一旁捉緊耀天:“冷靜一些,耀天。”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連寒江和佟逸也陷入不安的陰霾中,沒人知道應該怎麼辦。
直至豔慧經理人張開嘴巴,急急問:“醫生,真的沒法子了嗎?”
衆人一聽,立刻安靜下來,轉頭熱切地盯着醫生,醫生嘆了一口氣,小心道:“豔慧小姐的癌症已經末期,隨時去世也不奇怪,如果要醫治她的病,唯一方法是停止巡迴演唱會,儘早送去美國治療,或許還有一些希望……”
耀天一聽到醫生的說法,不禁激動得瞪着豔慧經理人,正想開口時,寒江已說出他的心中想法。
“既然豔慧姐有這麼嚴重的病,爲何還要開演唱會?一早不是就應該送她去美國嗎?”
這次連平常淡定的寒江,也露出氣憤疑問的神情,同樣盯着經理人質問,相反平日最會大吵大鬧的佟逸,反而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我也勸過她,但這是豔慧的意思……”
耀天和寒江不滿意經理人的答案,兩人滿心的忿忿不平,如果事情提早發現,就不會弄得現在這麼糟糕。
楚晴望望兩人,又瞧了眼和他們強烈反差,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佟逸,心頭慌亂得要命。
後來是沈珍阻止了一片混亂的他們,強迫大家休息回去,結果第一場的演唱會,就在醫院中正式落幕。
第二天晚上,一直掛心這件事的楚晴,放工後立刻來到醫院,把病房的門打開時,卻聽到裡面傳來了經理人的聲音。
“豔慧,寒江和耀天說得對,你早就應該去美國治療纔是,這樣病才能好。”
“但是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最起碼完成這次巡迴演唱會,我再考慮吧。”
“不行,立刻取消演唱會,在公在私,我都希望你能去美國接受治療。”
“不!爲了歌迷也好,爲了我自己也好,這次演唱會不能取消,拜託你,你一向很瞭解我,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情。”
“可是連寒江和耀天也看得出,你的病還有機會治療,但你再不管它,你隨時會因此失去性命,你真想死嗎!?”
房間內一下子靜了下來,再沒有人出聲,楚晴聽得心潮澎湃,倒抽了口涼氣,不自覺的緊握手把,發出咔咔的門鎖聲,經理人和豔慧同一時間望向門外,看見了一臉茫然的楚晴。
經理人立即站起來,向她道:“你不是Breeze的工作人員嗎?聽他們吩咐過來探望豔慧嗎?”
楚晴尷尬的點點頭,幸好經理人笑了一笑,轉頭向豔慧說:“好了,我知道你性格倔強,但今次爲了你的身體,真的要好好考慮。”說完便掉頭走出房間。
頓時,房間更寧靜了,豔慧看到楚晴,溫柔一笑,拍拍牀邊的椅子,柔聲道:“來,過來坐。”
楚晴坐在牀邊,低頭小聲說:“抱歉,我剛纔聽到你們的對話了,現在還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呢?”
“有的。”
豔慧吐出肯定的答案,楚晴一愕,擡頭看見她被窗外的月光映照,臉上雖是笑着,那笑容卻分外苦澀。
“是你們把我看得太重要,沒有了我,世界依然轉動。”
“可是我們會難過,特別是Breeze三人,連一向冷靜的寒江也因爲你而激動,你在大家心中…”
話說了一半,豔慧把手指放在嘴脣上,做出噤聲的動作。
“楚晴,要不要聽我說一個故事?”
楚晴乖乖閉上了嘴巴,聽豔慧說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無知的少女,一心想成爲最風光的天皇巨星,不久她遇上了此生最愛的人,他們墜入愛河十分幸福,就在少女心想是否要放棄夢想時,上天卻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可以實現夢想,獲得名利丶地位丶金錢,因此少女做了一個令她後悔一輩子的選擇。”
楚晴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盯着她,豔慧又笑了,輕聲道:“真是一個無聊的故事,是不是?”
楚晴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她清楚知道,故事裡的少女,就是以前的豔慧。
突然,一把磁性的熟悉聲線從身後傳來。
“當然無聊,豔慧姐,這個故事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楚晴回頭一看,果然是佟逸,他交叉雙臂,帽子丶皮手套,還有他剛除下的墨鏡,卻不見其他人的身影,看樣子他又逃出來了!?
“你這孩子,我是說給楚晴聽,你幹嘛要參一腳進來?”
寂寞的氣氛迅速轉變,佟逸一出現,豔慧的笑容變回以前的燦爛。
“我好心來看你啊豔慧姐,順便問問你意見,演唱會是要繼續進行吧?”
楚晴想不到佟逸這樣直接,更料不到的是豔慧爽快的點頭:“當然。”
佟逸聳聳肩,不以爲然的回答:“好,我明白了,我也猜到你會這樣,那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你的決定。”
“等等。”楚晴對佟逸的反應很在意,喊道:“這太隨便了吧?這樣的話,豔慧小姐的身體…”
佟逸瞄了瞄她,眼神裡充滿嚴肅的神情:“豔慧姐一定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才下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沒有任何事比去那個地方更重要。”
“你這孩子,平日又不見這樣清楚我?”
楚晴不明白,反問:“這是什麼意思?”
佟逸不太想解釋,不耐煩的道:“你不會自己看照片嗎?”
“楚晴,把手袋拿給我。”
楚晴好像有些明瞭他們的說話,她把放在旁邊茶几上的手袋拿給豔慧,看着她從手袋內拿出那張照片,照片已微微發黃,她還是珍惜的撫摸着它。
“瞧,這張照片是在水之教堂外面拍的,是我和他最後一次的合照,當時我還天真的告訴他,婚禮一定要在教堂內舉行,今次的巡迴演唱會的尾站,就是在水之教堂附近。”
楚晴終於忍不住追問:“豔慧小姐,當年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次,佟逸不再說話,豔慧的神情落寞起來,她牢牢盯着照片,恍惚的雙眼彷佛陷入回憶,夜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輕輕吹起遙遠的回憶。
“那一年…我剛剛加入娛樂圈,還在努力發展我的歌唱事業,那時我以爲自己無法成名,所以我答應了他的求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