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晴說過話後,耀天像明白了甚麼般乖乖回去,接下來的幾天裡,每天有十多個小時都只看到他在練習的身影。
人的聲帶怎能接受這種高強度的訓練,沒過幾天,耀天的喉嚨開始沙啞起來,楚晴看到耀天說話時,甚至會疼得皺眉,她忍不住開口叫他休息,但一說起這事,他又發脾氣趕她離開。
終於不出所有人意料之外,耀天住院了。
楚晴一收到通知,立刻急急趕去醫院,在病房門前,她看見剛回來的信哥,和其他工作人員。
“耀天怎樣了?”楚晴擔心的問,甚至有想衝進去的念頭。
“阮楚晴,別進去,珍姐和耀天在商討之後的情況。”
“之後的情況?什麼意思?耀天的病怎樣了?”
“醫生檢查過,說耀天聲帶嚴重發炎,雖然還勉強可以開聲,但如果再練習下去,恐怕以後連說話也會出問題,所以現在珍姐在勸他退出比賽。”
聽到耀天發生這種事,楚晴想不出可以迴應什麼,她只知道,耀天一定不肯退出。
“老實說這也不錯,可以省回很多問題,特別是耀天爸爸那邊,多一事還是不如小一事嘛。”信哥在旁小聲的說出自己想法。
“好了,裡面的情況不明,阮楚晴你在這裡等等看吧,其他人跟我回去,處理寒江回來的事,那邊還有很多工作做呢。”
楚晴對信哥漠不關心的態度向來不滿,好像對他來說,就算是他跟隨的Breeze,也只是工作一部分,這種不關己事的態度,令楚晴就是無法喜歡。
儘管如此,楚晴因爲擔心耀天的關係,還是乖乖在外面等着,一想到耀天的傷病,她心裡頭就悶悶的,卻又說不出來爲了甚麼,她不斷在想安慰他的說話,甚至煩惱得來回踱步。
直至一轉頭,她差點撞上身後的胸膛,擡頭一看,佟逸滿臉陰霾的俊俏臉容,近得好像有點模糊。
“女人,現在怎樣狀況?”
楚晴交代回剛纔信哥所說的話,發現佟逸的臉色更難看了。
“哼,連自己身體也不管,他活該。”
“別這樣說,他有他的原因。”
佟逸一聽到楚晴幫耀天說話,臉上閃過莫名的火氣,眼睛一瞪。
“喂,你幹嘛幫他說好說話?”
“我以事論事而已,耀天也有他可憐的地方,如果換着你是耀天,我也會這樣說。”
楚晴沒心情和他辯論,目光望回病房門上。佟逸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擔心有着更深的含義。
“阮楚晴。”佟逸一手抓住楚晴的手腕,她手腕上的水晶手鍊,被佟逸的皮手套包裹着,看上去意外相襯。
“你在替耀天不甘心嗎?”
楚晴睜大雙眼,嘴巴卻忍不住扯緊,心臟被人說中了般猛地一跳,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了,佟逸竟然一語道破?
佟逸仍舊瞪着楚晴,被他說中了的楚晴嘆了口氣,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內心。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狀況,不管結果如何,耀天都會很難受,他明明那麼努力……”
佟逸放開了楚晴,拍了拍她的頭,嘴上卻冷笑起來。
“拜託啊女人,難不難受不是由你決定,而且付出努力得不到成果,在社會上多麼常見,這種小事就能把他擊倒,他也太沒用了吧,更別說什麼脫離他父親了。”
楚晴不禁笑了一笑,道:“你總算肯說些中肯的話了,所以這表示你會幫耀天嗎。”
“無聊,我纔不會幫他。”
“但是,不可能由得他吧?他一定不肯放棄比賽,到時他聲帶出問題怎辦,參加比賽又會有他父親的問題……”
“那麼我來幫幫忙,如何?”
突然,一把聲音從他們二人身後響起,兩人同時轉身一看,久違了的成熟穩重的臉容出現眼前。
“寒江!?”
“楚晴,有段時間不見了。”
寒江走近他們,向楚晴高興地微笑點頭,他的出現帶給楚晴期盼,寒江這麼聰明,一定會有方法。
就在寒江還想開口之際,房門冷不防打開,沈珍臉有難色的走出來,看樣子勸說失敗了。
沈珍一看見其他人,精神又回來,快速道:“寒江你回來就好,你們幾個,一起幫忙來勸勸耀天吧。”
於是在沈珍的威逼下,連不甘不願的佟逸也被逼進去,一進去還和耀天不服氣的互瞪,寒江就站在一旁看着。
一馬當先跑進去的楚晴,不理會佟逸,先問憔悴地坐在牀上,還穿着病號的耀天:“有沒有好些?”
粗糙得彷佛樹皮互相摩擦,模糊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耀天的嘴裡傳出:“沒事,我要出院。”
楚晴聽得心裡一驚,早兩天他的嗓音也只是沙啞,只是過了兩天就變成這樣,耀天到底有多不會愛惜自己。
聽到耀天的話,佟逸翻了個白眼,直接地說:“出院的事要由醫院決定,而且醫生也說了,你再不治療將來連說話也有問題,瞧你這破鑼嗓,乖乖休息罷。”
耀天放在牀單上的手緊握成拳,掘強地瞪着牀前所有人:“只要……暗中給錢給醫生,叫他放我走就可以了,而且……而且他們一定有開聲的藥啊,我不能放棄比賽!”
楚晴立刻反駁說:“不行!怎可以用這種方法呢,而且你的嗓子,的確要好好休息才行。”
楚晴原本還爲耀天難過過,但一聽到耀天的聲音,她就和佟逸站在同一立場,比賽甚麼時候都有,何必爲了這種事,傷了自己的身體呢?
耀天拚命提起嗓音大吼,跑出來的聲音卻粗啞又尖細,急促的氣音夾雜其間:“你們懂甚麼,總之我一定要出院,我要回去練習。”
楚晴氣急胸壞地說:“還練甚麼,你看看你自己的喉嚨,比賽又不是隻有一次!”
看着開始吵起來的兩人,寒江和一旁支起手的佟逸對了一眼,搖了搖頭開口:“耀天,你真的想出院,繼續參加比賽嗎?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即使你那時,要面對比嗓音受損更痛苦的事?”
聽到寒江的話,耀天立刻回頭說:“當然,我一定要參加比賽。”
“寒江!”
寒江點點頭,對大喊的楚晴說:“好了,楚晴,這是耀天的決定,而且他已經下了決心,阻止也是沒用的。不過…”
他轉回頭,對耀天說:“你記着,我會幫你出院,也會幫你搞定珍姐,但我最多隻會幫到這裡,接下來不論是你的嗓子,還是比賽時其他狀況,你都要自己搞定,知道嗎。”
耀天一開始還滿臉欣喜,卻越聽越皺眉,最後忍不住質疑:“等等,爲什麼你要這樣說,比賽裡有甚麼我不知道的事嗎?”楚晴爲難地看了其他人一眼,佟逸哼了一聲,根本懶得再說下去,向其他二人說:“女人,寒江,我們走。”
說完他就扯着楚晴出去,寒江也對着耀天搖搖頭,跟着一起出去了。
接下來,寒江果然說得出做得到,耀天也拿到醫生所開的開聲藥,眼看比賽日子已經要到來,壓上楚晴心頭的卻只有彷佛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助感。而比賽的前一天,佟逸忽然特意叫楚晴在大堂集合。